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5
是第一次出現(xiàn)在邊防戰(zhàn)場,我們卻不可掉以輕心。五郎既已想好對策,先寫個詳細(xì)的報告呈上來。沒別的事,散會吧?!?/br>“是,將軍?!?/br>“五郎留下?!?/br>“是?!?/br>待幾個校尉一走,鄔瑯立刻形象全無地躺倒在靠背椅上,看天花板。“剛才你沖動了些。”楊記川語氣依舊是白開水一樣的淡,不過鄔瑯知道他也沒怎么生氣。“倚老賣老最厭煩,谷山有本事給別人出頭,就得有臉扛。我敢打賭,你剛來的時候沒少被這幾個校尉欺負(fù)。擱現(xiàn)代,有哪個下屬敢對著上司拍桌子大吼大叫的,除非不想干了?!?/br>“不說這些了,你確定印河變成了暗河?”鄔瑯點頭:“三個月前我已遣人前往印河實在考察過,確是如此。此次交鋒,先派一小部分軍隊閃電襲擊印河鎮(zhèn),在印河守軍還未發(fā)出信報給木松城之前占領(lǐng)。女衛(wèi)營的軍醫(yī)已經(jīng)配置好足夠分量的毒藥,到時候毒藥順著印河流向綿河,沿路所有城鎮(zhèn)都會受到干擾。如此遞進(jìn)式的大規(guī)模病發(fā),正好方便我們散播是新任將軍帶來瘟疫的謠言,動搖軍心?!?/br>“與此同時,作為掩護(hù),我軍應(yīng)派兵前往木松攻城,吸引住澹臺明的視線?!?/br>楊記川輕道:“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彼囊暰€在沙盤上逡巡一番,忽然拿起指揮棍畫出一條曲線,并指出三個點:“肇源、儈支、密佛三個地點,若拿下,便可大面積秘密屯兵在木松后方。印河距離密佛十分近,從這引兵的話,只要夠隱蔽,木松方面應(yīng)該很難注意到。只是,這么做,前線的兵力會非常吃緊?!?/br>鄔瑯看著那張沙盤良久,忽的一笑:“密謀印河最重要的是速度,出奇制勝,自然是你的騎兵最適合。我玄甲軍,肯定是要上前線攻城的。看我干嘛,你這個面癱臉也沒個表情。先說好,要是被碾壓我可是會先逃命的?!?/br>楊記川將那張水經(jīng)圖疊整齊收入懷中,“戰(zhàn)場刀劍無眼,關(guān)鍵時刻撤退也是一種氣魄。圖,我先收著。作戰(zhàn)計劃明日前我會寫好,你回去時順便叫人知會一下各營校尉?!?/br>鄔瑯站起身,點頭,走出半道突然回過頭來問楊記川:“要不一起去喝個酒?”“可以?!?/br>“欸,我說,你這口氣感覺就像施舍我似的,聽著很不爽啊?!?/br>“那我該怎么回答?”“得,不糾結(jié)這個了。你快來,我去年埋的酒又能挖出來喝了!”“以前也不見你酒癮這么大?!?/br>“何止酒癮,煙癮我也大了。將軍可要好好管管我!這里可不能照胸片?!?/br>“我哪里管得了你?!?/br>“冤枉,我明明是聽話的忠犬一條!”“阿拉斯加吧。”“切,你還不是哈士奇。”………………兩人邊聊著離開。沒過多久,早前已經(jīng)離開的薛棠因為忘記匯報一些情況,記起后便匆匆趕回會議室,卻被告知楊記川和鄔瑯去喝酒了。薛棠順著門衛(wèi)指點的方向追過去,發(fā)現(xiàn)兩人已然喝高,靠在一起說話。薛棠睜大了眼睛,躲在巨石背后大氣不敢出。鄔瑯和楊記川口中那些話,一個字一個字拆開他還認(rèn)識,可串在一起,便是半點聽不明白。什么人頭狗,巡山,綁定奶、大學(xué)專業(yè)……薛棠聽得實在暈暈乎乎,但這絲毫不妨礙他內(nèi)心產(chǎn)生震動。自他跟隨楊記川起,已有數(shù)年時間。在他的印象里,將軍是名門出身的世家貴族,和他們這種毫無背景,一步一步從小兵升上來的人完全不同。將軍剛接手廣澤軍時,不僅要應(yīng)付各種不買賬的軍官,還要連橫遠(yuǎn)在阜寧的邕州州牧訓(xùn)練騎兵。不止是黑白兩營的校尉等著看他笑話,就連薛棠自己也對這種只知賣弄兵書的天策府少爺沒有好感。然而,時間可以證明一切。廣澤軍在將軍治下越發(fā)鮮活,而逐漸成型的騎兵營更是昭顯出將軍出類拔萃的能力。而在戰(zhàn)場上,將軍的驍勇,在廣澤軍內(nèi)也是無出其右。薛棠自問從十幾歲練刀,砍殺過的敵人不計其數(shù)。但是他也沒辦法像將軍那般干凈利落,心如止水。就連北戎第一戰(zhàn)將湯連城也不得不夸獎,楊釗生了個好兒子。將軍的名頭,完完全全是真刀真槍打出來的。這樣一個年輕英俊,用兵如神,又有高貴出身的將才,怎么可能不被歌頌稱贊?托將軍的福,這幾年前來報名參軍的人一直有增無減。只是,將軍唯一讓人詬病的大概是太過高高在上,不通人煙。將軍不健談,也沒有特別明顯的喜好。和下層軍官的交談基本僅限于工作上。一年到頭,也只有商討應(yīng)付北戎的對策時,才能和他有較長的對話。起初各個校尉們因為他的寡言少語生過不少悶氣,覺得這是將軍看不起他們,不屑談天。后來永寧派來官員查訪,大家才發(fā)現(xiàn),將軍對誰都是一個態(tài)度,天性如此。他不愛說,下屬們也不敢纏著他聊天。只遠(yuǎn)遠(yuǎn)崇拜著,看著他的背影熱血上腦地緊跟著沖鋒陷陣。將軍是什么時候發(fā)生變化的?大概是鄔瑯這個異數(shù)出現(xiàn)之后吧。薛棠心想。橫空出世一般,誰也不知道他從哪來,也不知他因何而來。神鬼莫測的功夫和怪異的訓(xùn)兵手法。再加上那一身詭異的盔甲。鄔瑯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怪人,張狂不可一世,喜怒也無常,你不知他對你勾起笑容時,是不是在腹誹你像個蠢貨。鄔瑯和將軍,薛棠一直以來都有一種感覺,便是只要這兩個人站在一起,別人就根本融不入進(jìn)去。兩人有時只需要一個眼神便知道對方在想些什么,有時鄔瑯凈胡言亂語,偏偏將軍就是能理解。傲慢的玄甲營都統(tǒng)會小心翼翼給將軍賠笑。向來冰冷高傲地將軍居然也會被逗樂,用一種很專注的眼神看著對方。將軍與他們之間好似隔著一道簾子,將軍不主動掀開,誰也別想靠近。但是現(xiàn)在鄔瑯輕而易舉地穿過那道簾子,和將軍坐在一起,聊著只有他們兩人才能理解的話。多少也讓他們這些追隨將軍多年的部下有些不甘心吧。不過從見鄔瑯第一面起,薛棠就知道,這個男人和將軍是同一種人。薛棠不動聲色地轉(zhuǎn)身離開,斂了心神。這仗,還不知要打到什么年頭,兩個人這樣,大概也不錯吧。-----------------------------------------------武昌八年,冬廣澤敲起進(jìn)攻木松的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