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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養(yǎng)大的。至于被個小少年忙前忙后的伺候著,神淮沒有半點心里壓力,養(yǎng)兵千日當然也要用兵千日啦。又是四年。這期間小少年只要不修煉就到神淮面前晃蕩,每次出現(xiàn)的恰到好處,不是送上正要用的劍,就是打來靈泉奉上,真叫神淮不得不懷疑對方是不是全天無死角地在窺探自己了。不過,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神淮還是看小少年一天比一天順眼了。等到他驀然回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把小少年給徹底放到自己的保護圈里來了,他不由一陣長吁短嘆,果然孤男寡男、相依為命什么的最坑人了。只是很快他的注意力又從‘被坑了’到‘小少年心口封壓的死氣該怎么辦’上了。不過,隨著年歲漸增,眼見著小孩兒從萌正太進化到美少年,神淮頓時心里既微妙又松了口氣。這狹長的鳳目,這斜飛的長眉,這薄紅的笑唇,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好個翩翩少年郎——好吧,說了這么多都只是感慨小孩兒長得真好看,然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小孩兒這長相赫然是神淮來苦崖前的幾年分外注意的、曾經(jīng)在煉心路上看到過的、疑似是他知己良朋的……那名白衣男子的面容。那……至少證明小孩兒還能活個兩三百年,想必之前一定是已經(jīng)找到了解決辦法了吧。然而神淮卻半點沒有放下心來……因為這卻也從側面印證了當初煉心路上看到的場景極有可能是真的。他面色微凝。這時耳邊忽然傳來道帶笑的悅耳聲音:“師兄在想什么如此入神,竟連我就在身側了也沒發(fā)現(xiàn),委實叫人傷心。”說的是俏皮話,只是他臉上的表情雋永又溫柔,生生把這句話說的真摯無比、懇切非常。好吧,這就是個看臉的世界。神淮側頭,就看到一張驚天地泣鬼神的大帥臉,他的反應卻很平常,只挑了挑眉:“這次回來的倒早。”三年前,兩人在苦崖東側角發(fā)現(xiàn)處靈泉,靈氣濃度極高,想必是罡風帶來的好處,飲之于修煉大有裨益,便三五不時地去取些,當然這……打水的工作就落到了沈琛的身上了。不,應該說是他十分自覺自告奮勇去的。聽了神淮的話,少年委屈道:“我風塵仆仆、緊趕慢趕,就是想念師兄的緊,結果——”他幽幽嘆了口氣。神淮:“……”他頓了頓,抱臂斜睨了對方一眼:“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小琛的臉皮之厚真是越發(fā)叫師兄嗔目結舌了。”這時,沈琛露出個靦腆的笑容來:“我就是想師兄。”他說的很很慢很慢,卻也很認真很認真,倒叫神淮不好說什么了。黑白分明的眼眸專注地神淮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對方腦袋,輕“嗯”了一聲。沈琛微低著頭,勾了勾嘴角。接著,他忽然又抬起頭來:“師兄,明日便是八年禁閉結束的日子了?!?/br>神淮點了點頭,的確,也是時候出去了,如今他的修為已是筑基巔峰,隨時可以結丹,結丹的話,在苦崖卻是不利的——結丹、結嬰、乃至化神、合體,都會伴有天劫,至于這劫是雷劫還是心魔劫便不可知了。若在這罡風陣陣的地方落下來九霄之雷,那濃郁到暴烈的靈氣遇到雷霆之勢,究竟會如何,連神淮也無法保證,其實他還挺想試試的,但是為了身家性命著想還是算了吧,以后再說。因此他一直壓制著修為,準備等到一出苦崖即刻結丹,這樣有了點自保能力,然后他就可以去他曾經(jīng)相中的幾個靈氣福地修煉,再順便喝點血什么的,如此五十年當能再度化神。看著神淮點了點頭,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緒,沈琛眼眸微深。這幾年,對方對他是越發(fā)的信任與縱容了,許多事都是當著他的面做的,連利用罡風修煉的方法都交給了他,也讓他越發(fā)地看到了對方涉獵之廣、底蘊之厚。這一點一點,讓他得出個大膽的猜測,其實對方是個奪舍重生的修士罷。不然不會有那么老道的經(jīng)驗,那么豐富的秘法,那么豁達的心態(tài)。他輕輕勾了勾嘴角,師兄,我已經(jīng)一點點猜出你的秘密了。彼時兩人初遇,對方恰是十六歲,所以只要排查那十六年間隕落的修士,想必就可以猜出對方的真實身份了,師兄,我就要……抓住你咯。很快,第二天就到了。因為崖上罡風陣陣,是故無法御劍飛行,兩人步行下山倒也有點意思。一到苦崖峰腳,卻見有兩個白衫玉面的青年修士在不遠處的涼亭對坐,一個閑敲棋子、一個抱著棋罐,一副等人的樣子。沈琛側頭剛想說點什么,卻見神淮一聲輕笑,快步走了過去。☆、第31章懷疑走近幾步,沈琛忽然停了下來,神淮側頭,只見對方臉色如常,眼底卻難得的透著幾分茫然,他不由奇道:“何事?”只是轉瞬之間,對方卻已再次調好面部表情,一如既往地掛著如春風般的微笑,沖神淮搖了搖頭。神淮挑眉,小少年這是有心事了?也對!不過只要不是什么大事,他也懶得理會,是故他只點了點頭便繼續(xù)前行了。這時,對面兩人恰好回過頭來,衛(wèi)明涵看到沈琛目光微閃,卻沒多加詢問,而是徑自展開折扇,說不盡的風流意味:“一別八載,阿淮修為越發(fā)精進了,真是叫我望塵莫及?!?/br>此時他與方世君二人修為已是筑基中期,不過二十出頭有如此境界,不可謂不驚才絕艷,然卻有神淮筑基巔峰在前,他這么說倒也不盡是自謙寒暄。雖然苦崖是面壁之地,常人無法在罡風中修煉,但這世上總也是有那么幾個異數(shù)的,或體質異于常人,或心性堅韌異常,總而言之就是最后在苦崖連連突破,一舉成名。這樣的人自上玄開山建宗以來不是沒有,只是少之又少罷了,是故苦崖于某一種程度上而言既是機遇也是懲罰,端看個人緣法了。因此衛(wèi)明涵雖驚奇卻也不詫異。倒是方世君沒有衛(wèi)明涵的見多識廣,聽了對方的話,率先瞠目喊道:“沈淮,你去閉個關居然閉到筑基巔峰了?”只是他關注的重點有點歪,瞬間的震驚不敢置信后,立刻是生無可戀、痛心疾首:“本來還以為這次能給你套個麻袋狠狠打一頓,結果——”“蒼天負我!”他一陣捶胸頓足。神淮:“……”他一直覺得在一眾白衣飄飄、仙氣渺渺的修士中,方世君就是個異端——做人能做到這種份上,也是活寶了。忽然手腕一緊,神淮疑惑地側過頭,只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