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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并不是不能體諒。 只是圣上給的封號,卻教她心中有些難堪。 懷淑公主。 貴德淑賢,這封號名頭,剛好壓了她這賢妃一頭。 圣上許是無意,但賢妃聽著,總不是那么自在,前幾日見了梁昭儀和大公主,都沒忍住嘴,不輕不重的刺了她們幾句。 “等等等,究竟要等到什么時候?”深吸一口氣,賢妃將心中火氣壓下,勉強道:“承庭比二公主年長,倘若婚事落在她后頭,指不定怎么被人議論。” “不行,”站起身走了兩圈,賢妃決然道:“往含元殿,我親自求圣上去?!?/br> 那宮人嘴唇動了動,顯然是想去勸的,但見賢妃目光堅定,不容違逆,也就自覺閉嘴,跟了上去。 寧??偣芨S圣上多年,最是明了他心性,也最知道他這會兒心緒如何。 昨夜,圣上因為楚王提起宋氏而大感氣怒,這會兒可還沒消呢。 沒辦法,上位者的火氣可不是隨便打殺幾個奴婢,罵幾句狠話就能了結的,怎么著也得有個上得了臺面的人冒頭,幫著順順氣才成。 甘露殿里的皇后是圣上心尖子,小太子更是眼珠子,當然舍不得拿來撒氣。 至于楚王那兒,該說的也都說了,昨夜離去時失魂落魄的樣子,寧??偣芸粗加X得有些凄涼。 可巧,這會兒賢妃就撞上來了。 “娘娘還是回去吧,”雖說隱隱約約的站在了皇后那頭兒,但寧??偣芤策€記得賢妃當初幾分好,勸道:“圣上這會兒不見人,有事也改日再說?!?/br> 賢妃被兒子婚事折磨的茶飯不思,好容易鼓起勇氣來了,哪里是這么容易打發(fā)的:“總管都沒有去通傳一聲,怎么就急著趕本宮走?無論如何,總得試試才是?!?/br>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這句話說的有些粗俗,但的確是寧??偣苄睦镌挕?/br> 抽了抽嘴角,他沒再拖延,進內殿傳稟去了。 圣上也沒駁賢妃臉面,叫她進去了。 看一眼賢妃驀然涌現(xiàn)出幾分光彩的臉,寧??偣茉谛睦飺u搖頭。 接下來的事情,可不會這樣順利了。 錦書帶著承安和承熙兄弟倆,一道往梁昭儀那兒走了一趟,說了好一會兒話,才回甘露殿去,人還沒挨到椅子,就聽見含元殿傳來的消息了。 圣上為趙王承庭賜婚,重新定了正妃。 人選倒也不陌生,便是錦書,也見過幾回。 蕭淑燕。 正文 94|君心 怎么會是她? 別說是賢妃, 便是錦書, 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時,也給驚住了。 蕭淑燕縱使有萬般好,也架不住出身擺著,一個庶字,平白就會叫人議論。 雖說蕭鑒的官位在那兒, 蕭家家世也強盛, 但說出去, 總歸是不好聽的。 更不必說,賢妃與趙王同蕭家的關系已經足夠緊密, 再將可以用來拉攏強盛妻族的正妃之位許給蕭家, 委實是有些浪費了。 趙王妃是蕭家的庶出姑娘,那趙王將來的側妃, 門第只怕也高不了。 ——都是名門勛貴出身的姑娘, 叫昔日的婷華郡主壓一頭也就算了,畢竟人家是靜儀長公主的嫡女, 圣上的嫡親外甥女,可蕭淑燕算是哪根蔥, 也配叫她們口稱主母? 錦書想到這一節(jié),禁不住幸災樂禍的笑了。 賢妃不是很喜歡那個侄女嗎? 這會兒倒是好, 叫侄女做了兒媳婦, 看她還喜不喜歡的起來。 恐怕,直接傻眼了吧。 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她低頭去瞧了瞧一側的承熙, 伸手撓他下巴:“等你長大了,還不知會娶個什么媳婦呢?!?/br> 承熙被撓的有點癢,一縮脖子,笑著躲開了母后的手,滾到床榻里頭去,摟著小老虎,咬著手指,開始對著床頂傻笑了。 事實上,錦書猜的一點兒不錯。 賢妃往含元殿走了一趟,遮遮掩掩的同圣上說了這事兒。 因為昨夜那場不歡而散的宮宴,圣上正不悅,臉色陰沉的厲害,聽賢妃說完,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隨便問了幾句,便將她打發(fā)走了。 賢妃還沒得個準話,哪里能安心,只是見圣上面色陰郁,也沒敢久留,施禮告退,回了披香殿。 那時候她已經不抱希望了,哪知道人回宮沒多久,圣上的賜婚旨意便到了,又驚又喜,連忙帶著人出去接旨。 心念念的兒媳婦終于有了,只是聽說這個人選之后,賢妃當即就愣在原地,面色煞白,許久沒緩過神來。 怎么是蕭淑燕? 怎么能是蕭淑燕? 一連兩個問號在心頭浮現(xiàn),她卻得不到任何答案。 來宣旨的內侍事先也不知其中內容,本是想著順勢討賞的,宣讀完之后一見賢妃神情,就沒了這個心思。 將圣旨遞給她后,那內侍便轉身回含元殿去復旨,人還沒走出院子,就聽后頭一陣人仰馬翻——賢妃暈過去了。 暗地里一咂舌,他也沒敢停留,告誡左右一句,便快步離去。 賢妃氣急攻心,被宮人們攙進內殿去,順了好一會兒的氣才緩過來,渾身哆嗦著流淚,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趙王之前同婷華郡主的婚約作廢,便有人在外風言風語,說她偏心蕭家,在婷華郡主與蕭家姑娘之間拉偏架,連靜儀長公主的女兒都吃了虧。 好容易將那些流言蜚語壓下去了,這會兒倒好,她剛剛去見了圣上,含元殿就降旨冊封蕭家庶女為正妃,叫長安勛貴們見了,哪個還敢將自己家姑娘嫁給趙王! “圣上……圣上他怎么能這樣,”賢妃臉色青白,眼淚簌簌:“承庭可是他親生兒子?。 ?/br> 畢竟是在宮里,人多眼雜,她雖怨懟,卻也不敢公而告之,只能去怨恨做了正妃的蕭淑燕,將內殿能摔得全都摔了,便扯著帕子神情陰冷。 周遭宮人見她如此,更不敢靠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侍立一邊兒,唯恐引起她注意來。 宮中內侍往蕭家宣旨時,趙王便在蕭家做客,兩下里聽了圣旨內容,臉面都僵住了。 因為趙王與婷華郡主婚約取消一事,蕭家顯然是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