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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聽了不過一笑,轉向姚望道:“母親素日為人如何,父親是最清楚的,若只是仆從偷jian耍滑,可不至于氣的眼淚汪汪眼眶通紅?!?/br> “我覺得,父親還是多加關切一下阿盛為好,免得他日出了什么事,被打個措手不及?!?/br> 姚望心中早就存了一個疑影,聽姚軒說完,雖也奇怪他是如何知曉,卻也暗中去看張氏母子神色。 不看不要緊,只掃一眼,他便瞧出二人眼底瑟縮,心中驚疑登時大漲,也不說話,便起身走到姚軒床前,上下打量之后,伸手去掀他被子。 姚望在床前打量之時,姚盛鼻尖兒便冒了汗,等到他伸手去掀被子,更是急的嗓子發(fā)疼,幾乎是下意識的拽緊了被子,像是最后一層遮蔽一般,不叫他奪過去。 此地無銀三百兩,若說之前姚望還只是懷疑,到了這會兒,卻是真真切切的確定了。 ——張氏母子確實有什么事情瞞著他,且還是見不得人的私隱之事。 這會兒長女剛剛被冊封皇后,又身懷有孕,姚家正是欣欣向榮的時候,姚望滿心的歡喜,絕對不會叫任何事情影響到這一切。 當初只是為了叫錦瑟避開一難,他便能毫不猶豫的舍棄錦書,這會兒為了整個姚家的前途,舍棄一個姚盛,當然也不在話下。 姚盛畢竟年紀還小,這些日子又病著,體力不濟,總歸是爭不過姚望的,一番較量之后便被姚望奪去被子,打量幾眼之后,將褲腿拉上去了。 “——混賬東西!” 姚望眼力要比張氏好得多,男子見識又廣,一眼便瞧出這是怎么了,登時暴怒起來,想也不想,便一記耳光扇了過去。 “你才多大年紀,正是該好好念書的時候,誰給了你膽子,出去這樣亂搞!” 姚盛病了這些日子,正是體虛的時候,姚望暴怒之下,力氣用了十分,一記耳光狠狠過去,竟將他扇的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鼻下更是生了兩道血痕。 兒子出去亂來,結果搞壞了身子,張氏不是不氣的,可是這會兒見他如此被姚望教訓,心疼瞬間掩住了那些怨氣,連忙過去將姚盛扶起,向姚望怒道:“阿盛本就病著,你罵他幾句也就算了,做什么打他?!” 姚望正在氣頭上,聞言便是冷笑:“生出這么個骯臟東西來,還罵了做什么,我只恨不能打死他!” “你打,你趕快打,將他打死才好!”張氏雙目通紅,理智盡失,怒瞪著一側姚軒道:“阿盛這樣,你當他自己愿意嗎?說到底,還不是你的好兒子害的!” “好啊,親兄弟害親兄弟,”她怒的手都在哆嗦:“你不妨問問他,這是人干出來的事兒嗎!” “什么意思,”姚望神色頓變,轉向一側姚軒姚昭,沉聲道:“你們也插手了?” “還有,”他倏然轉頭,去看一側眼淚漣漣的張氏:“那會兒你說的李代桃僵,又是什么意思?” 張氏只顧著抹眼淚,哪里想得到姚望既快且準的問出這樣一句,面上怨憤不覺散了幾分,色厲內荏:“我如何知道,問你的好兒子去!” “也沒什么不好說的,”姚軒目光在張氏與姚盛面上掃過,隨即才去看姚望:“年前的時候,母親身邊的黃嬤嬤發(fā)了一筆小財,安排自己兒子回老家去,置辦了田產屋舍,我覺得懷疑,便去查了一查,后來才知道,原來她是攀上了蕭家的高枝,幫著人家做事的。” “母親,”他目光哂然:“你不妨先說說,黃嬤嬤對你說了什么,你又安排黃嬤嬤做了什么吧?!?/br> 此前的事情不過是家丑,一涉及到蕭家,性質卻變了。 姚望頭一個想起的便是出身蕭家的賢妃,隨即便是身為皇后的長女,面色不禁更加沉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轉向張氏,他黑著臉道:“你說!” 張氏吩咐黃嬤嬤去安排人,這事兒不假,但黃嬤嬤背后還有蕭家人的影子在,她卻是一無所知。 她知道的姚軒都知道,她不知道的姚軒也都知道,那到了這會兒,也就沒有繼續(xù)瞞著的必要了。 “就是老爺看見的這樣,”張氏心中有怨,索性攤開了說道:“我看不慣你總是偏心他們,便吩咐黃嬤嬤給個教訓,沒曾想那狗奴才吃里扒外,居然私下里收了蕭家人的好處,陽奉陰違!” “母親錯了,黃嬤嬤可沒有陽奉陰違,”姚軒笑的有些冷,也有些嘲諷:“她只是聽從你的吩咐,又按照蕭家人的意思,悄悄將手段放的更狠罷了?!?/br> 姚望在一片雜亂中縷出頭緒來,冷然道:“——你唆使人去勾引阿軒,壞他前程?!” “老爺這個樣子是什么意思,想生吃了我嗎?” 張氏大口喘著氣,涼涼一笑:“是,我是想害姚軒,可說到底,不也沒能成事嗎?!” “可是他呢?”她伸手一根食指,惡狠狠的指向姚軒:“他明明事先知曉,卻故意引著阿盛去,反倒害了我的阿盛,他便是個干凈的嗎?!跟我相比,還不是一丘之貉!”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姚軒被張氏指責,也不變色,只是道:“母親不是好人,我也并非善類,這沒什么不好承認的?!?/br> “出手害人,就要有被反將一軍的預料,”他淡淡道:“現下你只是自作自受罷了,沒什么好同情的?!?/br> 他幾句話說的寡淡,當真無情,張氏恨得咬牙,一時之間卻真是說不出什么反駁之語,只死死的瞪著他,似乎隨時都能撲上去,自他身上撕咬一塊rou下來。 姚望聽他們斷斷續(xù)續(xù)說了一通,心中便有了條理。 張氏最先起了惡意,隨即被事先遭蕭家收買的黃嬤嬤鼓動,付諸行動,姚軒察覺之后順勢而為,叫姚盛李代桃僵,受了惡果。 “阿軒!”姚望看一眼半伏在張氏身上,神色萎靡的姚盛,終究心軟下來,轉而去看姚軒,語氣痛心,隱約怒意:“阿盛也是你的弟弟,你母親縱然做的不對,你大可以同我言說,何必要引著阿盛跳進火坑,害他一生,如何忍心!” “我已經說過了,父親,”姚軒面色平靜,道:“我本來就不是什么善類?!?/br> “母親既然出手,將我往泥坑里推,就要做好被我拉下去的準備,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br> 他目光譏諷:“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