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92
窮水盡。 手指動了動,他大著膽子將她攬入懷中:“萬事都有你我一道應對,別怕?!?/br> 錦書沒有將他推開,只靠在他懷里一笑,靜默的合上眼去。 承安養(yǎng)傷,她在這兒陪著,短時間內(nèi)自然不會回宮,本以為能暫且避開承熙,哪知這日清早起身時,卻在門口見了一簇怒放的緬梔子。 承熙捏著花束的柄兒,笑嘻嘻的湊過去叫她:“母后!” 錦書怔了一下,方才反應過來,一連串問道:“你怎么來了,什么時候來的?” “剛剛呀,”承熙進了內(nèi)殿,將那束花插進花瓶,怕母后責備他亂來,便解釋道:“母后既然走不開,我便自己過來見你,昨日才是大朝,近幾日無事,我才過來的。” “你也是一片孝心,哪有什么好責備的,”錦書本以為自己見了他會覺得陌生,更會覺得不知所措,可許是因為有這一世的情分鋪墊,一切反倒水到渠成:“用過早膳沒有?” “沒有呢,餓死了?!边^了年關許久,承熙也八歲了,因為早早登基,在何公身邊見得事情多了,人也愈發(fā)沉穩(wěn),這會兒在母親面前,方才展現(xiàn)出這個年紀的孩子應有的姿態(tài)。 “想吃母后做的糕餅,”他過去抱住錦書,親昵的蹭了蹭:“還想吃桂花飲。” 許是像了錦書,他不似尋常男子那樣不喜甜食,無論是糕點蜜飲,只要見了,總愛喝上幾口。 “偏你事多,”小一月不見,錦書明顯察覺到他瘦了,嘴上打趣,心中卻疼惜,親生母子之間,倒沒諸多規(guī)矩,拉他到自己塌上躺下,道:“在這兒躺一躺,母后給你做點兒吃的去。” 承熙今日起個大早,只欲給母后一個驚喜,現(xiàn)下委實辛苦,乖乖的點點頭,便往塌上去躺下,暫且合眼睡了。 錦書邊往廚房去,邊問紅葉紅芳:“圣上過來,怎么也不通傳?” 她與承安的事,現(xiàn)下自然不欲攪弄的廣為人知,但對于身邊幾個貼身侍奉的,也沒有刻意去瞞著。 其實,也瞞不過去。 只是到了這會兒,他們也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又該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圣上才來沒多久,說是要給娘娘一個驚喜,”紅葉低聲道:“娘娘那會兒還睡著,他便往花園里去采了緬梔子,人剛過來,您就醒了。” 錦書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承安睡醒后,用過母后做的早膳,便整理衣袍,往承安那兒去看他。 于他而言,承安既是兄長,又是母后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總要過去走一遭。 承熙登基前夜那場風云,到底影響了二人情分,再不可能如此前那般親近,然而在經(jīng)過先帝駕崩,新帝登基以及前朝諸事之后,他已經(jīng)學會了將這一切埋在心里,徑自隱忍,一語不發(fā)。 任誰見了,都只覺得圣上與楚王兄弟情深,棠棣恩重。 倘若是在之前,錦書見這一幕,心中只會覺得欣慰,然而到了這會兒,卻再不能深感寬心。 先帝為承熙留下的遺澤太過厚重,并且會隨著他一日日長成,愈發(fā)雄渾,待到他成年親政,大周只怕會有一位從未出現(xiàn)過的強權(quán)天子。 她該怎么做呢? 告訴承熙,她與承安的關系嗎? 且不說他還這樣小,便是再大些,只怕也難以接受。 倘若不告訴他呢? 前世苦楚,今生方才短暫相守,她萬萬舍不得放開承安。 可若是瞞著承熙,待到他日后知曉,心中該有多憤恨生氣? 錦書素來都是有主意的,到了這會兒,卻有些不知該怎么辦了。 承熙去探望承安時,她沒有過去,待到午間,他回到自己身邊時,方才道:“你楚王兄怎么樣了?” “精神倒好,”承熙到椅子上坐下,自宮人手里接了筷子,道:“聽太醫(yī)說,好生休養(yǎng)幾月,人便無事了?!?/br> 錦書在側(cè)聽著,眉眼低垂,不知有沒有往心里去,半晌,方才道:“承熙,這些日子以來,有夢見過你父皇嗎?” 承熙神情一頓,目露傷感,筷子停了,悶悶道:“有?!?/br> 左右沒什么外人,他也不必端著架子,將自己椅子拖到錦書身邊去,低低的喚了一聲:“母后?!?/br> “雖然父皇已經(jīng)過世近半載,但我還是很想他,”承熙越想越難過,到最后,已經(jīng)有些哽咽:“有天晚上,我夢見父皇了,夢里我還很小,他抱著我去御花園玩兒,那時候覺得既開心,又難過,還不明白為什么,待到醒后才知道,原來父皇已經(jīng)不在了……” 承熙不同于其余的皇子公主,從他出生,便是圣上親自照看的,等他再長大點兒,更是親自抱著出去玩兒,時不時還帶他到含元殿去守著,父子感情極其深厚。 此前錦書還覺得圣上對兒子太過溺愛縱容,憶起前世,才恍然發(fā)覺,他大概是因為前世自己對孩子的冷待,而習慣性的雙倍補償給承熙。 憐子如何不丈夫。 承熙并不傻,相反的,他很聰明,所以才更能明了別人對他的善惡,也更加的親近父皇。 雖然嘴上不說,可錦書知道,他心里其實還是很難過,因為先帝駕崩而留下的那道傷口,也并沒有愈合。 這樣的時候,她不該、也不能提起承安之事。 她發(fā)出一聲嘆息,伸手將兒子抱住,像他小時候那樣,在他肩頭拍了拍,無聲的安慰。 母子二人相依,既令人感慨,也叫人心生柔軟。 直到紅葉看看門外,輕輕出聲。 “娘娘,圣上,”她道:“楚王殿下過來了?!?/br> 錦書心頭微微一顫,抬眼去瞧,卻見承安披著外袍,面色隱約慘淡,正立在門外。 珠簾低垂,卻掩不住內(nèi)間如何,方才一幕,只怕被他看個正著。 拍一下承熙肩膀,她將他松開:“叫他進來吧?!?/br> “方才圣上走時,將東西遺落在那兒了?!背邪矊⑹种杏衽宄噬?,輕聲道。 “皇兄身上還有傷,怎么自己過來?吩咐內(nèi)侍走一趟便是,”承熙收了方才傷懷之意,和顏悅色道:“倘若傷勢加重,豈不是朕的罪過?!?/br> 承安垂首,低聲道了句不敢。 他人過來,又是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