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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戎啞聲道:“再走遠點?!?/br>“不行,你已經(jīng)站不起來了。”“我可以?!?/br>“你休息吧。”虞人殊撫摸著天戎皮毛的手抖得不成樣子。天戎低笑兩聲,琥珀色的眼里滿是錚錚傲氣:“你怕什么,我又不會死?!彼銖娗鹞舶?,戳了戳虞人殊的后背,似是想安慰他。“可你會疼?!庇萑耸馍钗豢跉?,“聽我的,休息吧?!彼挥煞终f,將天戎收回了兵器里,天戎消失后,他眼前的雪地上只剩下一灘灘鮮血,刺得他眼睛發(fā)痛。云息召喚出了兕,將無法動彈的龍薌和阮千宿放到了兕上,其他人步行。迷霧散去的天空是那么地藍、那么地高遠,哪怕是乏味的雪景和枯敗的樹木都讓人百看不厭,他們慢慢前行,在雪地里留下了一串帶血的腳印。眾人走了一下午,實在是一步都動不了了,便選了處隱蔽的地方休息。江朝戈倒在地上,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了。炙玄坐在他旁邊看著他,眼中的情緒復雜不堪,有痛心,但更多的是憤怒,對自己的實力發(fā)揮不出來的憤怒。江朝戈半瞇著眼睛看著他,小聲說:“怎么了,想喝酒了?”炙玄的小手滑過他的臉蛋:“不想?!?/br>“難得喲。”炙玄看著他虛弱的、渾身是傷的樣子,眼圈都紅了:“想你快點好?!?/br>江朝戈抓住他的手:“我……很快就能好了?!?/br>炙玄輕輕把腦袋枕在他胸口,聽著他一下一下和緩地心跳:“你要是在我沒死的時候遇到我就好了,我不會讓你留一滴血。”江朝戈勉強笑道:“我知道。”“還能給你人類想要的一切。”“我知道?!?/br>“就算你生不出小麒麟,我也不會嫌棄你?!?/br>江朝戈咳嗽了兩聲;“謝謝啊?!?/br>炙玄抬起頭看著他,認真地問:“一只都生不出來嗎?”江朝戈囧道:“半只都生不出來?!?/br>“麒麟沒有半只的。”“我就是打個比方?!?/br>炙玄撇了撇嘴,重新把腦袋貼了回去,小手抓著江朝戈的手指,光是聽著他的心跳,證明他還活著,炙玄浮躁的心情就能平靜下來。江朝戈迷糊了一會兒,再次昏睡了過去。這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休息一夜后,江朝戈魂力稍有恢復,身體那種僵硬的感覺減退了一些,但傷口經(jīng)過一夜的寒凍,反而更嚴重了,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失血太多了,他并不是第一次有這種經(jīng)歷,以前打群架,也曾受重傷失血過,那種生命力漸漸流逝的感覺非常可怕。云息沒閑著,在帳篷里忙來忙去,給他們處理創(chuàng)口、療傷,把他平時舍不得拿出來的魂藥當吃飯一樣往他們嘴里塞。傷勢相對較輕的阮千宿,只是腿不能動,但魂力已經(jīng)恢復了一半,騎著征塵偵查去了。龍薌的傷被云息治好了大半,江朝戈和虞人殊也在逐漸恢復,他們現(xiàn)在雖然暫時脫險,但若是這期間被偷襲,依然有喪命的危險。他們提心吊膽地在這里休息了三天,全員才恢復了行動能力,而云息累得倒頭大睡。天戎和醉幽再次出現(xiàn)時,一身皮毛已經(jīng)光亮如新,完全沒了那日的慘狀,江朝戈羨慕地說:“當魂獸也挺好的,既不會死,受了傷也很快就能恢復。”龍薌道:“我也覺得挺好的,而且不吃不喝也能活,多冷多熱都不受影響?!?/br>醉幽回過頭,拿臉蹭了蹭龍薌的胸口:“等你死了也變成魂器就好了,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br>虞人殊沉聲道:“不要亂說,人不能成為魂器?!?/br>“為什么?”江朝戈好奇道:“理論上說人類也是動物,也有三魂七魄,應該也能制成魂器啊?!?/br>龍薌道:“聽說將人類制成魂器,會引起不祥的災難,后果不堪設想?!?/br>“不祥的災難?”“人死既死,再活過來,就會對原本的世界產(chǎn)生無法估量的影響。你自己想象一下,如果圣皇死后被制成魂器重生,而沒有其他人知道,他就成了魂兵使支配的工具,那一國之力豈不是落入心懷不軌的人手里了。”虞人殊臉色有些陰沉,“所以,嚴厲禁止將人制成魂器是天棱大陸國法里的第一條,任何魂器師膽敢觸犯這一條,都要受到公開處決,絕無赦免的余地。”江朝戈聽著虞人殊的口氣不太多,估計有什么他不愿意說的內(nèi)情,便不再問了,反正他也只是好奇而已。天戎帶著虞人殊和云息走在前面,等拉開一點距離后,龍薌低聲說:“天棱大陸上,曾經(jīng)確實有個人,為了復活自己死去的兄弟,將他兄弟制成了魂器,那個人就是虞人氏的某一任圣皇。”江朝戈訝道:“虞人殊的祖先?”龍薌點點頭:“后來圣皇被他兄弟反噬,成為了魂器的傀儡,禍殃整個天棱大陸,差點滅國,從那以后,就嚴令禁止將人制成魂器了,這件事也成了天棱大陸的忌諱,不能公開提及?!?/br>江朝戈了然道:“虞人殊說得有道理,死了的人,就是死了,再活過來,那是逆轉天命,真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彼南?,若是尋常的老鼠、青蛙,死了再活,活了再死,對這個世界恐怕也沒什么影響,可一個有思維、會活動的人就不同了,尤其當這個人手里若有些權力,真的可能產(chǎn)生極大的影響,那么上古異獸呢,這些擁有強大能量的、亦正亦邪的異獸,他們的蘇醒,又將給這個世界帶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江朝戈預感上古十二異獸的蘇醒,將在這個世界掀起劇烈地龍卷風暴,而自己,正在那風暴的中心。離開濃霧區(qū)后,指南針突然又好使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一個叫軒轅丘的地方,炙玄說那里曾經(jīng)是飲川的居所,可是他也說不清軒轅丘在哪里,他們那張簡之又簡,還不一定正確的地圖上,也沒有標注這個地方,只能按照炙玄的說法,一路往西走。江朝戈嘗試著用感覺和舉父溝通,但他發(fā)現(xiàn)那很困難,他可以用潛意識命令舉父左轉、坐下,甚至帶他們離開迷宮,但是他無法問舉父“你知不知道軒轅丘在哪里?!币驗樗麑庌@丘就沒有任何概念,無法把這個概念傳遞給舉父。他們且行且休息,幾天之后,傷勢在云息的調(diào)理下基本都痊愈了。云息道:“我們這么盲目的走下去不是辦法?!?/br>虞人殊點點頭:“那該怎么辦?”“我們?nèi)フ依鱿删忱锏娜祟惒孔灏桑莻€騎著鴟鳥的人,一定就是部族的一員?!?/br>“可他盼著我們死?!?/br>江朝戈道:“可我們沒死。我們在濃霧迷宮里,敵在暗我在明,那么險峻的情況下都沒死,我就不信正面接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