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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的逆鱗?!?/br>粱友呆了一下,突然跌坐在地上捂住蒼白的臉,眼淚順著指尖流出。他環(huán)顧一周,似乎最后留戀一遍人間,視線所過之處人人避而不見。他報之冷笑,只有看在三個不能動彈的南荒人時才流出一絲柔情。原來到最后,唯一肯救他的居然是三個外人,他還曾經(jīng)被他們侵犯,施暴,可是柳萬鈞卻輕易打破他心中最后的一絲幻想。“你是不是還在對他們燃起希望,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那三個南荒人為什么對你百依百順,百般維護。因為你懷孕了,而且已經(jīng)有了幾個月,最后你會怎么死?不是死在我手里,而是死在你兒子手里。”柳萬鈞又在笑,他蹲下來,小心翼翼,神神叨叨的對著粱友耳朵念道,“我剛剛告訴他們,幫他們留住孩子,讓他們不要反抗,你看,他們照做了,否則我怎么可能光憑氣勢就鎮(zhèn)壓住三個媲美元嬰期的練體士?!?/br>他這話說的很小聲,除了粱友,誰都沒聽到,粱友猛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那三個南荒人。柳萬鈞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輕撫摸在他肚子上,“就快出來了,馬上就能出來了?!?/br>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粱友突然覺得肚子巨痛無比,并且極速脹大起來,先是不明顯的小鼓包,慢慢變大,再變大,到最后足足有懷胎十月的樣子。那嬰兒極速吸取他身上的養(yǎng)肥,不管是靈魂,還是能量,或者說血rou,都在被它吸收,等它有十月大的時候,粱友整個人瘦如柴骨,雙眼無神,面色慘白。他要死了,腹中的疼痛難忍,他用手臂撐起身子,眼睜睜看著一個嬰兒破體而出,順著他的肚皮爬到他身上。“你不是因為我而死,而是因為這個嬰兒,他一出生,就要了你的命?!绷f鈞站起來,抱住雙臂,一絲絲黑發(fā)從肩頭掉下來,遮住他慘白的臉。“冷了……”他面色突然就迷茫起來,眼神呆滯,“生病了,不舒服,回家了。”南風看出他的異樣,趕緊又掏出一件狐皮披肩蓋在他身上,雙手將他環(huán)抱在里面,細聲安慰,“回家了,我們回家了。”“?。俊绷f鈞突然又回頭看了殘陽一眼,那一眼單純無邪,像個孩子,“那他怎么辦?”,“別擔心,他沒事了,我會把他叫回來?!?/br>“哦,那我們回家了,這里好冷,好陰森?!彼裆襁哆兜恼f話,“總是……有人想害我……”“不會的,有我陪著你,狐族都在呢?!?/br>他們的身影越走越遠,倆人最后的對話也被眾人聽到,沒想到狐王居然精神失常,似乎瘋了。“掌教,柳萬鈞已瘋,不如我們……”他話還沒說完,剛剛走在前面的柳萬鈞突然回頭,目露兇光,冷冷的看著他。他氣勢鎮(zhèn)壓下來,那人冷汗都出來了,心中揣揣不安,腳下不由自主倒退一步,躲在南宮無敵的身后。南宮無敵觸及到那種冷血的目光,也不由心臟漏跳了一拍,心中暗罵那長老沒腦子,似柳萬鈞這種高手,即使瘋了,本能反抗也不是他們能抵抗的,而且瘋沒瘋還不一定呢。“走了?!绷f鈞慢慢轉身,頭上的皇冠寶光一閃,他又恢復了那種茫然的狀態(tài),一雙眼睛透出無邪的清澈。“回家了……”他喃喃自語,“我們回家了……”狐族出了洞府,漸漸走遠,他們一走,頓時所有人都圍著粱友。“不要怪我,我要保證寶器宗的長久?!蹦蠈m無敵嘆息一聲。“小友,我知道你受苦了,可是爹娘打不過他,爹娘還沒活夠,還不想死,你要理解爹娘?!绷褐兆∷氖郑瘧嵚錅I。“我們……我們都是被逼的,我們也有父母,若是站出來,會連累親朋好友?!逼饺绽锵嗵幧鹾玫暮蠊酚研呃㈦y當。“謝謝你為我們生下兒子。”南荒人沒有第一時間去看他,反而抱起他肚皮上渾身是血的嬰兒。那嬰兒天真的對著他笑,似乎殺死他的不是他一樣,還伸出小手去抓他。他也艱難的伸出手,看著那個從他肚子里爬出來的怪物,最終那只手也只在空中徒勞的抓了一把,跌落在地。粱友撐住身體的手臂顫抖,顫抖的范圍擴大,手臂,胸膛,肚腹,最后整個身體砸在地上。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嘴角勾起大大的微笑,鮮血順著張開的嘴巴噴出,他保持著這個詭異的微笑,環(huán)顧一周,咽下最后一口氣。無論是粱友,還是柳萬鈞,都曾經(jīng)年少輕狂,站在高高的位置上俯覽所有人,可是他們都沒有呆的太久,就被后來人擠了下來,現(xiàn)在一個死了,一個瘋了。世事難料,還是做個普通人最是幸福,沒有爾虞我詐,也不會遭人陷害,更不會慘死當場。沒有擁有過的可以平常的看著,曾經(jīng)擁有過的便不甘再度平凡,所以粱友拼命想殺死柳萬鈞,是因為他覺得,柳萬鈞搶了他的一切。柳萬鈞很無辜,起初他甚至不知道是誰在害他,后來知道了已經(jīng)無可奈何,他的修為不斷后退,隨便一個人都可以威脅到他。可是他又是幸運的,他是大氣運者,無論過程如何,他最終都會走過,只是路上傷痕累累,幾經(jīng)周折。壞人不會因為你是無辜的而放過你,世人也不會因為你是好人而不誤解你,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自己打造成金剛不壞之身,無論什么攻擊,什么流言蜚語,都一并接下。若是柳萬鈞過了這劫,恐怕這天下之間,再無一人能傷他,就算殘陽也不例外。看破了,就什么都不是了,看不破,那就會一直處于這種迷茫的狀態(tài),沒有人能拯救他。殘陽望著他的背影出神,柳萬鈞之所以變成這樣,可以說他也有責任,甚至要負全責。經(jīng)過這一鬧,殘陽在寶器宗也留不下來了,喬嬌娘與李思明也待不下去了,昔日要好的同門交手,讓他們心痛的同時,也沒臉再待下去。恰好南風邀請他們去狐族逛逛,喬嬌娘與李思明委婉拒絕,“我們在寶器宗這么多年,從來沒有出去走走,如今打算到處看看,云游四海?!?/br>南風又把目光移到殘陽身上,“你呢?”殘陽猶豫了。“我兒,我看的出來,那孩子是真心喜歡你,百般維護你不說,還處處為你出頭,若不是為了你,恐怕他也不會憶起往日,導致精神失常,如今……唉!”喬嬌娘嘆口氣,連她都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