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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時,他忽的回頭,神情莫測。 “兄長,”姚昭心中微動:“怎么了?” 姚軒目光在楚王含笑的臉上一掃而過,隱約有些晦暗。 “沒什么?!鞭D(zhuǎn)向胞弟,他這樣道。 他們走了,錦書方才轉(zhuǎn)目去看承熙,屏退內(nèi)侍宮人,道:“你怎么同楚王一道過來,真是你說的那樣?” “我怎么會騙母后?說想問詢邊疆之事,自然是真的?!背形跄抗馇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既是天子,同臣下問政,也不奇怪?!?/br> 站起身,他走到母后面前去,語氣中有些淡淡的惆悵,輕輕道:“可有些情誼,一旦失去,就沒有辦法恢復(fù),這也不奇怪。” 錦書明白他說的是繼位前夜對于承安的試探,了然一笑。 “楚王兄或許對我沒有惡意,但他覬覦皇位,本身就是最大的惡意。” 承熙道:“現(xiàn)在我們彼此牽制,沒辦法撕破臉,也就不必將這層嫌隙展露給外人看,可我心里,卻不能再將他視為從前那個哥哥了?!?/br> 果然是長大了,錦書在心底感慨,這樣小的年紀,心思便如此穩(wěn)當。 “那你怎么還問他邊疆之事,又帶他過來?”她問。 承熙言簡意賅道:“我厭惡的是他的野心,而不是能力?!?/br> 錦書靠在椅上,向他一笑,示意他靠近些,輕輕抱住了他。 “按你的想法去做吧,”她眼睛望向窗外,不知想到什么,輕輕閉合,道:“無論如何,母后都支持你?!?/br> 正文 146|同行 新君繼位, 大周也有了新氣象。 后宮不得干政, 錦書雖是太后,先帝遺旨許她監(jiān)國,然而前朝有何公等幾位老臣cao持,承熙也勤勉好學(xué),她顯然并無用武之地, 更不愿開后宮攝政的先河, 便只留在甘露殿內(nèi)念佛刺繡, 自己尋些事情做。 年輕的太后退居內(nèi)宮,不問政事, 但也沒人真敢忽視她, 前朝幾位重臣的夫人們得了空,便相攜進宮去給她請安, 陪著說說話。 這日午間, 太陽倒暖,錦書吩咐宮人們送幾位命婦出去, 便靠在暖炕后的軟枕上,對紅芳笑道:“我才多大呢, 便過上養(yǎng)老的日子了,眼見身邊只缺一只老貓, 幾個線團了?!?/br> “哪兒能呀, ”紅芳聽她這樣講,不覺笑出來:“娘娘年輕,同奴婢站在一起, 別人見了,指不定覺得小奴婢一輩兒呢。” 日光和煦溫暖,錦書生出幾分困意來,半合著眼,道:“總是留在宮里,其實也挺無趣?!?/br> “娘娘若是覺得悶了,便往行宮里四處走走轉(zhuǎn)轉(zhuǎn),”長安作為帝都,時逾百年,周遭行宮足有四五座:“眼見著便是三月,清河行宮的花兒都該開了,不妨往哪兒住幾日去?!?/br> 錦書淡淡笑著,倒是真起了幾分心思,然而還不等她開口,便聽寧??偣艿穆曇粼谕忾g響起:“娘娘,奴才有件事,想要通傳給您?!?/br> “進來吧?!卞\書端起一側(cè)茶盞,心底微微一沉。 周遭內(nèi)侍宮人識趣兒的退下,只留紅芳在側(cè),寧??偣苈曇舻偷停骸芭艅倓偸盏较?,姚大人將楚王殿下給打了。” “啪”的一聲脆響,錦書將茶盞的蓋子合上,直起身,道:“哪個姚大人?” 寧??偣苄⌒囊硪淼溃骸耙帲Υ笕??!?/br> 竟是阿軒。 這樣冒失的事情,倘若叫活潑肆意些的阿昭做出來還不奇怪,可阿軒沉穩(wěn)持重,如此行事,卻是古怪。 “這事兒是在姚家府上出的,”寧??偣苷遄弥赞o:“知道的人不多,姚大人與楚王殿下都不打算將此事傳揚出去,娘娘盡可寬心?!?/br> 一頭兒是皇帝母家,太后胞弟,另一頭是先帝長子,大周楚王,鬧出這樣一檔子事兒來,錦書哪里能寬心。 耐著性子,她道:“為什么打的?” 寧??偣茌p輕搖頭:“奴才不知。” 錦書心中疑云愈甚,頓一頓,道:“好端端的,楚王往姚家去做什么?” 寧海總管明顯的沉默一瞬,方才道:“奴才聽說,姚家小姐有意楚王……” 小心看一眼錦書神情,他方才繼續(xù)道:“就是不知道,楚王殿下過去,同這事兒有沒有關(guān)系了。” 姚家小姐?哪一個姚家小姐? 姚家未嫁的姑娘這會兒就兩個,許氏所出的幼女方才三歲,另一個,卻是錦瑟。 錦書目光幽深起來。 …… 承安沒有反抗,任由姚軒一拳打在自己臉上,劇痛使得他不由自主的歪了歪身子,勉強扶住一側(cè)墻壁,方才站直身體。 姚軒面色鐵青,顧不得彼此身份,上前一步,扯著承安衣襟,聲音低沉,幾乎是從牙根里擠出一句話來:“你要害死jiejie么!” “我不說,你不說,有誰會知道?”承安理虧,所以未有絲毫反抗之意,只看著姚軒,道:“有些時候,裝糊涂要比清醒來的更好,姚大人看出來了,怎么就不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姚軒盯著他看了幾看,倏然發(fā)出一聲冷笑,將他衣襟松開,往另一側(cè)椅子上坐了。 “你想死是你自己的事情,”他神情漸漸平靜下來,又是人前的端方君子,低聲道:“別牽連到j(luò)iejie身上?!?/br> 承安徑自去整理自己衣襟,聲音低不可聞:“我心慕她已久,便是死,也只會保全她,哪里會害她。” 姚軒不置可否,哂笑道:“但愿吧?!?/br> 兩個人都不是急躁冒進之輩,方才的怒氣淡化,重又恢復(fù)成原先姿態(tài),仿佛方才那一幕只是錯覺。 承安過府,本是想同姚軒說說話,卻沒想到他心細如發(fā),早早便發(fā)現(xiàn)幾分端倪,刻意試探之下,察覺幾分內(nèi)情,怒不可遏之下,方才出擊。 到了這會兒,已經(jīng)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承安向他辭別,姚軒也似是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一樣,面上帶笑,送他出門去。 “楚王殿下!”不遠處一個身著碧色衣裙的姑娘快步過來,面頰染霞,容顏嬌俏,見承安望過來,羞怯道:“你何時前來,可要留下用飯?” 卻是錦瑟。 姚軒目光在她身上掃過,面色幾不可見的一沉:“回你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