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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出身程家的嬤嬤協(xié)理,或多或少的,表明了姚望態(tài)度。 錦書聽得這消息時,是歸寧第二日的午膳時分。 姚望知曉分寸,也不拖延,定了主意之后,便吩咐人送了消息進(jìn)宮,叫她知道,也是示好。 圣上坐在她身側(cè),見她唇畔露出幾分笑意,隱約微涼,倒是順口一問:“怎么了?” “沒什么,”錦書低頭喝湯,捏住湯匙的手指細(xì)長如玉:“母親病了,父親怕我憂心,送信來說一聲?!?/br> 她同繼母關(guān)系并不和睦,只是病了,何必多此一舉,送信過來呢。 圣上是聰明人,聞弦音而知雅意,笑了一笑,沒有再提。 春闈本是定在二月的,只是今年天氣冷的異常,考場里為防夾帶東西,又不許學(xué)子們穿厚衣棉袍,當(dāng)真坐在里面考上幾日,身子怕是都要熬壞。 為此,早在一月末,便有官員上疏,請求將春闈延后,以待天氣轉(zhuǎn)暖。 這本也是好事,圣上通情達(dá)理,自無不應(yīng)的道理,便將春闈的日子挪到三月中,萬物回蘇的時候。 姚軒便是要在這日下場,試一試身手如何。 錦書將近五個月的身孕,肚子很明顯的見出隆起,腹中孩子也動的越發(fā)厲害,淘氣的很。 她是極有耐心的性子,遇事也不急切,每當(dāng)它在里邊動,便停下手上的動作,極溫柔的在腹上撫摸一會兒。 大概是感覺到了母親柔和的思緒,它也會乖上大半個時辰,方才再一次試探著動彈。 隱隱約約的,似乎是個男孩子。 若是個女孩子,皮成這樣子,還怎么嫁人呢。 有時候,她也這樣想。 圣上這個做父親的,對著她腹中孩子時,那種難掩的歡喜與期待并不比她少,眉宇間的慈愛更甚。 這樣溫柔相處的時光里,他們似乎同世間所有的夫妻一般,對于彼此骨rou單純的期許,日日相處下去,彼此之間即使不言語,情意卻也是日漸加深的。 “如何,”圣上今日不朝,起的也晚些,躺在床上懶洋洋的枕著自己臂,笑著問她:“擔(dān)不擔(dān)心?” “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今日春闈開始,這會兒姚軒怕是已經(jīng)到了考場外,等著入場了,錦書靠在他懷里,輕聲道:“這是他自己的路,別人幫不了什么,也不必去幫?!?/br> “你倒豁達(dá),”圣上笑微微說了一句,便低頭去看她肚子,語氣親昵:“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月份漸漸大了,錦書胃口也見好,一日三餐之外,總會額外用些點心湯飲,早晚各有一次,今日二人都起的晚了,早膳也不曾用,圣上方才有此一問。 “不餓,只是覺得困,”錦書伏在他懷里,眼睛半合,懶懶的打盹兒:“七郎別說話了,咱們再躺會?!?/br> “早先見你時,倒還勤勉,現(xiàn)下可倒好,”圣上不無揶揄:“自己偷懶也就算了,還拉著朕一道……” 錦書困得睜不開眼,聽他這樣調(diào)侃,不由伸手在他肩上打了一下,似是嗔怪,卻不言語。 圣上悶悶的笑,看她確是倦的很,也就不再說話,只摟緊了她,隨之合眼,一道睡了。 姚軒下場考試,心中有所期待的不僅僅是姚家人與錦書,柳家人也是如此。 他與柳彤云已有婚約,婚期則是未定。 倘若今歲中了進(jìn)士,兩家便商討彩禮嫁妝,往來禮單,準(zhǔn)備他們的婚事,若是未曾中,卻得等上一年了。 柳夫人端著茶往書房去時,便見柳無書正低頭翻書,見她來了,問了一句:“彤云呢?” “在佛堂呢,”柳夫人道:“姚軒今日下場,她不安心,早早便過去了。” “小兒女,”柳無書笑道:“關(guān)心則亂?!?/br> “夫君覺得,姚軒有幾成火候?”柳夫人關(guān)心女兒,不免要問:“可能進(jìn)士及第?” “包票誰也不敢打,可若是叫我說,有八成幾率是能的,”柳無書道:“歷來的成績都擺著,才氣也是有的,雖然年輕,可是人卻不輕浮,不中才是奇怪呢。” “那倒是好事一樁,”柳夫人先是含笑,隨即面染愁意:“先前彤云不松口,不想選婿,我們還暗自憂心,現(xiàn)下選了夫婿,指不定沒多久就會嫁過去,反倒舍不得了?!?/br> “做父母的都是這般心思,夫人如此,我也不例外,”柳無書是男子,想的要更加深些,搖頭嘆道:“姚軒若是高中,隨即便是殿試,那可不比春闈,真心想摻水的話,可就容易多了?!?/br> 春闈是經(jīng)了幾百年的,從最開始的漏洞頻出,到現(xiàn)下的糊名、謄抄之后再交由考官檢閱,作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相對而言,總是公平的。 可到了殿試,那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圣上親自考校,官宦勛貴出身的士子們見多了大場面,自是不怵,加之家中父輩提點,刻意言及圣上性情喜好,不免會占個先機。 只是說歸說,這些人也只能早做準(zhǔn)備,以防萬一罷了。 可是,倘若圣上有意放水,又該如何? 姚軒是皇后的胞弟,素來親近,要知道,皇后這會兒懷著身孕,正是圣上的心尖子吶。 若是姚軒真能高中,圣上為了搏美人歡心,放一下水,其實也不奇怪。 ——不服氣? 有本事,你也有個深受寵愛的皇后jiejie啊。 “姚軒年紀(jì)畢竟太小,若真是點了狀元,便是有真才實學(xué),只怕會被人詬病?!?/br> “不過也無妨,他若真有本事,總能叫人刮目相看?!绷蛉藫u頭失笑,道:“夫君想的倒好,備不住彤云有福氣,能做個狀元夫人呢?!?/br> “我不過信口胡猜罷了,哪有這么容易,”柳無書面色復(fù)雜:“若真是點了狀元,那按照前番約定,婚事便會落到今年年尾去……” 柳夫人與他夫妻多年,人也聰慧,瞬間明白過來,他未盡之意是什么。 ——那時候,皇后腹中之子瓜熟蒂落,怕是已經(jīng)降生了。 中宮所生,先天便是嫡出,無論男女,都足夠叫人心神大亂。 到時候,朝堂上怕是要不太平了。 這樣想的不僅僅是柳無書與柳夫人,更多人在注目于姚軒下場的同時,也將目光對準(zhǔn)了皇后日漸隆起的肚子,或憂慮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