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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說不好,不去看披香殿內(nèi)眾人神情,只扶著紅葉的手,進(jìn)了內(nèi)殿,在賢妃尚且鮮活的尸身上掃一眼,輕輕嘆一口氣。 她這口氣將將嘆完,便聽外頭喧嘩聲響起,嘈雜之中偶爾傳來幾聲怒吼,像是窮途末路的咆哮。 “娘娘,”外頭禁衛(wèi)回話:“趙王殿下來了,非要進(jìn)來?!?/br> “攔著他做什么,母子情分一場,終歸是要叫他送一送的,”錦書拿帕子輕輕掩口,道:“放他進(jìn)來吧?!?/br> 趙王承庭前半生可謂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也是等皇后與皇太子得勢后,才弱了幾分聲勢。 可真的說起來,他猖狂歸猖狂,事母卻是至孝。 這一點(diǎn),連錦書都是贊許過的。 撥開一眾禁衛(wèi),趙王顧不得多想,甚至于沒有在一側(cè)皇后身上投過半分注意,便風(fēng)吹一般,快步進(jìn)了內(nèi)室。 隨即,便有哀慟的痛哭聲響起。 不多久,趙王便眼眶通紅,跌跌撞撞的走出來,怒聲道:“敢問皇后,母妃何罪之有,竟被你私下處死?” 錦書神情不變,只拿了那封手書,叫人遞到他面前去了。 “這是假的!”只掃了一眼,趙王便變了臉色,狠狠將那封手書撕掉,怒吼道:“父皇傷重,如何會親自動筆,只為寫這樣一封手書?無非是你想鏟除異己罷了!” “該說的我都說了,”錦書也不在意那封被他撕掉的手書,轉(zhuǎn)身離去:“趙王,節(jié)哀?!?/br> “節(jié)哀?你殺了我母妃,竟還叫我節(jié)哀?” 趙王愴然淚下,眼底飛快閃過一抹恨意,正待上前,衣袖卻被一側(cè)宮人死命拉?。骸暗钕?,您是娘娘全部的指望,難道非要冒失行事,叫娘娘死不瞑目嗎?!” 趙王額上青筋繃起,神情猙獰,大口喘息幾下,終于忍了下來。 “你說得對,”他一手扶額,面上有種近乎癲狂的恨意涌動:“我不能叫母妃白死,不能!” 可是,他又能怎么做? 孤零零的在內(nèi)殿靜坐許久,趙王始終不得頭緒,正被滿心哀慟壓的喘不過氣時,卻聽殿外一片廝殺聲響起,靜謐夜間,似有風(fēng)雷之意。 “什么動靜?這是怎么了?”猝然站起身,趙王道:“來人!” 周遭的內(nèi)侍和宮人不知往哪里去了,他四處找了找,正覺奇怪時,卻見有軍甲在身的將軍帶兵入內(nèi),一見到他,先是面露喜意,隨即肅然道:“妖后亂政,欲挾幼子臨朝,隱害圣上,狼子野心,可謂昭然若揭,臣請趙王同行,與誅妖后!” 趙王原就被為賢妃之死傷懷不已,此刻聽得面前之人言說,當(dāng)即大驚:“父皇……父皇他……” 那將軍面露哀色:“圣上……已然駕崩。” “先害父皇,再殺母妃,”趙王眼眶充血,咬牙切齒道:“妖后該殺!” 正文 109|事畢 變故瞬間發(fā)生, 叫人毫無防備, 錦書將承熙交給心腹照看,便帶人往含元殿去了。 “臣冒昧一問,望請娘娘勿怪,”禍?zhǔn)略谇埃瑒⒐袂檩^之前幾日愈見萎靡, 語氣卻隱含責(zé)難:“宮中傳言說, 娘娘處死賢妃, 此事為真?” 錦書淡淡瞧他一眼,認(rèn)了下來:“是真的?!?/br> 劉公眉頭蹙的更深:“可有圣上旨意?” “原先是有的, ”錦書想起那封被趙王撕碎的手書, 神情不變:“但這會兒又沒了。” “也就是說,娘娘手中, 沒有任何證據(jù)?”劉公皺起眉, 看著她,語氣咄咄:“這如何能叫臣等確信, 不是娘娘因為臣前番提議趙王繼位一事懷恨在心,暗自排除異己?” “莫說有圣上手書, 便是沒有,本宮身為皇后, 處置宮嬪, 有何不可?”錦書似笑非笑的瞧著他:“便是詰責(zé),也該叫圣上來罵,幾時輪到劉公越俎代庖?” 劉公也是先帝時的老臣, 年高德劭,這幾日以來,錦書待他也頗恭敬,這會兒竟撕破臉,明晃晃的不給情面了。 “荒唐!”劉公老臉抽搐幾下,憤慨道:“皇太子未曾繼位,皇后便如此兇狠蠻橫,公然戕害宮嬪,若使為皇太后,豈非會誅殺皇嗣?長此以往,國禍不遠(yuǎn)矣!” 他說話的時候,何公便在一邊靜聽,眉宇中隱約有些不贊同,卻還是等劉公說完,才沉靜道:“慎之,你逾矩了。” “難道我說的不對?”劉公轉(zhuǎn)目看他,悲憤道:“諸君以為如何?” 周圍人相互對視幾眼,尚且未曾有人回話,便聽外面廝殺聲驟然近了,何公神情一沉,向前一步,斷喝道:“外邊是誰?” “是……是趙王!”外頭內(nèi)侍戰(zhàn)戰(zhàn)兢兢,語氣尤有幾分不可置信:“說是要鏟除妖后,匡扶社稷……” “混賬!”陳公性情較之其余幾人更急,第一個開口訓(xùn)斥:“當(dāng)今尚在,皇后便是不妥,也輪不到他一個庶子興兵,如此行事,豈非謀逆?!” “趙王行事的確不妥,卻也并非難以理解,”劉公尤且不忿,冷哼道:“皇后陰殺賢妃,他若連生母之死都不為所動,如何還配立足天地?” 看一眼一側(cè)不動聲色的皇后,他目光一閃,道:“皇太子體弱,楚王母家若此,趙王行事不端,既如此,也只能扶持燕王殿下……” 皇四子承兆,便是燕王。 “劉公好生急切,好生厲害,”其余人聽得臉色一變,錦書卻笑了:“圣上還在,皇太子還在,竟大張旗鼓的張羅起新帝來了?!?/br> “怎么,”她冷冷一挑眉:“劉公也要同趙王一道,造反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劉公額上青筋抽動,慨然道:“臣只為社稷顧,自問無愧天地,絕無私心,娘娘何須含血噴人!” 他似是怒極,目光四掃,為證清白,竟快步向后,拔出御前侍衛(wèi)的劍刃,意欲以死明志! 幾位老臣驚惶神情自不必說,便是含元殿內(nèi)的宮人內(nèi)侍也不覺變色。 這世間,舌燦蓮花的人當(dāng)然不少,但有勇氣以身殉道的,才是真真叫人欽佩。 說時遲那時快,劉公手中三尺青鋒將將化開一道血線,便聽“叮”的一聲脆響,竟是一侍衛(wèi)猝然出手,將他手中長劍隔開,奪了過去。 “你?。 焙喂@懼未散,上前一步,哀嘆道:“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