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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書卻沒說話,只伸手過去,遮住他眼睛。 承安正心生詫異,猶疑不定,卻覺她氣息近了,更近了…… 唇上有花瓣般的觸感,那是他夢里奢求過無數(shù)次的,卻求而不得的。 一觸即逝。 正文 149|甜的 承安依舊躺在塌上, 人卻僵住了。 目不能視, 但那種千萬次苛求過的觸感,卻是不會錯的。 雖然一觸即逝。 錦書看他因為驚愕而不覺長開的唇,微微笑了。 將遮住他眼睛的手移開,直起身,她走了出去。 承安勉強動了動脖子, 目視她婀娜身影遠(yuǎn)去, 嘴唇發(fā)干, 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驚訝,歡喜, 美夢成真, 太過強烈的情緒在他心口激蕩,到最后, 叫他連話都說不出。 “殿下, ”錦書離去后,心腹內(nèi)侍方才入內(nèi), 小心詢問:“您可有吩咐?” 承安現(xiàn)下滿心歡喜暢然,連后背傷處都不覺痛楚, 哪里還會有什么吩咐,甚至于連那內(nèi)侍說的話都沒怎么聽清。 狠狠一錘床板, 他大笑出聲。 承安性情沉穩(wěn), 外在豁達(dá),只有熟悉他內(nèi)在的人,才能知曉潛藏著皮相之下的掠奪本性, 然而到了這會兒,錦書好容易有了松動之兆,他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她什么都沒說,他巴巴的湊過去,是不是太自作多情? 不對,明明都親他了,怎么著,心里也有他幾分立足之地吧? 肯定有! 他縮在床上想了一日,顧不得傷口疼痛,只將尾巴搖的飛起,越想越覺得前方一片明媚,希望昭然。 是因為他救她,所以才有所松動嗎? 還是說,見他快要死了,所以生了惻隱之心?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她心里有他,愧疚也好,憐憫也好,只要肯接納他,萬事都可以慢慢來。 晚間用膳時,他勉強坐起身喝粥,借著夕陽余暉淡淡,瞧見外間黃槐決明的燦爛黃花,頭一次有閑心去賞玩。 真好。 內(nèi)侍捧了湯藥過去,小心翼翼的呈給他,低聲道:“殿下用些吧,早點歇下,好生休養(yǎng)為上?!?/br> 為了叫人安神,湯藥中多半會加些助眠成分,承安也明白這一節(jié),若換了平日,早就一飲而盡,可今日不知怎么,忽然不想這么早喝。 他想見見她。 想知道那個旖旎的吻,是不是他求而不得之后,生出的幻覺。 “先擱著吧?!背邪策@樣道。 內(nèi)侍本以為伺候楚王喝藥,會是十分順當(dāng)?shù)囊患?,哪知竟中途生了波折,怔神一下,道:“殿下,倘若藥涼了,會有失藥效的。?/br> 承安卻沒搭理他,垂著眼看了看被面上那只仙鶴,輕輕道:“太后娘娘呢?” “在寢宮呢?!眱?nèi)侍低聲回稟道。 “你去,”承安抿了抿唇,猶豫一會兒,道:“請娘娘過來一趟?!?/br> 這句話說的有些莫名,內(nèi)侍是楚王心腹,對于楚王府與皇太后的關(guān)系心知肚明,今上登基前夜的那場風(fēng)云更是親眼目睹,一聽主子這樣講,簡直以為他是燒壞腦袋了。 “殿下,”他頓了頓,試探著道:“是有要事同太后娘娘相商嗎?” 承安哽了一哽,在塌上僵坐一會兒,道:“嗯。” 原來如此。 內(nèi)侍松一口氣,屈膝道:“奴才這就去請?!?/br> …… 暮色漸深,斜陽疏晚,錦書方才用過晚膳,正臨窗而坐,賞玩那片黃槐決明,卻聽紅葉來報,說楚王身邊內(nèi)侍求見。 “叫他過來吧?!彼^也沒回,如此道。 內(nèi)侍真以為自己主子是有要事同太后商談,面色沉穩(wěn),將該說的一句不落的說了,便垂首侍立一側(cè),靜待太后回聲。 錦書目光恬淡,語氣也平和:“什么事,竟要同我相商?” 內(nèi)侍一怔,趕忙賠罪道:“娘娘恕罪,這等事情,奴才哪里會知曉呢?!?/br> “那就回去問問他,再來回話?!卞\書道。 內(nèi)侍神情一苦:“噯,奴才明白。” 那內(nèi)侍走后,承安便坐在塌上胡思亂想,腦海中總沒個安寧。 今天那個吻,倘若只是她一時沖動,沒多久便后悔,死不認(rèn)賬,該怎么辦? 倘若她認(rèn)了,此后卻跟他橋歸橋路歸路,又該怎么辦? 他經(jīng)事頗多,但在□□之上,畢竟也只是一只嫩雛,左思右想,輾轉(zhuǎn)反側(cè),終于扶著塌,緩緩的躺下了。 他還傷著呢,裝的重一點兒,倘若她要反悔,見他這樣,也該不忍心了吧。 一定不忍心。 得多鐵石心腸的人,才能看著救命恩人奄奄一息,也不肯說句好話哄他? 就這么辦。 承安躺在塌上,想了想,又翻個身,叫自己傷口露出來一點兒,做好了博可憐、求撫摸、求抱抱的準(zhǔn)備,方才調(diào)整好面部神情,等待錦書過去。 哪知到最后還是拋媚眼給瞎子看了,那內(nèi)侍居然是一個人回來的。 “怎么回事!”承安伸著脖子往他身后看看,確定沒人后,陰著臉道:“太后娘娘呢?” 內(nèi)侍被他陰森語氣說的一抖,趕忙將錦書的話給說了,半個字都沒改。 承安本就滿心不安,唯恐那一瞬的旖旎情思只是幻影,現(xiàn)下見她不肯過來,心便漸漸涼了,收緊下頜,半晌,他方才道:“你,再去走一趟。” 內(nèi)侍心中一驚,面上維持平靜,道:“奴才說些什么?” “就說我疼,傷口疼的厲害,睡不著,”承安道:“那藥也苦,根本不是給人喝的,往重了說?!?/br> 內(nèi)侍萬萬沒想到自己竟聽了這樣一個答案,幾乎以為是自己耳朵壞掉了,然而去看楚王時,卻見他正定定看著自己,目光中全然是不容置疑。 “去,”他道:“現(xiàn)在就過去。” 內(nèi)侍哪敢去說這個,跪下身,哭訴道:“殿下,奴才到太后娘娘那兒去說這個,這樣的話說出去,太后非杖斃了奴才不可?!?/br> 虧得他能言善辯,只含糊說了一句“這樣的話”,而不是什么怨婦憤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