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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絕對不會害你。我不告訴你結(jié)契的事,是因為,一旦你和炙玄結(jié)契,除非你死,其他人再不能用炙玄刀,你的性命就更加危險了?!?/br>江朝戈哽咽道:“孟老,我相信你?!?/br>“我本來……”孟升一陣咳嗽,口中黑血不斷涌出,看上去觸目驚心,灰白的胡須早已經(jīng)被血染成了黑紫色,他目光渾濁,看上去命不久矣。江朝戈把嘴唇都咬出了血,他雙眸一片赤紅,他恨自己無能,炙玄說得對,他就是個廢物,他連這個世界唯一善意對他的人都保護(hù)不了!“我本來……要帶你去北方,那里有同樣來自我們世界的同伴……咳咳咳咳……如果你能逃過此劫,你就去找他們?!?/br>“孟老……”江朝戈抓住他的手,“孟老,我只認(rèn)識你,你別死,剩下我一個人,我真的……”他不想變成一個人,他是如此沒用,無法保護(hù)自己,也無法保護(hù)想保護(hù)的人,這個世界這么陌生、這么兇惡,他帶著炙玄刀,就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帶著一箱珍寶,所有人都對他虎視眈眈,如果孟升死了,他真不知道還能信任誰。孟升反握住他的手,“你一定要……想辦法去北方大涼城,找一個叫王勤的魂器師,他……咳咳……會幫你?!?/br>江朝戈僵硬地點了點頭。孟升把江朝戈的手抓得越來越緊,指甲幾乎陷進(jìn)rou里,突然,江朝戈感覺到一絲絲魂力正進(jìn)入他的身體,他驚道:“孟老?!”孟升虛弱地說:“我把……所有魂力都給你,你至少會有三級魂兵使的實力,這也未必能保住你的命,但聊勝于無?!?/br>“不行,你現(xiàn)在全靠魂力支撐……”孟升搖搖頭,“肥遺毒已經(jīng)進(jìn)入心脈,我活不了多久了。召喚炙玄,雖然你們未結(jié)契,但也許他肯幫你,你記住,炙玄刀會不停給你招來殺身之禍,但也是你唯一的希望?!?/br>江朝戈的視線被淚水模糊了,他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上一次哭是什么時候,眼淚對他來說是多余的東西,想不到還有人能讓他落淚。他咬緊牙關(guān),“孟老,我一定會給你報仇。”孟升的魂力源源不斷地流入江朝戈體內(nèi),他感到身體是前所未有地充盈,內(nèi)臟的疼痛緩解了不少,疲乏的手腳也找回了力氣。虞人殊正和沈言隨殊死相斗,兩只天級魂獸的廝殺聲更是響徹整個夜空,就在這混亂的局勢下,孟升拼盡最后一絲氣力,將自己辛苦修習(xí)的魂力,全部轉(zhuǎn)移到了江朝戈體內(nèi)。孟升的臉龐如衰敗的花朵般快速枯萎,灰白的頭發(fā)一夕全白,仿佛一下子衰老了二三十歲,江朝戈悲憤不已,嘴唇硬生生被他咬出了血,他拳頭緊握,胸腔恨意洶涌。孟升用顫抖地手,從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了一塊懷表,他聲音蒼老得如被砂紙打磨過,“小江,有一天……你回到我們的世界,代我……代我去找我家人……”江朝戈抓住孟升的手,啞聲道:“一定……一定!”孟升的呼吸變得極為困難,他張大嘴,“小心炙玄……他……恐怕……”孟升眼角含淚,話未說完,瞳孔已慢慢失去了焦距。江朝戈深吸一口氣,輕輕闔上了孟升的雙眼,他抱著孟升的身體,仰天大吼一聲,聲音悲愴而憤怒。他恨!恨他莫名來到這個世界,恨沈言隨殺了孟升,恨自己不夠強大!他輕輕放下孟升的尸體,起身朝炙玄刀走去。從未有過的充沛魂力在他體內(nèi)流竄,為他沸騰的怒意添柴加火。沈言隨已經(jīng)明顯落了下風(fēng),但還在苦苦支撐,虞人殊一把天戎锏使得虎虎生威,將沈言隨逼得幾乎無路可退。江朝戈拿起了炙玄刀,那把原本有些沉重的刀,此時輕如貼附在他手心,他看著在半空中的沈言隨,目光狠毒,如狼似虎。和鷹極互相撕咬的天戎,因為中毒而體力稍顯遲緩,給了沈言隨可趁之機(jī),鷹極爪飛掠而去,抓向虞人殊的前胸。虞人殊揮锏擋開,整個人騰空而起,在半空中踩著那詭異的步伐攻向沈言隨,沈言隨飛爪一甩,抓住了頭頂?shù)臉涓?,身體蕩出十?dāng)?shù)米開外,落在了地上。而江朝戈,就在他不遠(yuǎn)處。“沈、言、隨?!苯暌а狼旋X,“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br>沈言隨驚訝地看向他,“老頭把魂力給你了?!”虞人殊叫道:“你不是他的對手,退下?!?/br>江朝戈吼道:“你們誰也別想搶走我的刀——”他將魂力注入炙玄刀,刀身發(fā)出強烈地白光,一股龐大的沖擊力以江朝戈為中心擴(kuò)散開來。兩只天級異獸停止了廝殺,他們龐大的身體突然劇烈顫抖了起來,眼中同時染上一絲恐懼。虞人殊和沈言隨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兒,那讓人喘不上氣來的壓迫感究竟是什么!“炙玄——”江朝戈大喊:“幫幫我——”原本晴朗的夜空突然烏云遮月、雷聲大作,天地瞬間變色,山林間回蕩著風(fēng)凄厲地嘶吼,飛禽走獸瘋狂逃竄,下一秒,一股渾厚之氣席卷大地,參天大樹被連根拔起,土地崩裂,草皮漫天飛揚,整片山林如末日降臨。虞人殊吼道:“異界人,住手!”天戎沖了上來,一把叼住了虞人殊的衣領(lǐng),“快走!”“天戎,那是什么!”天戎無暇跟他解釋,拽著他就跑。江朝戈的身體劇烈顫抖,他感覺自己要被這把刀吸干了!不只是魂力,還有血液、骨骼、皮rou,好像都要被吸進(jìn)了刀里,他心生恐懼,無法想象自己究竟是在召喚什么!他也想“住手”,可他已經(jīng)停不下了,現(xiàn)在不是他在灌注魂力,而是這把刀要把他吸干!轟然巨響,如一道悶天雷擊打在每個人的心上,腳下的大地顫了一顫。借著微弱的月光,江朝戈看到自己被籠罩在了一片小山般大的陰影中,他知道,在他背后,有一個龐然大物,在那巨大的壓迫感下,他幾乎無法呼吸。虞人殊和沈言隨滿臉恐懼地看著他背后。一道傲慢地聲音響起,“你總算有點用了,廢物。”江朝戈身體抖得不成樣子,他僵硬地、緩慢地扭過了頭去。第17章江朝戈身后站著一個龐然大物。通體漆黑,身披硬鱗,頭似雄獅,身如麋鹿,爪若獵鷹,后綴龍尾,頭頂沖天獨角,周身染著烈烈火焰,一雙燦金色瞳眸流轉(zhuǎn)間有俾睨天下之威,那雄渾之勢仿若碧落黃泉唯我獨尊,生靈萬物都要在其腳下臣服。麒麟!江朝戈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看著那小山般的上古異獸,眼睛發(fā)直,半句話都說不出來。這是……炙玄?那個他單手抱著到處閑逛,見什么要什么的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