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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瘋了嗎?”幾個心腹顧不得他激烈反應(yīng),連拖帶拽,好歹進了屋子:“西南的事兒還沒結(jié)束,您貿(mào)然回京,圣上會怎么想?朝臣會怎么想?” “因私廢公,荒唐!” “您不在乎這點,可您是否知道,朝臣知曉后,又會如何議論二皇子妃?” “那讓我怎么辦?”承安眼眶通紅:“宮中已經(jīng)在準備喪事,若是回的晚了,叫我對著滿院白幡看嗎?!” “不成啊殿下,”心腹苦勸道:“來送信的是賢妃的人,背后就是三皇子,到底為何,您不知道嗎?不管您有沒有奪位之意姑且不提,絕不愿憑空背上一個污名吧?” 為了女人拋下公務(wù),御史彈劾,只怕更不留情。 “背就背,大不了做個閑王,”承安咬牙,眼含淚意道:“總好過來不及見她一面,便生死兩隔!” “殿下!”心腹跪倒在地,哀求道:“再等等,再等等!最多半月,這邊事便能定,屆時您先回京,自有我們在此打理,半個月——就半個月!” “好,就半月,”一句話說完,似乎抽干了承安氣力,癱坐在地上,喃喃祈禱道:“千萬千萬……要等我?!?/br> 賢妃聽人說二皇子妃快不成了,雖覺晦氣,卻還是紆尊降貴,親自去瞧了一瞧。 塌上美人清瘦的只剩了一把骨頭,也是可憐,她假意垂淚一會兒,回披香殿后,便吩咐人準備后事,以防萬一。 這模樣,還不知能不能熬過年去呢。 果不其然,十二月二十一這天,還沒等承安從西南趕回,二皇子妃姚氏,便在宮里咽了氣。 承安星夜兼程,待到馬匹疲憊,不能趕路時,便尋了驛館歇腳,也是在這里,碰見傳信內(nèi)侍的。 “你說什么?”他身體一下子僵硬起來,似是被雷擊中一般,呆立許久,方才恍惚道:“再說一遍?!?/br> “奴才說,”那內(nèi)侍見他神情,有些不忍:“二十一日晚間酉時,二皇子妃沒了。” “胡說!”承安忽的變色,一腳將他踹開,厲喝道:“大膽奴才,竟敢如此詛咒她!” 內(nèi)侍見得事情多了,也知他是一時不能接受,瑟縮在地上,半日沒敢起身。 心腹見承安面色慘淡,仿佛隨時能昏死過去一樣,彼此對視,不免擔(dān)憂,想要上前去勸說,卻被他周身哀慟之氣所感,不敢近前。 承安腦袋里昏昏沉沉,似乎是進了鉛,墜墜的疼,勉強向前幾步,卻不知意欲去往何方。 心腹見他如此,只當(dāng)是魘住了,心中驚惶,正待去扶,卻見他慘淡一笑,竟吐出一口血來,隨即不支倒地。 一眾人驚得站不住腳,慌忙扶了往內(nèi)室去,又打發(fā)人尋大夫。 二皇子妃病逝之事傳出,賢妃早有準備,倒是不慌,吩咐尚宮局按之前準備的來,按部就班的進行喪儀。 臨近年關(guān),丈夫不得重視,又不曾生育子嗣,便是皇子妃,喪儀也未必有多隆重。 錦書早聽陳嬤嬤提過這事兒,心中倒不難過,只覺得解脫。 作為姚氏的她,死了也好。 最起碼,不會令丈夫和娘家蒙羞。 只是不知……他們該有多傷心。 圣上不欲大肆cao辦這場喪事,便接著臨近年關(guān)的由頭,叫賢妃低調(diào)行事,停靈三日,便行安葬。 賢妃自己樂得省事,自無不應(yīng)。 當(dāng)然,圣上并沒有借機敲打姚家的意思,為討好錦書,反倒將姚軒升了一升,連姚昭,都給指了一門親事。 錦書聽了一聽,也沒理他。 相對之下,她更憂心兩個弟弟傷心,以及……即將返京的承安。 前者身處宮外,便是覺得她的死蹊蹺,也無能為力,最多便是暫且蟄伏,他日再探。 而承安,他自幼生活在宮中,心思縝密,圣上這般手段,未必能瞞得過他。 父子相爭,君臣有別,他總會吃虧。 由不得她不擔(dān)心。 事實上,錦書猜的一點兒不錯。 承安畢竟是在宮闈傾軋中長大的,最知曉那些見不得人的私隱手段,待到轉(zhuǎn)醒,遣退眾人,抽絲剝繭之下,很快便發(fā)覺其中蹊蹺。 臨行前她的那場病,夜里不安的夢語,以及獨自垂淚,卻不肯言說的心事。 他剛離開沒多久,她就病了,還沒來得及歸京,人就沒了。 倒像是有意支開他一樣。 心中有了主意,他再不遲疑,雖未曾猜出其中真相,卻也知此事絕不簡單。 顧不得心腹挽留進言,第二日清晨服藥之后,承安便命人牽馬來,飛馳往長安去。 賢妃身為后宮位分最高之人,承安回宮,少不得要去拜會。 他是圣上現(xiàn)存長子,雖不得圣眷,卻也是小小威脅,賢妃樂得拉攏,但若是有機會鏟除,卻也不會手軟。 早在前些時候,她便聽人回稟,說二皇子聽聞二皇子妃病故,竟傷心吐血,震驚與他們夫妻情意之時,又覺時機來臨。 年少吐血,命不久矣。 有了這層思量,她便定了主意,一邊落淚,一邊說些錦書臨終前情狀,眼見承安眼眶紅了,神情黯黯,方才??凇?/br> 承安從她話中得到想要的,便起身告辭,恰巧遇上三皇子妃楊氏,倒是說了幾句。 楊氏年紀與錦書相仿,并無利益沖突,關(guān)系不壞,知她病逝,傷心許久,這會兒見承安行色匆匆面有倦色,顧不得避諱,勸了兩句。 “往日里,皇嫂最不放心的便是二皇兄與兩個胞弟,”她低聲道:“皇兄若是為此傷神,她泉下有知,不知會多傷心,還請節(jié)哀?!?/br> 承安聽出她話中好意,道:“心領(lǐng)了?!?/br> “也是怨我,”楊氏見他如此,想起自己聽說他回京途中吐血之事,心中歉意更甚:“若非我叫皇嫂一道躲懶,也不會受風(fēng)著涼,拖延成病。” 承安心中一動,面上哀色更甚:“怎么說?” 楊氏不覺有他,黯然道:“那日宮宴的酒烈,我們兩個量弱,都有些受不住,我便邀皇嫂一道往外透風(fēng),哪知竟睡死了,連皇嫂不適,早早離去都不知……” 承安眼底神色微亮,楊氏尤且不知,繼續(xù)道:“我只當(dāng)是染了風(fēng)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