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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真心罷了,相傳是祖鳳對祖龍的考驗。這時,小少年回過頭朝神淮揮了揮手,喊道:“師兄喜歡哪一朵?”他一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焦臉白牙什么的,真是丑死了,神淮嫌棄地想著,伸手指了一朵離小少年右手最近的上央花。小少年眼睛亮晶晶地點了點頭,卻又繼續(xù)向上爬去。神淮:“……”看不懂人指物還是怎么的,現(xiàn)在是又丑又蠢了,可是他無奈地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還是挺喜歡小少年的。大概是因為……小少年這么小心翼翼地把他一顆真心拿出來塞他手里,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好像一被拒絕馬上就會哭出來一樣,他……實在不忍心拒絕啊,果然還是因為自己太善良了嗎。他退后幾步,靠著棵樹干,從奄奄一息的神魂里取出根燦爛的花枝,枝頭的花冠開的熱烈,半點不像開了三百多年的樣子。神淮好心情地端詳著,好像如今神魂疲憊、臉色蒼白的人不是他一樣,還有些小煩惱地想著等小少年回來,怎么告訴他自己的心意,小少年會笑得最燦爛呢。“你是什么人?”忽然,一道冷峻的聲音傳入耳,神淮瞬間瞳孔一縮,五指緊握,險些把花枝捏碎。接著站起身,催動自身極限地朝小少年地反方向跑去,可即便如此,也不過幾步,就被對方抓住,神識鎖定,動彈不了半分。所幸,已經(jīng)繞過一棵上央樹,來到它的背面,身形被茂密的樹冠和粗壯的樹干遮擋。他很清楚在一個妖族化神期老祖面前,那根鶴羽偽裝根本不堪一擊,只消一眼便能看破,只希望小少年等會兒不要這么快找過來。“是誰派你來妖界的?”耳邊響起沉聲問語,好像一把錘子咚地敲擊在心臟上一樣,無盡的威壓,神淮臉色蒼白,額角滲出冷汗。這是高階修士對低階修士的壓力籠罩。神淮緩緩抬起頭,看著面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黑衣人,刀削斧鑿般鋒利的側(cè)臉,無情而冷酷,就像這個人一樣。這一刻,時隔六十余年,再次面對后荼,神淮發(fā)現(xiàn)他的心是奇跡般的平靜的,大概所有的怨恨、不甘和憤怒在十幾年的不斷修煉中都被磨平了吧。他竟然不只沒有失控地質(zhì)問與動手,還有心情先是考慮到小少年再是露出一副惶恐不安的表情來:“我…不知道怎么的就誤入妖界了。”“一派胡言!”后荼表情不變,卻驟然加重了施加在神淮身上的壓力,“說,究竟來妖界有什么目的?”這種程度的威壓,尤其是二者修為差距還猶如天塹,普通人甚至?xí)滩蛔」蛳鲁挤?,更別提什么說謊欺騙了。神淮連忙飛快道:“真的沒有半分欺瞞。七日前,我還在蒼荒秘境,卻誤入一個傳送陣法,醒來后便在妖界了?!?/br>此言一出,壓力驟減。“傳、送、陣、法?”后荼一字一頓道,眉目間帶起一片肅殺,卻又問道:“那你何必偽裝成鶴族?”神淮心知對方已經(jīng)信了大半,畢竟他也確實沒有說謊,他不禁苦著臉解釋道:“前輩,我一個人族怎敢公然現(xiàn)身妖界,這鶴羽還有方法都是師尊以防萬一給我的,卻萬萬沒想到會用得到?!?/br>后荼大概是信了,轉(zhuǎn)而問道:“那個傳送法陣在哪里?”神淮一副小命保住樣子地松了口氣:“就在不遠(yuǎn)處,小子可以帶路?!?/br>“帶?!?/br>神淮忙不迭走到前面,小心翼翼地帶路,后荼把自身氣息收斂到極致,是故沒有人認(rèn)出他來上前拜見。神淮走在前面,感覺終于有了那么一點點復(fù)雜,因為他發(fā)現(xiàn)……對方變了很多很多,甚至隱隱透著股暴虐的氣息,很有點即將走火入魔的味道。這究竟是改變,還是他從未看清呢?本來給后荼帶路,他是真的松了口氣的,因為按他對對方的了解,接受了他的帶路,就不會要他的命,如今……他卻不敢肯定了。離那個湖泊越來越近,神淮一路思索著該如何化險為夷,最終憂傷地發(fā)現(xiàn)——沒有辦法,全看后荼心情了。等到湖泊已經(jīng)在眼前,神淮停下腳步,恭敬道:“前輩,我醒來后,就在這湖邊,且全身濕透,是故懷疑傳送陣就在這湖里?!?/br>后荼打量了這湖泊一會兒,忽然開口:“你師承何派?”忖了一下,因為玄滎的關(guān)系,上玄宗與妖界的關(guān)系算是還可以,他如實開口:“小子上玄弟子?!?/br>哪知聞言,后荼臉色勃然一變,壓力驟增,就向神淮碾來。渾身筋骨肌rou在巨大的壓力下像要寸寸斷盡,只是一瞬間,神淮的眼耳口鼻都是鮮血滲了出來。啪嗒——不遠(yuǎn)處,小少年好不容易摘下花跑過來卻發(fā)現(xiàn)不見了他要送花的人。不知怎么的,他手一個不穩(wěn),花朵掉了下來,他立刻心疼地?fù)炝似饋?,呼了呼,覺得對方實在是太討厭了。居然不等他,肯定惡趣味地想看他到處亂找,最近神淮怎么總是這樣啊,想了想,他卻還是順著對方的意找了起來,這樣讓對方感動才好表白嘛!而且……唔…無論心上人有什么癖好,他都該無條件包容才對!他樂滋滋地這么想著。☆、第48章表白(下)劇痛之下,神淮卻沒有喪失意識,而是大腦高速運轉(zhuǎn),思考著如何求生,這時他想到黎栩來蒼荒秘境之事,會否與后荼突然現(xiàn)身夭鶯有關(guān)。只見七竅流血的白衣青年忽然爆發(fā)出一股求生的意志來,掙扎喊道:“等……等…等一下,殺我可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答應(yīng)我……最后一個請求……”“如果……如果…有一個青衫玉簫的女子出現(xiàn),請不要傷害她,求……求你…求你……”明明是瀕死,青年臉上卻煥發(fā)出一種異樣的光彩來。后荼驀然減輕威壓,皺眉道:“青衫玉簫的女子?”神淮虛弱地笑了笑,臉上的表情很甜蜜:“她救過我一次,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是一個…咳…很好很好的人,還推崇妖族,不喜大宗門,前輩……可否對她網(wǎng)開一面?”眼角還有鮮血滲出,根本什么都看不清,青年卻情癡地仿佛看到那個殊色無雙的傾城女子。“你的救命恩人?”后荼沉下聲音,收起全部威壓。周身控制一空,神淮腿一軟,單膝跪下,用手撐著地,才勉強(qiáng)沒有狼狽趴下。后荼面如寒冰,眼里依舊帶著‘非我族類’的濃重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