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1
“再則,”張英慢悠悠的笑了:“姚軒已經(jīng)被點(diǎn)了會元,若是被人問住,丟的可不僅僅是臣等考官的臉面。” “殿下也是養(yǎng)在皇后娘娘名下的,應(yīng)當(dāng)最是知曉其中利害才是?!?/br> “張大人寬心,”承安面色溫和:“屆時大可早做安排,多方考校,一局?jǐn)×艘矝]什么,總會在別的地方撈回來的?!?/br> “至于皇后娘娘那邊,就更加不必憂心了,”他微微垂首,以示恭敬:“我這主意不過是拾人牙慧,照娘娘意思說出來罷了?!?/br> 張英一直平和無瀾的面容顯露出一絲波動,隨即一笑:“娘娘大氣,做臣子的委實(shí)敬佩?!?/br> 承安含笑不語。 “既然如此,諸位名宿便由臣來安排,至于此次春闈的舉子們,”張英道:“只好勞煩殿下辛苦了?!?/br> 這顯然是個會得罪人的活兒。 ——成績都出來了,誰愿意再去參加一次考校。 若是成績好也就罷了,若是成績差,少不得要被人暗地里指指點(diǎn)點(diǎn),說當(dāng)初成績來的有水分,平白壞了名聲。 承安去干這個,即使是皇子,只怕也會平白沾一身腥。 然而他既沒有發(fā)怵,也不曾推諉,只是同之前一般平靜的點(diǎn)頭應(yīng)了此事。 如此行事,倒是叫張英高看他一眼。 “那李姓學(xué)子在獄中死的蹊蹺,時機(jī)也微妙,只怕大有可查,”承安凝神道:“他并不是長安人氏,到了這里來,要吃飯、要住宿,要添置日用之物,總會同外界接觸?!?/br> 承安道:“我吩咐人查了他前些日子以來的言行舉止,未曾發(fā)現(xiàn)異樣,只是有一樁事情,很是奇怪?!?/br> 張英順勢去問:“什么事?” “他的家人,”承安沉聲道:“他沒有給家人寫過信,在春闈登榜之后?!?/br> 被他這樣一說,張英的眉頭也隱約蹙了起來。 ——這確實(shí)是有些奇怪。 人皆有私心,都會有向別人炫耀自己的沖動。 項(xiàng)羽更是曾經(jīng)言說,富貴不歸鄉(xiāng),如衣繡夜行,誰知之者。 李姓學(xué)子并不是什么有名的才子,能夠登榜顯然是意外之喜,而在得到結(jié)果,乃至于身死的這段日子里,他卻始終沒有致信通知家人,這可是太奇怪了。 承安心知自己有多少斤兩,點(diǎn)了一句,便不再多提,歉然道:“大人才干非我所能及,只好躲懶,將此處疑點(diǎn),托與大人去查了?!闭f完,便站起身,作勢離去。 “殿下客氣,”張英起身送他:“屆時有了結(jié)果,臣自會吩咐人告知?!?/br> 承安出了張府,便見敬方侯世子許捷正牽著馬,在街口處等著,面色微急,心中便了然幾分。 他被遷往甘露殿去,由錦書教養(yǎng)的時候,圣上似是方才想起來一般,將敬方侯世子許捷與忠武將軍之子馬相指給他做了伴讀。 說是做了伴讀,可誰都知道,自此以后,敬方侯世子與忠武將軍之子便被綁在承安身邊了,等閑脫身不得。 ——伴讀以及他們身后的家族,都會被默認(rèn)為是皇子的附屬勢力,倘若背主,也是沒人敢要的。 圣上倒也不是有意為難承安,所以挑的人選也都是沒什么特別大野望的,即使是被劃到了之前失寵多年的皇二子身邊去,也未曾生出什么怨懟來。 歸根結(jié)底,承安總歸是占了便宜,草草的將自己班底列了出來。 “這兒不便說話,”他大步走過去,道:“咱們換個地方?!?/br> “殿下,”等到了內(nèi)室去,許捷方才低聲道:“您猜的一點(diǎn)兒都不錯,我私底下打聽了,侍中張英的兩個心腹告了假,一個說是家中親眷去世,回鄉(xiāng)奔喪,另一個則是祖父十年喪期到了,告假前往祭祀?!?/br> “祭祀那個倒是真的,那個回鄉(xiāng)奔喪的,差人往他們府上打聽,說確實(shí)是這樣,只是我不放心,吩咐人往他老家去探聽,今日人才回來——根本沒這回事?!?/br> “果不其然,”承安低頭摩挲茶盞微燙的邊緣,淡淡道:“我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張英浸yin朝堂多年,沒道理看不出來,現(xiàn)在去看,只怕他是等著我開口?!?/br> “他想做什么?”忠武將軍之子馬相聽得蹙眉,頓了頓,方才低聲道:“總不能……張英也在科舉舞弊一案中插了一手吧?!?/br> “要是這樣的話,”許捷為難道:“那就棘手了?!?/br> “不會的,”承安抬眼去看他們,搖頭道:“張英是圣上心腹,富貴權(quán)勢于他而言,都算不得什么,更不必說他還是今次考官,沒必要將自己陷進(jìn)去,徒惹圣上不悅?!?/br> “那他這是做什么,”許捷狐疑道:“這案子從開始到現(xiàn)在,都過去多久了,我可不信他捉不到任何蛛絲馬跡,所以只坐在家里等著半個月后被圣上罵?!?/br> “算了,”承安道:“至少在現(xiàn)在,他同我們是一個心思,其他的那些,就不需要理會了。” “現(xiàn)在的張英不是我們能得罪的,將人手都撤回來吧,眼下還是先了解了科舉舞弊的案子要緊。” “殿下,”馬相叫住他:“您這是要去哪兒?” “往姚家去一趟,”承安道:“見一見本次的會元,同他說說話。” 此次會元是皇后胞弟,而承安更是皇后養(yǎng)子,許捷聞言倒也不覺奇怪:“殿下還在甘露殿,掛在皇后娘娘名下,與姚家人生出齟齬來,反倒不美,趁此機(jī)會過去說一說,也是好事?!?/br> 末了,他又問:“要不要我們跟著,一道過去?” “不必了,”承安頭也不回,語氣含笑:“又不是提親去,還要人在邊上助場嗎。” 午膳過后他便出宮,先是往張英府里走了一趟,后來又跟許捷和馬相說了一陣,等到他到姚家時,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了。 姚軒雖不在意外頭流言紛紛,卻也不愿出門去做活靶子,索性留在家中溫書,閑暇時候便考校姚昭功課,倒是自在。 還不到晚飯時分,兄弟二人正坐在書房里,姚昭被他問的一個腦袋兩個大,正在想如何脫身,就聽仆從稟報——二殿下來了。 jiejie身下養(yǎng)著圣上的二皇子,這姚軒是知道的,只是無緣得見罷了。 至于圣上吩咐承安主理科舉舞弊一案,也不過是今日午膳時剛剛做的決定,他自然也是不知道的,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