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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 ——痛苦極了。 只是姚氏被冊封皇后,主理后宮,她在后宮中勢力已是大不如前,更不必說圣上看重皇后腹中之子,以及新近崛起的二皇子了…… 樁樁件件的煩心事一一在心頭閃現(xiàn),賢妃終于將那口氣忍了下去,面上重新帶上和煦而謙恭的笑意。 ——她還用得著靜儀長公主,不能跟她撕破臉。 可歸根結(jié)底,芥蒂也已經(jīng)埋下了。 長安勛貴皆是沾親帶故,靜儀長公主駙馬出身的陳家同蕭家也有一點遠親,素日也會走動。 加之在諸皇子之中三皇子優(yōu)勢最大,皇后又同靜儀長公主有隙,備不住他日生出齟齬。 層層考慮下來,無論是陳家,還是靜儀長公主,都不會去選擇別人。 這樁婚事,就在波濤暗涌之中,被敲定了。 三皇子畢竟是皇子,主動去求娶,反倒叫人多想,靜儀長公主將賢妃擠兌的不輕,也將這事兒包在自己身上了,說是到了晚間,便去同圣上說,賢妃自是順水推舟的應(yīng)了。 待到她們母女倆走了,她面上笑意才淡下來,伸手將靜儀長公主飲過的殘茶傾倒在地上,又伸手招呼三皇子。 “如何,”她撫摸兒子的臉龐:“跟你薇兒表妹玩兒的好嗎?” 陳薇是靜儀長公主的幼女,素來是他們夫婦的掌上明珠,驕縱的不得了。 靜儀長公主的脾性擺在那里,陳薇要是個溫婉柔順的,那才奇了呢。 “我不喜歡她!”果不其然,承庭蹙著眉,不滿道:“什么都要搶,我不給,她還擰我了!”說著,就掀起衣袖給她看。 賢妃被他說得眉頭一皺,面色愈發(fā)冷了,翻開他衣袖,便見他臂上已然青紫,既心疼又生氣,恨聲啐道:“什么東西,跟她那個娘一個德行!” “好孩子,你暫且忍忍,” 賢妃一邊吩咐人拿藥酒過來,一邊低聲勸慰:“為了將來,你也得將她哄好了,等再過幾年,你想將她搓圓搓扁都成!” “非要這樣嗎?”三皇子年紀不算大,可畢竟成長在皇宮,人也不傻,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卻還是有些難以接受:“母妃,我討厭她,也不想娶她?!?/br> “沒事兒,”賢妃笑著安慰他:“等你到了娶妻的年紀,母妃賞你幾個乖巧聽話的妾室便是,至于陳薇,只娶回來供著就是了。” 靜儀長公主言而有信,同賢妃敲定婚事之后,去幾個資格老的太妃宮里坐了坐,便往甘露殿,見圣上去了。 錦書這兩日清閑,便留在甘露殿中制衣。 給姚軒的衣袍上本是要繪鶴的,只是她腕上無力,當真去繪,還不知要花費多少工夫,加之女兒家手筆綿軟,便是畫上了,只怕也是沒精神。 圣上丹青倒是極好,錦書也不同他客氣,捉他過去,幫著描繪了。 “你想的倒是好,”圣上一面提筆,一面向她抱怨:“朕若是繪在上面,他敢不敢穿還未定呢?!?/br> “好像你的畫一出去,就能被人認出來一般,”錦書也不怵他,只在側(cè)潑冷水,打趣道:“七郎以為自己是誰——畫圣齊元子么?” 圣上一聽她開口,便在一邊斜著眼看她,錦書尤且不覺,一席話說完,便見他扔下筆,往繡架邊去撲她,連忙一躲。 “跑什么跑,”圣上攬住她腰身,伸手去撓她癢癢,似笑非笑道:“方才不還說的歡嗎?” 錦書最怕癢,他這樣一來,人都有些站不住,伏在他懷里笑得不停,想開口求饒都不成,一雙眼睛水波盈盈的望著他,求他停手。 她懷有身孕,圣上也不會過分欺負人,眼見她笑出眼淚來,方才停手,正待說幾句話,便聽外邊有人回稟:“圣上,靜儀長公主來了?!?/br> “她來做什么,”圣上眉頭微微一蹙,隨即松開:“叫她進來?!?/br> 錦書與他嬉鬧一通,二人一起倒在暖炕上,衣裙也略微有些亂,聽他這樣講,作勢起身整理,卻被圣上拉住了。 “怕什么,”他伸手去扶她發(fā)髻上的步搖,溫聲道:“在自己宮里,沒這些忌諱?!?/br> “七郎說的倒是輕松,”錦書拿眼睛斜他,語氣微嗔:“就我們兩個在里邊,別人進來一看,衣裳還亂了,不定怎么想呢?!?/br> “還能怎么想?”圣上托著下頜看她,有條不紊:“憐憐還懷著孕,朕連這點克制都沒有,急著與你親近?” “七郎?!卞\書羞于出口,只又叫了他一聲。 “好了,”圣上愛她這般小女兒情態(tài),也不為難,親自為她整了衣裙,方才上下打量,口中揶揄道:“朕的憐憐端莊嫻雅,莊重大氣,叫人見了一絲遐想也生不出,只想念一段般若經(jīng),高興了沒?” 錦書伸手推他,他卻將她攬住,額頭抵在她肩上,大笑出聲。 靜儀長公主過來時,便見他們極是親近的依偎在一起,似是陷于情愛的俗世男女一般繾綣,親昵極了,只是看著,都叫她眉心不覺一跳。 莫說是在皇家,便是在尋常百姓家,這樣親熱的也不多。 她與駙馬成婚多年,駙馬身邊也無姬妾通房,可是說到底,即使是在最柔情蜜意的時候,二人也沒有這般親昵的相處過。 她這位皇兄最是冷清,姚氏竟如此得他寵愛,當真叫人訝然。 有了上一次的經(jīng)驗,靜儀長公主也未曾將敵意表露出來,拉著女兒一起問安,將心中莫名澀然壓下,寒暄幾句之后,便將話題轉(zhuǎn)到了方才與賢妃商定的婚事上。 對于三皇子而言,錦書是繼母,對于陳薇而言,錦書算是便宜舅母,這種事情,她自然是不好說什么的。 靜儀長公主說的時候她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的刺繡,靜儀長公主停下,等待圣上決斷的時候,也是如此。 圣上倒是沒有立即拍板,目光在靜儀長公主面上一掃,隨即轉(zhuǎn)到陳薇臉上,黑黢黢的,有些隱隱的沉。 “薇兒,”他輕聲問:“告訴舅舅,你想嫁給承庭哥哥嗎?” 陳薇此前得了母親叮囑,加之此前同承庭相處過,在他一再的退讓之下,自是極為滿意:“薇兒愿意!” “賢妃呢?”圣上目光微深,笑著去問靜儀長公主:“她怎么說?” 靜儀長公主心底一緊:“之前我就有這個念頭,前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