了。好歹自己還是寒香園里的主子，什么時候輪到這些仆人給她臉色看了？這種事以前的江離也許就忍了，但她可不會忍。

    她轉(zhuǎn)身繼續(xù)給江琚說話：“兩位嬤嬤年紀(jì)大了，又不能陪你一輩子，走了就走了罷。過幾天等你要去書塾里念書，呆在家里的時間就少了，就算她們不走，也不能繼續(xù)侍候你。你要覺得*****去給祖母說，讓她在府里給你挑兩個年齡相當(dāng)?shù)男P，早晚給你伴讀?！?/br>
    江琚抽抽答答地止住了眼淚，轉(zhuǎn)頭看見了門口佇立的幾個婆子，瞪大了眼驚叫：“她們是哪里來的？不是祖母叫她們來頂青嬤嬤的缺來的吧？面相好兇，我不要！jiejie你叫她們走！”

    江離轉(zhuǎn)頭再冷眼打量，帶頭的婆子面色露一絲尷尬，上前一步對坐在江琚床邊的江離微福一禮：“給九小姐和小公子問安。”

    “原來還是個能吭氣兒的？”江離挑眉，“瞧你們這架式，我還以為是你們瞅著三房里主子孱弱，特意到這兒來擺臉色給我姐弟看的?！?/br>
    婆子臉皮抽搐，陪一絲假笑，道聲豈敢，神色卻倨傲。

    上前一步又說：“奴才是老太太府里的，夫家姓林。婆子我承蒙老太太垂青，數(shù)十年來專管府里主子們身邊不守規(guī)矩的大小丫頭。今兒是奉了老太太的口諭，要領(lǐng)走九小姐身邊的幾個丫頭，要老奴我給她們重新溫習(xí)一下規(guī)矩。老太太還說，如果丫頭們不聽話，我可以強(qiáng)行帶她們走。九姑娘若有話說，還請自己到老太太跟前說去。”

    說完了就吩咐手下的四五個粗壯仆婦動手，幾個仆婦上前點了小香、綠蘿和金菊，連同江離院里幾個小丫頭都要帶走，有幾個丫頭稍微掙扎了一下，兩個仆婦撲上前一邊一個挾了就走。

    江離這才吃驚，看來寒香園里的事到底還是沒有瞞過老太太。

    看著自己身邊的幾個丫頭被推搡著出門，江離趕緊帶了江琚，心急火燎地往芷園里去見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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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 落幕前的戲（二）

    才轉(zhuǎn)過芷園門前的那座布滿青藤的湖石屏障，江離意外地發(fā)現(xiàn)大房二房里的丫鬟小廝都在。 人人垂手恭立、神情肅穆。見了江離姐弟來，虛虛禮過，再打量江離的眼神都透著怪異。

    心里正猶疑，正屋門前的珠簾一挑，彩衣領(lǐng)著兩個丫頭匆匆出來，抬頭一見了江離姐弟倆人，也沒有平時那副好臉，神情冷淡地說：“九姑娘，老太太正要我來找你，剛好你就來了。走吧，一家子人正等著你呢?！?/br>
    江離擔(dān)心著小香她們的安危，沒有聽出這話有什么不同尋常。而是上前拉了彩衣的衣袖，借一步說話：“彩衣jiejie可知，祖母為何一大早叫人來領(lǐng)走了我園子里的丫頭？她們都犯了什么事？”

    “敢情九姑娘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都不知道？”彩衣審視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著江離，像是第一次認(rèn)識她似的。

    看江離沉吟，彩衣嘆口氣說：“我看九姑娘呆會兒進(jìn)去還是老實交待了好。前天晚上府里有人說聽到了打斗，還有人說聽到是從寒香園里傳出來的。第二天就有人知會了大奶奶，大奶奶本來要找你來問話的，誰知去了你園子找不到人，丫鬟們都說你們姐弟倆去了梅莊?！?/br>
    自己昨天走時是這樣交待的沒錯。江離的神色如常。

    彩衣顯然對江離的表現(xiàn)有些失望，語氣更冷：“可是九姑娘你別忘了，替十一公子打理園子的嬤嬤，可是老太太指派的。歹人闖進(jìn)內(nèi)宅，劫走小公子，這么大的事九姑娘都隱瞞著不讓家里人知道，可那些老嬤嬤又怎敢不報給老太太知道。”

    看一眼懵懂跟在江離身后的江琚，彩衣?lián)u頭，輕哼：“別以為十一公子平安回來了你就沒事。老太太跟前，一家子都等著你給個合理的解釋。至于你那些丫頭么，我看你根本保不了，還是先保好你自己再說吧?！?/br>
    彩衣話音剛落，江離自己手挑了簾子大步進(jìn)去了。

    一首軟榻上坐了一頭霜發(fā)的江老太太。一張滿月似的臉沒有笑容，不怒自威。大房二房里的長輩今天可都到齊了，大伯父江宗武、二伯父江宗文在老太太下首坐了，皆氣恨的神色。

    徐氏和甄氏分別站老太太身邊，一人捶背一人遞茶，陪盡了萬分小心的模樣。顯然，老太太氣得不輕。

    江離領(lǐng)頭叫了聲祖母，老太太半點反應(yīng)都沒有。江琚清清脆脆一聲祖母叫過，老太太神色才緩過些來。再看江琚睜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天真無邪的神色，不像是受到過驚嚇樣子。再讓江琚原地轉(zhuǎn)了兩個圈，確認(rèn)身體無礙，老太太伸手摟過身邊坐下，眼眶紅了。

    撲通，江離不聲不響地在老太太跟前跪了下去?！罢堊婺葛堖^我園子里的丫頭，一切都是我的錯，跟她們完全沒有關(guān)系?！?/br>
    老太太抬頭，臉有慍色。站老太太背后的徐氏想到不到江離還敢給別人求情，給江離使眼色。

    甄氏瞅一眼江宗武和江宗文，見他們難以啟齒的樣子，便冷冷地開口：“照理你大伯二伯從來不管這內(nèi)宅的事，但是寒香園發(fā)生劫人的事可不是小事，九兒你做的事也就不能瞞了

    他們。”

    說著察看老太太的神色，又瞟一眼徐氏，甄氏繼續(xù)說：“今天老太太氣得不輕，你大伯母打算跟你正合伙開酒樓呢，想來她不想給你難堪。那就只好讓我來當(dāng)這個惡人。說吧，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那些歹人可是你引來的？你既然能從他們手里又把江琚救了回來，你又是怎么回事？在外面都跟些什么人來往？”

    一連串連珠炮似的問題轟得江離發(fā)懞。她知道今天要是不說出來，不僅小香她們幾個免不了受罰，自己也交待不過去。再說，自己做的事雖然是聽從父親的安排行事，畢竟關(guān)系整個江家，本該跟自家人事先通個氣的。理虧，所以她跪了。

    “祖母可還記得當(dāng)年祖父在青州任上的那些事情？我這段時間做的這些事情，都是跟我父親通過氣的，跟祖父當(dāng)年罷官的事情有關(guān)。如果祖母容我解釋，就請先不要忙著責(zé)罰我園子里那些丫頭?！苯x的話語驚了一屋子人。

    江宗武江宗文官微職小，這*年間在朝中混天度日，早已把*年前的事不放在心上。陡然間聽江離這樣一說起來，如從夢中驚醒過來一般。神色愣怔。

    江宗文喃喃地說出一句：“沒想到三弟還在瞎折騰。”

    江離以為大家聽到消息會驚喜會關(guān)心、甚至憂心恐懼，但萬想不到二伯父竟然會是這種態(tài)度。

    她不知道的是，前一段時間江安托了范思誠用二千兩銀子靠秦元化的一封書信，在京城謀了一個從九品的閑職。如今兩房伯父為了名利，每天汲汲營營，哪還有心思去管*年前的江老爺子罷官的內(nèi)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