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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向我道:“你說呢?” 我冷冷瞥一眼恭順的慧媛:“既是穎妃娘娘所言,定然有娘娘的道理,陛下何不請娘娘來定乾宮一問?” 皇帝道:“不必。你只說你的道理?!?/br> 我只得道:“微臣以為不妥?!?/br> 皇帝道:“為何?” 我微笑道:“微臣以為,信王和熙平長公主是同胞兄妹,夷思皇后對長公主一直……想來華陽公主不會喜歡信王府的小姐?!?/br> 皇帝沉吟片刻,向慧媛道:“穎妃的話固然要聽一聽,拿主意的卻還是你自己?!?/br> 慧媛鬢角微汗,愈加恭敬:“臣妾無能,陛下恕罪?!?/br> 皇帝的神情稍稍緩和:“罷了。選侍讀女巡和選王府官一樣,謹(jǐn)慎是其一,還要把眼光放得遠(yuǎn)些。是了,封羽回京了,你派個人去他家里問問有沒有好文章。若有好的,也拿進(jìn)宮看看?!?/br> 慧媛一怔,不覺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有詢問之意,顯然她并不知道封羽是誰。我垂頭只作不見,心中卻無不詫異。封羽便是從前的百官之首封司政,想是正月里的一場大赦把他赦回了汴城。當(dāng)年陸后授意蘇燕燕之父蘇令帶領(lǐng)言官彈劾封羽,想不到陸后剛剛崩逝,封羽就回京了,他的女兒封若水更奉圣旨參選女巡。既是奉圣旨,還能不入選么? 慧媛見我不理會她,只得道:“臣妾領(lǐng)旨?!?/br> 回到漱玉齋用午膳,往銅盆中扔揩手的幅子,濺了小丫頭一臉?biāo)?。小丫頭見我臉色不好,不敢躲避也不敢眨眼。一時眾人退下,芳馨親自奉茶,道:“照姑娘的吩咐,今天的茶濃些,怕有些苦呢?!?/br> 我將刻花白瓷盞握在手中,花紋如心境起伏不平。我淡淡道:“苦些好?!?/br> 芳馨微笑道:“今天的奏疏不好看么?” 我只顧看綠得有些暗沉的茶湯,頭也不抬道:“奏疏還是這樣,人的嘴臉難看。” 芳馨不明所以:“姑娘在說誰?” 我便一面飲茶一面將御書房的對答細(xì)細(xì)說了一遍。芳馨聽罷,沉吟道:“莫非陛下怪罪穎妃娘娘了?” 我搖頭道:“倒不至于怪罪,大約是覺得穎妃處事不當(dāng)……或者別有用心?!?/br> 芳馨奇道:“別有用心?” 我嘆道:“穎妃指示慧媛選宗室之女,遞文章的小姐之中,恰好就有信王之女。陛下若以為是穎妃請高曈來選女巡的,或以為穎妃私下結(jié)交信王府。姑姑細(xì)想。” 芳馨大驚:“慧媛不動聲色便遞了讒言,當(dāng)真厲害!”又道,“陛下連同胞親兄弟都忌諱,更別說隔母的。再加上夷思皇后之事,陛下定然不喜歡信王府和熙平長公主府的女子來服侍華陽公主。” 我哼了一聲,不覺將茶盞重重頓在桌上:“這我怎能不知?只因我出身熙平長公主府,皇后便疑我數(shù)年。饒是父親熬住了酷刑,玉樞又得寵生子,我還往掖庭獄走了一遭呢。高曈是信王的親生女兒,啟jiejie還帶著她會過客,想來和嫡母、哥嫂親近。一旦選進(jìn)宮來,還不知要生什么事端?!?/br> 芳馨遲疑道:“如此說來,穎妃娘娘也太不小心了。” 我瞥了她一眼:“姑姑以為是穎妃不小心?” 芳馨神色一凜,連忙改口道:“穎妃娘娘當(dāng)不至于這樣不小心才對。”我緩緩收回目光,淡漠不語。芳馨又道:“依奴婢看來,穎妃娘娘就算要選高姑娘進(jìn)宮,應(yīng)該也只是稍加暗示?;坻聟s將暗示當(dāng)作明示向陛下稟告。如此一來,陛下難免會對穎妃不滿。” 我冷笑道:“這還是我在一旁坐著呢。若我不聽著,恐怕連我也要編排進(jìn)去了。只要說一句‘穎妃娘娘與朱大人都以為,因著華陽公主的顧慮,選宗室女進(jìn)宮是最好的’,嘿!我又是出身熙平長公主府的,理應(yīng)推薦高曈才是啊?!?/br> 芳馨道:“這……慧媛就不怕陛下向穎妃求證么?” 我嘆道:“這樣的小事,陛下哪里會問?即便問了,慧媛只推記不清楚又能如何?我提議請穎妃來御書房,就是要看穎妃與慧媛當(dāng)面對質(zhì),可惜他不愿意費這個心。且若不是陛下親薦封若水,恐怕根本就不會鄭重其事地召慧媛去御書房過問此事。若沒有這樁事,慧媛雖也不會真的選高曈進(jìn)宮引罪上身,但想方設(shè)法表白一番總是要的。枕榻之畔,不是隨她去說么?” 芳馨倒吸一口涼氣,顫聲道:“這慧媛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穎妃娘娘可是權(quán)傾六宮啊……” 我揉一揉眉心:“她恐怕是要取穎妃而代之。不但是穎妃,恐怕還有我?!?/br> 芳馨怔了片刻,忽然笑了出來:“她不過是個小小的媛,出身又低,如何能和穎妃娘娘相比?又如何與姑娘比?” “出身?”我哧的一笑:“穎妃出身商賈之家,我和玉樞出身奴籍,不都到了如今這個地位?” 芳馨道:“這可是穎妃娘娘和姑娘多年苦心經(jīng)營出來的?;坻聭{什么?” 我笑道:“穎妃當(dāng)年被周貴妃和錦素逐出宮的時候,姑姑可想到她還有今日?姑姑可曾想過玉樞會進(jìn)宮?‘士以才智要君,女以媚道求主’,慧媛比穎妃可得寵得多。如此浸yin……”遂冷寂道,“就怕天長日久……” 芳馨賠笑道:“姑娘多慮?;坻潞头f妃、和姑娘相比,還差得遠(yuǎn)呢?!?/br> 我提起銀箸,隨意挑著蝦仁:“姑姑可知道,慧媛與穎妃可算是有家仇的?” 芳馨大吃一驚:“什么家仇?” 我笑道:“慧媛平氏的家族因參與四年前的江南鑄銀案獲罪,慧媛才被沒入宮中為婢。這件大案就是穎妃的家中告發(fā)的。姑姑說,慧媛和穎妃是不是有家仇?” 芳馨先是恍然,隨即一驚:“那么如此說來,穎妃暗示慧媛選宗室之女也是……”又壓低了聲音,“為了讓慧媛失寵么?想不到慧媛惡人先告狀。” 心底生出一絲寒意,箸尖的蝦仁也涼了,咬在口中像一團(tuán)腥膻的腐rou:“漢伏波將軍馬援曾說,人恥‘居前不能令人輊,居后不能令人軒,與人怨不能為人患’[153]。慧媛志大圖遠(yuǎn),不可小視。從前陛下遲遲不肯冊封昌平郡王的侍妾苗氏為更衣,慧媛一勸,當(dāng)即封為佳人,太后大悅,母子和洽。她對我極盡奉承之能事,謝罪不說,還要在面圣之前就向我請安。這叫‘贊馬多力而使負(fù)千鈞、贊馬肥壯而驅(qū)馳致死’,也可以叫作……嗯……‘捧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