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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旨意,本官不敢違抗,自然要親力親為,這是盡忠;二來徐女史是本官的至交好友,為友洗冤,是義氣使然,本官更不能置身事外。倘若喬大人怕本官徇私,本官大可日日來掖庭屬查問,由喬大人和李大人一道監(jiān)督,喬大人當(dāng)可放心。若喬大人連這也不肯成全本官,便是要本官做個不忠不義之人了?!?/br> 喬致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我,眼中閃出狡黠狠戾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然而我不愿示弱,且紅芯和芳馨并肩站在我身后,多少也能壯膽,于是口角含笑,和他對視良久。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下官惶恐,不知大人有何吩咐,還請示下?!?/br> 當(dāng)天晚膳之前,嘉秬的供詞和她親手所繪的兇手肖像已呈放在我面前。 綠萼研墨,紅芯斟茶。芳馨看著小丫頭們收拾碗盤,轉(zhuǎn)頭見我正展開畫像,遂笑道:“這個喬大人先前不肯給,姑娘一去掖庭屬,他也就乖乖補上了?!?/br> 嘉秬平常善畫寫意,因此這幅肖像畫得并不精細。但仍能見畫中的面孔下頜略寬,眉弓略高,雙目有神,雙唇薄如刀裁。雖然只是匆匆一筆,仍見有些許兇厲之氣籠罩在他臉上。然而除去這個,這張面孔可說得上頗為俊秀,且英氣十足。原來兇手竟然是一個美男子。 我笑道:“喬致好歹也是從七品右丞,說話做事都要照著官場上的規(guī)矩來。我是他的上官,他就算心中一百個瞧不起我,皇后的話他不敢不聽?!?/br> 綠萼在一旁笑道:“奴婢曾記得姑娘教過,子曰,色厲而內(nèi)荏[98],什么小人什么的……這個喬大人就是這樣的小人?!?/br> 我淡淡一笑道:“子還曰,小人,再兇再惡再狡猾,也不過是燈籠紙糊的老虎罷了。” 綠萼和紅芯相視而笑。紅芯指著畫道:“姑娘您看,這人為什么身上頭上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我答道:“深夜行刺,自然要穿上一身黑衣,才能將身子隱在黑夜之中。徐大人說,因為夜風(fēng)吹進屋子,掛在窗邊吊鸚哥的金鉤蕩起來,鉤下了覆面之物,方才無意中露了真容。即便如此,這人輕身功夫甚好,一眨眼便逾墻而出。徐大人自幼養(yǎng)在深閨內(nèi)閣,哪里見過這般陣仗,只嚇得腿都軟了,過了好一陣子才喚起人來。大家又只顧著看皇后,因此待搜索內(nèi)監(jiān)侍衛(wèi)的監(jiān)舍和值房時,天都亮了,早已失了先機。雖然后來又在內(nèi)宮查問了一番,卻哪里還能查到什么證物?” 芳馨好奇道:“徐大人還說了什么?” 我重新翻看了嘉秬的證詞:“只說那人身材高瘦,臉色發(fā)白。那一夜徐大人自己也嚇得不輕,能記起那兇手的容貌已是不易,哪里還能說出別的來?!?/br> 芳馨遲疑道:“如此,姑娘還能查得出來么?” 我嘆道:“恐怕是難。” 芳馨道:“那姑娘是要提審那位文瀾閣的韓管事?還是差人詢問朱總管呢?” 小丫頭收拾了殘羹碗箸,魚貫而出。我合上卷宗,合目揉著眉頭道:“讓掖庭屬審問韓管事,自是不難,可若此事真與韓管事有關(guān),除了驚走主謀,毫無益處。倘若他堅稱無辜,依照喬右丞的性子,恐怕逃不過嚴(yán)刑。縱然我白日里在掖庭屬看著,那么夜晚又當(dāng)如何?將來他在皇后面前翻供了,而真兇又逍遙法外,我和喬右丞都得落個辦事不力的罪名。若去詢問我的父親,就得去長公主府。長公主府不比別處,可以擅自討要,必得請了皇后的旨意才行。何況若被長公主知道皇后疑心于她,恐生風(fēng)波。因此,這兩人要暫且放一放,非到萬不得已,決不能動。且讓我好好想想。” 芳馨點頭道:“熙平長公主一向甚得太后的歡心,太后這陣子心里正不痛快,若長公主將此事鬧到太后那里去,闔宮都不得安生?!?/br> 我撫著那只從掖庭屬送過來的紅色樟木箱子。修長而白皙的手指微微用力,瑩潤的指甲現(xiàn)出隱隱的白?!斑@些案卷我只看了一日而已,若仔仔細細地多看幾次,說不定會找出些端倪。絕不能泄氣?!?/br> 芳馨走到書案前,將案卷收了起來,放到箱子里,說道:“姑娘,月亮已經(jīng)升起來了。今日是徐大人的忌日,瓜果香爐都已經(jīng)擺在院中了,請姑娘移步?!?/br> 眼見一輪明月懸在窗下,我含一絲惘然嘆道:“年年都祭,我一直都想對嘉秬meimei和紅葉jiejie說,我必為她們洗雪沉冤,討回公道。不知今年,我可以這樣說么?” 芳馨恭敬道:“姑娘什么也不必說,待查出真兇,徐大人和紅葉在天之靈,自會知曉。” 第二日午后,我終于將十七封奏疏看完。因為沒有午睡,頗有些倦,想去睡一會兒,又已經(jīng)走了困,有些頭痛心悶。正遲疑間,卻聽侍立在一旁的芳馨道:“姑娘這兩日又看案卷又看奏折,著實累了,不若去別處逛逛再回來接著看?” 我笑道:“去哪里逛?” 芳馨笑道:“去尋于大人談講談講?” 我懨懨道:“錦素如今住在皇太子的桂宮里,不比當(dāng)年她住在永和宮的時候了。” 芳馨道:“姑娘有兩日沒去看慎嬪娘娘了。不是說娘娘著了風(fēng)寒么?該去看看了。” 我一點筆架上懸著的紫竹狼毫筆,剛剛洗凈的淺棕色的筆尖在桌面上劃出兩道淺淺的印子:“還記得三年前皇后遇刺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么?” 芳馨低頭想了一會兒,方道:“那時候皇后還是貴妃,奴婢仿佛記得陸貴妃因為什么事情見罪于裘后,被罰跪了幾日?!?/br> 我頷首道:“陸皇后當(dāng)年甚是謹慎,被無端罰跪也不公然叫屈。偏偏在這個時候,她又遇害。若不是嘉秬攔在頭里,姑姑倒是說說,皇后還能母儀天下么?” 芳馨怔了半晌,忽然倒吸一口冷氣:“姑娘是說,慎嬪當(dāng)年或許參與此案?可是皇后似是并沒有疑心她啊。” 我百無聊賴地站起身來:“慎嬪家勢已盡,又被廢黜?;屎鬄槭裁匆M那么大力氣,去打一只死老虎?不見得不疑心,是懶得疑心罷了。雖然如此,我還是少去看慎嬪才好?!?/br> 芳馨低頭道:“是?!?/br> 我扶著她的手走下書案:“還是去睡會兒吧。記得殿下放學(xué)的時候叫醒我?!?/br> 忽聽屏風(fēng)外面一個少女的聲音輕笑一聲,芳馨沉下臉道:“什么人在外面?!沒規(guī)矩!” 卻見紅芯從屏風(fēng)后轉(zhuǎn)了出來,行了一禮道:“姑姑,是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