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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又咬,終于定下心來,道:“何公見諒,非是我不欲早安國事,而是太子……” 合上眼去,她將原委說了。 “這卻是不好處置,”幾個(gè)老臣對(duì)視一眼,終于還是有人道:“雖說太子洪福齊天,但,倘若……” 他沒有說下去,但是內(nèi)殿之中,誰都明白他的意思。 倘若圣上駕崩,后腳皇太子繼位,要是沒過多久再一命嗚呼,那局勢(shì)可就太糟糕了。 是不是幾位輔臣別有他念,暗自害了幼帝? 還是說太后另有謀算,戕害親子? 先杞人憂天不說這些沒有生出的非議,幼帝年小,自然無有子息,若是駕崩,皇位如何? 傳給兄長,還是皇叔? 他日到了太廟,這位幼帝又該叫何人祭祀,衛(wèi)陵? 劉公臉色不太好看,下頜胡須抖動(dòng)幾下,終于期期艾艾道:“趙王與楚王,倒是已經(jīng)長成……” 一句話落地,其余人都變了臉色。 真的論起來,自然是楚王承安序列居長,但劉公將趙王放在楚王之前,其實(shí),已經(jīng)足夠表明他的態(tài)度了。 他的意思是,想叫趙王承嗣,乃至于登基。 錦書哂笑一聲,目光如刀,直直看向他,言辭更是犀利:“劉公是說,太子將死嗎?” 內(nèi)殿幾位老臣齊齊跪地:“臣惶恐?!?/br> “臣為安社稷,方有此言,”劉公解釋道:“楚王雖居長,然而生母微賤,少失其教,偏于軍武,反倒不如趙王,母系名門,雅正之風(fēng)……” “原來冊(cè)立新君,竟是要看母親門楣的,”錦書掃他一眼,冷笑道:“徐妃的母家,可比皇太后強(qiáng),怎么,照劉公這意思,圣上這皇帝,也當(dāng)?shù)拿徽圆豁???/br> “臣不敢,”皇后這話說的誅心,劉公如何敢認(rèn):“只是事關(guān)大周國祚,望請(qǐng)娘娘息怒,問過圣上意思,才好行事?!?/br> “也好,”他們也有他們的難處和考量,錦書不欲撕破臉,也沒有再加為難:“再叫人往霸陵去走一遭吧?!闭f完,便轉(zhuǎn)身往甘露殿去,照看承熙了。 “你啊,做什么摻和這趟渾水,”陳公同劉公相交頗好,只有兩人時(shí),才搖頭嘆道:“沒看見別人都不吭聲?” “人生在世,哪能事事盡如人愿?!眲⒐嫔绯#哉Z也豁達(dá),只眼底灰敗之色,卻沒人瞧見。 說到底,他也是被人捏住把柄,才會(huì)在殿上說這么不合時(shí)宜的一句。 只希望,那人能信守承諾,說到做到。 霸陵。 已經(jīng)過了五日,圣上面色依舊慘白,半靠在床邊,似是無力,唯有一雙眼睛銳利,不減從前。 “皇后不乏決絕,只是也會(huì)心軟,”他面容憔悴,笑意卻不減:“憐憐啊。” “太子殿下病著,前朝后宮流言蜚語頗多,”跪伏在地的密探恭聲道:“朝野之中,支持趙王繼承大統(tǒng)的,也不在少數(shù),還有人說……” 圣上掩著嘴咳了兩聲,道:“還有人說什么?” 那密探略加猶疑,道:“還有人說,皇后有呂武之心,便使太子康健,為防不測(cè),圣上也要留子去母,以除后患?!?/br> “留子去母,”圣上緩緩念了幾遍,隨即笑了:“好叫他們拿捏朕的太子,趁機(jī)把持朝政?” 密探跪在地上,沒有說話。 圣上也不打算聽他回答,合上眼,緩緩道:“傳朕旨意回京,削蕭鑒官職,令他歸家靜思,再叫林淮接管他手頭事物,一日之內(nèi),務(wù)必交接完畢。” 林淮,也是圣上心腹之一。 這命令來的有些莫名,密探跟隨圣上多年,不由一問:“可是,圣上不是說,幕后之人并非蕭家……” “是不是并不重要,”圣上似乎有些倦了,面色愈發(fā)慘淡,語氣也發(fā)輕:“重要的是,借此良機(jī),可以處置蕭家?!?/br> “稍后,你親自傳朕旨意與皇后,蕭鑒歸家后……” 只略說了兩句話,他便有些喘不上氣,頓了許久,方才再度開口,殺氣森然。 “——立誅賢妃!” 正文 108|驚變 霸陵與長安相距不算近, 卻也不算遠(yuǎn)。 前番陳公與何公往霸陵去, 還是因?yàn)樗麄兡昀?,不得趕路,這才延誤了時(shí)辰。 圣上既吩咐人傳旨,快馬加鞭之下,一日后, 長安便收到了消息。 在這樣的關(guān)頭, 將蕭鑒的官職卸了。 然而無論是蕭家眾人, 還是披香殿內(nèi)的賢妃,都不見哀色, 只有歡喜。 太子病著, 說的難聽些,能不能熬過去也還待定, 圣上在這兒卸了蕭鑒的職位, 不是在打壓趙王,而是怕他母家過盛, 將來生事。 要不是有意叫趙王登基,何必如此? 蕭鑒既未掌軍, 也未處中樞,若是想殺, 也不過一道旨意。 在他們看來, 儲(chǔ)君之位,已經(jīng)是勝券在握了。 “我就知道,承庭是有福氣的, ”賢妃一掃此前陰霾,歡天喜地的拉著兒子的手:“不像那邊那個(gè),指不定還能活幾天?!?/br> “母妃,”趙王覺得那話不妥:“慎言。” “我糊涂了,”賢妃也是一時(shí)歡喜,這才忘了分寸,皇后畢竟是皇后,太子也終究是太子,大局未定,圣上尚在,她這話若是傳出去,反倒生出是非:“一時(shí)半會(huì)兒的,天下人都瞧著呢,你還真不能虧待他們。” “我同師傅暗自都商議過了,”趙王躊躇滿志,傲然道:“皇弟原是儲(chǔ)君,又是嫡子,一個(gè)親王的位子是少不得的,在這之上,更要格外加恩,至于皇后……” 他眼中閃過一抹忌憚,隨即消去:“有皇弟和姚家在,想來她也不敢有異議。” “你有分寸就好,不要因一時(shí)之氣,而壞了大事,”賢妃欣慰的點(diǎn)頭,眼中光彩大盛:“你父皇既是這個(gè)意思,近來便別往你舅舅家去了,記得叮囑淑燕一聲,叫她仔細(xì)分寸。 ” “是,”趙王應(yīng)得痛快:“到了這會(huì)兒,豈能功虧一簣?” 宮中人哪有傻的,蕭家看得出的事情,他們也能猜度幾分,一來二去的,宮中風(fēng)向便有些變了。 上午時(shí)候,蕭鑒去職的消息傳來,午膳時(shí)分,便有宮妃往披香殿去探望,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