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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現(xiàn)在得走了,希望您晚上過得愉快?!?/br>愉快愉快,不能再愉快了。薛覃霈幾乎掩飾不了自己滿臉的笑意,嘴角大咧著目送無奈奔波的休斯醫(yī)生遠去。他看著安靜睡在床上的余紳,白嫩的面龐因為發(fā)燒染上一絲酡紅。他的手還緊緊揪著被子一角。這是薛覃霈平生度過最安寧的一個夜晚。有情欲,可是也無所謂了。能看著就很好。不過他后來還是把余紳叫醒了,畢竟知道一定要先喂他吃藥才能讓他睡。可余紳醒了以后卻又不肯睡了,他硬撐著眼皮,咕咚咽下兩顆藥丸,然后攥著薛覃霈的手道,嘴唇發(fā)抖,好久才吐出字來:“薛覃霈…”兩雙眼在表白心跡后第一次這樣直接地接觸,余紳卻是顯得有些絕望。他冰涼的手不自覺就抓住了薛覃霈的,然后哽咽一聲,“我爸死了,我找不到我媽了?!?/br>薛覃霈腦袋里轟鳴一聲,余子蟾死了?他強笑,安慰余紳道:“你發(fā)著燒,有什么事我們明天說。我現(xiàn)在就想辦法幫你找找你媽,先安心睡一覺好么?”余紳突然又哽咽了一下,把頭埋進薛覃霈的胸前,泣不成聲:“我好喜歡你啊。”薛覃霈的心都快化了,他壓抑著全身所有動作,只為將柔情盡數(shù)付諸在這三字里,他低聲道:“我也是?!?/br>然后他看著余紳睡著,幫他掖好被子,下樓打了個電話。“喂,爸,我有件要緊事,你能不能派人找一找余紳的mama?她自己一個人跑到英租界,現(xiàn)在找不到人了。……還有,余子蟾死了,這是……怎么回事?”薛文錫那邊也很吃驚,一邊即時派遣小分隊尋人,一邊答道:“沒怎么啊,我就是讓報社把他的工作給撤了。另外我什么都沒干?!?/br>薛覃霈聽聞,知道這事是跟薛家脫不了干系了。但好在事情本身性質并不是特別惡劣,因此也算是把半顆心放了回去。扣下電話,他又回屋趴在床邊守了一夜。然而他不知道,真正的噩耗還還沒有來得及到達他的耳朵。第二天一早,薛覃霈又是先打電話,這次他沉默了,薛文錫的聲音聽起來也很是頭疼。余媽在英租界里被幾個日本人強jian了,跳進河里剛剛才被撈起來。薛覃霈很想扇自己幾個耳光。在他所經(jīng)歷的短暫的人生里,從未有任何一個女人曾像余媽對他那樣好。他媽死的早,后來也沒怎么接觸過女孩,她帶給他的關切溫柔對他來說幾乎有種家人的感覺。而這樣一個人,竟慘遭橫死。不都是因為他的自私么!薛覃霈想著余媽的笑容,恨恨地扣上了電話。事實上,更憋屈的人當屬薛文錫。他因為參與了搜查,親眼看見了尸體的慘狀,當場便幾乎咬碎一口牙??伤F(xiàn)在實在得罪不起日本人,也只能撂手不管,先把余媽的尸體收拾好帶回余家和余爸擺在一起,其他的事也只能日后再說了!等余紳起來,病果然已經(jīng)好了。薛覃霈不敢把這事先告訴余紳,只能哄著他跟他說先回趟家?guī)兔Π咽w下葬。等到路上,薛覃霈把余紳哄得高興點了,他才把余媽的事說了出來。余紳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他張著嘴,瞪大了雙眼問薛覃霈:“你說什么?”薛覃霈則是迅速把他摁到自己懷里:“沒什么?!?/br>他哪知道余紳悲痛難以置信到極致已經(jīng)哭不出來了,還在后悔自己的莽撞。他等了很久等胸前的溫濕,卻并沒有等到,只是等到一句輕輕的“謝謝”。薛覃霈愣了好久,動彈不得。他覺得自己幾乎要把整個生命淪陷在這一句謝謝里了。即便把這么多的感動都集中在兩天里塞給他,他還是紅了眼眶,他在心里大罵一句cao,然后溫柔地蹭了蹭余紳的頭:“傻瓜,謝什么?!?/br>車還在開。路邊的風景漸漸從洋樓變成平房,繁華變得臟亂,有瘦弱的中國人在路上看著他們的車經(jīng)過,手里端著破碗,眼中是滌蕩不清的渾濁和不解。薛覃霈扭過頭,擋住余紳也不讓他看到。其實他從未想過要害得余紳家破人亡無處依存,雖然他知道無論余紳變成什么樣只要他還在一天就一定會管一天。不過事情已經(jīng)成了這樣,他總也不至于傻到和余紳說你爹算是我們薛家害死的吧,于是只能這樣,心里帶著愧疚,看著余紳紅著眼在自己面前不停地說謝謝,把這罪惡的補償當做恩典。況且他多么想留住余紳啊。連命運都悄然無聲用心良苦地把他們擺到了這一步,他又有什么放棄的道理呢?就像他們第一天見面一樣,他們的一生似乎都在這種怪圈里循環(huán),薛覃霈揍了那個想要留住余紳的小男孩同桌,而余紳看了看他同桌,還是坐在了薛覃霈身邊。就像薛覃霈這輩子都在試圖趕走余紳身邊所有的人,而余紳還是留在了薛覃霈身邊。第29章貳拾玖小團圓那一天在余紳的記憶里占據(jù)了相當慘烈的一頁,與之同時刻下的,也是最熾烈的愛。以至于后來每次再回憶起薛覃霈,他的所有無法磨滅的氣息總是與一種近乎于絕望的窒息感一起襲來。就像每當他回想起母親難以瞑目的雙眼和不堪的尸首時,總能感覺到有一雙手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握住了自己的冰涼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愛,自己的生命。因為舍棄不掉愛,所以疼痛也要承受。那一天的陽光還是明媚的,世界并沒有因為一個家庭的崩塌而有任何知覺,藍天也一如既往干凈得無辜。他安靜地埋葬了自己的親人,安靜地去往了另一個家。余紳的家里幾乎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他環(huán)顧了一圈,看到自己的行李還整齊地擺在屋子一角等著主人帶他遠渡重洋。薛覃霈送給他的。一只閃亮的小皮箱。想到自己辛苦一生的父母,余紳幾乎有一種被人掐住脖子的絕望。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自己不是他們的兒子,自己沒心沒肺,不要被這樣無私的奉獻牽累。他想,只要有錢就好了,不要感情,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