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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更不必說往來之前的時間差就是一個極大的問題,朝廷便是再擔(dān)心, 也不好隔空去指揮, 擾亂前線作戰(zhàn)計劃的。 大公主的婚期一日日近了, 禮部與尚宮局籌備的得當(dāng),曲家那邊兒也無差錯, 按照舊制, 改叫圣上擬定封號,加恩之后再行出嫁了。 只是這會兒前方還有戰(zhàn)事懸著, 圣上整日留在含元殿里, 面沉似霜,忙的腳不沾地, 哪里會顧得上給大公主想封號。 錦書怕攪擾到他,都不帶承熙過去了。 皇后深受恩寵尚且如此, 其余人就更不敢過去說什么了。 這也是無妄之災(zāi),錦書有點心疼大公主, 時不時的傳召她往甘露殿去說話, 在宗親與外人面前給她做臉,雖說沒有親兄弟,但皇后與太子終究念著她。 如此到了三月中, 承熙剛剛滿六個月的時候。 天氣已經(jīng)很暖和,只是為了照顧這個小娃娃,內(nèi)殿里的炭火依舊沒停,錦書叫人弄了一點兒果泥,正拿匙子喂給承熙的時候,便聽內(nèi)侍在外通傳。 圣上到了。 八成是前線有了好消息,她心中莫名的安定起來,給承熙擦了擦嘴,抱著他迎了出去。 她大概是猜的對了,因為這會兒圣上面色顯然和煦好些,唇邊隱約帶笑,較之前些日子堪稱是天壤之別,一見她們母子倆迎出去,笑意便愈發(fā)深了,張臂去抱小兒子。 承熙之前有陣子沒見他,再見的時候尚且發(fā)了一通脾氣,這會兒見父皇明知故犯,就更生氣了,別過小腦袋去不看他,將頭埋在母后肩頭了。 “父皇是有事,又不是背著你偷偷出去玩兒了,”圣上有些無奈,伸手去扶住他腋下,作勢接到懷里去:“聽話,叫父皇抱抱。” 承熙哪里肯理會,一見父皇要硬來,兩條腿就開始蹬,胳膊也胡亂揮動,小小的眉頭蹙著,很不情愿的樣子。 “好了,人家正生氣呢,七郎別硬來,”錦書撥開圣上的手,一道往內(nèi)殿去:“再等等,緩一會兒就好了?!?/br> 圣上被兒子搞得有些傷感,看著他胖嘟嘟的小臉,道:“才多大呢,就開始記仇了?!?/br> “六個月了,要是什么都不知道,那還得了,”錦書叫兒子坐在自己膝上,親了親他的胖臉蛋安撫,方才打量著圣上臉色,問:“七郎去見過梁昭儀和承婉了嗎?” “見了的,承婉的封號朕擬定出來了,便是懷淑二字吧,”圣上拿一側(cè)的果子逗承熙,道:“本應(yīng)該早些定下的,只是朕前些日子事忙,難免耽擱,倒是朕對不住她們?!?/br> 他抬眼去看錦書,商量道:“承婉是這一代里頭一個成婚的,也是長女,朕想格外賜一份尊榮,以嫡女的儀駕離宮出嫁?!?/br> “都依七郎便是,”這些虛名,錦書沒什么好爭的,再者,她也愿意為大公主添一份光彩:“我并無二話?!?/br> 圣上笑了一笑,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目光中喜意欲深。 “憐憐,”他加重語氣,深深道:“今日午后,懷化大將軍入奏,與雁門云中等地聯(lián)軍,合殲匈奴三個萬騎,共兩萬七千余人,盡虜其牛羊馬匹十一萬頭,全軍修整之后,更往幕南深處前擊!” 錦書觀他神色,早知前方有捷報傳來,卻也不想會是這等大喜之事,更未曾想戰(zhàn)果會有如此之盛。 她由衷歡喜道:“果真是大勝,七郎該當(dāng)重賞領(lǐng)軍之人才是。” “在等幾日吧,”圣上拍拍她的手,隨之笑道:“漁陽作為匈奴奇襲的攻擊地,承擔(dān)了最終的壓力,這會兒初告功成,也能叫那幾個人回來喘口氣,休養(yǎng)一陣。” “那倒是好,”錦書想起自己此前與梁昭儀說的,由衷道:“梁昭儀還想叫承安送承婉出嫁呢,日子剛好趕得上?!?/br> 圣上素來不喜承安的,這會兒卻也笑了,難得的稱贊一句:“李陸上書時,對他大加褒贊,說此事功成,他該是首功,等他回來,該好生賞賜才是。” 錦書倒不是覺得賞賜值錢,而是見圣上似乎對承安頗有改觀,也為他高興。 ——雖然承安也未必喜歡圣上,但父子君臣的名分在,身為臣子的總歸會吃虧,能叫他們修好,這樣是好事。 前線戰(zhàn)勝這樣的消息生了翅膀一般傳了出去,長安都陷入一片歡騰的海洋。 大周想要回?fù)粜倥?,并非一日兩日才有的念頭,而是幾代君主的魂牽夢縈,現(xiàn)下戰(zhàn)事未歇,卻也初勝,委實是叫所有人都松一口氣,隨即歡喜異常。 小民們尚且如此,官吏們更不必說,圣上當(dāng)初決意令人出戰(zhàn),朝中也并非一邊兒倒的支持,但到了此刻,面對整個國度的勝利,所有人皆是與有榮焉。 承安正月出發(fā),三月方歸,在這里呆的時間也不算短,收拾行囊離去時,竟有些舍不得了。 方緒身上也帶著傷,只是邊將經(jīng)多了這種事,也不放在心上,上過藥之后就去瞧他:“怎么,殿下要走了?” “倒也不急,”承安反問道:“方將軍有事?” 方緒原本也是看不上這位楚王的,但相處的久了,見他并不叫苦喊累,凡事也親力親為,倒是有些欣賞,說起話來也不像之前那么沖。 “喝喜酒,”他問:“殿下去不去?” 承安想了想,微微一笑:“去?!?/br> 比起長安禮節(jié)的繁瑣,漁陽的婚儀便要簡便的多,新娘子人就在新房不遠(yuǎn)處,時辰一到,新郎去接了人,到堂前行了拜禮,就算是完事兒了。 承安還坐在椅上,伸著脖子等接下來證婚人的一通酸詞,就見所有人一窩蜂的跑出去,只留了他和程瑋兩人。 “前幾個席位的酒菜是最好的,酒也最醇香,”程瑋行動不便,加之身上有傷,便落在后邊,整個人慢悠悠的解釋:“他們都去搶了。” 承安從沒見過這樣無組織無紀(jì)律的婚禮,蹙眉道:“我不是楚王嗎?” 換言之,即使是為了皇族的面子,不也應(yīng)該叫他坐上席嗎? “再不去,就連湯水都沒了,”程瑋慢悠悠的從他面前經(jīng)過,客氣而揶揄的稱呼一句:“楚王殿下?!?/br> 他那話當(dāng)然是說的夸張,但實際上,等承安過去的時候,也沒幾個地方有空位了。 “滾滾滾,”方緒一條腿占了三個位置,一個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