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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么樣便怎么樣,”錦書淡淡道:“他不稀罕那點小意,我也一樣,若是真能被一點小恩小惠收買,那才是可笑呢?!?/br> “是,”紅葉應(yīng)道:“奴婢明白了。” “娘娘,二殿下求見?!彼@句話才說完,便聽外面內(nèi)侍的聲音響起,面色不覺一變,下意識的看向了為透氣而半開的側(cè)窗。 “怕什么,”錦書微微一哂:“去沏茶來與他。” “叫他進(jìn)來。”她這樣吩咐。 承安到甘露殿不過三日,新制的衣裳未到,所以直到現(xiàn)在,穿的也是舊衣。 說也奇怪,這樣的衣袍穿在他身上,反倒更有一種凝滯的微妙之感,叫人見了便心頭一沉,莫名的不欲多看。 錦書抬眼一掃,便重又低頭,去拔緞面上的針:“你怎么來了?” “側(cè)殿里的宮人內(nèi)侍都很周到,一應(yīng)制物也很好,”他看著她,道:“我覺得,應(yīng)該來謝過娘娘。” 錦書頭也沒抬,只淡淡應(yīng)道:“只是應(yīng)盡之事,有什么好謝的?!?/br> 這句話說完,她便沒再開口,承安也一樣。 突如其來的,氣氛冷了下來。 錦書也不在意,低頭繡了一會兒,方才問他:“還有事嗎,沒有便退下吧?!?/br> 承安眼瞼低垂,隨即抬起,望向她手下的緞料,答非所問道:“娘娘前幾日問了我的衣衫尺寸,是要親自為我制衣嗎?” 錦書看他一眼,氣定神閑:“是?!?/br> 又是一陣難言的沉默。 如此過了良久,承安才緩緩開口。 “娘娘不是說,”他抬起眼看了看她,隨即又低頭,有些別扭的道:“不稀罕用小恩小惠……收買我嗎?” 正文 41|念書 紅葉正沏茶過來, 聽他這樣說, 腳步不覺一頓。 然而,她畢竟是皇后身邊的貼身宮人,饒是心下微驚,面上也不顯異色。 向前幾步,將托盤中茶盞放置于承安手側(cè), 她退到了錦書身后。 承安既不看她, 也不去碰手邊的茶盞, 只是有些執(zhí)拗的看著錦書。 “娘娘,”他道:“您怎么說?” “這有什么好說的, ”錦書頭也不抬, 語氣清淡:“圣上有一份,我的兩個弟弟有一份, 順手再為你做一份, 也沒什么大不了。” “不管怎么說,你也掛在我名下, 總不好虧待了的。” 承安抿著唇看她,目光沉靜, 經(jīng)了幾個呼吸的功夫,方才道:“原來, 娘娘是這樣想的?!?/br> “不然呢, ”錦書挑起眼來看他,眉眼含笑道:“你以為我是如何想的?” 正是上午時分,太陽漸升, 薄而涼的日光透過窗,斜斜的照在她面上,隱隱約約之間,有種近乎玉石的剔透光澤。 連長長的眼睫,都如同蝴蝶的翅膀一般,輕靈而秀美。 承安心頭跳的快了幾分,低垂下眼睛,掩飾住那份不自在時,便聽她開口了。 “你過來那日,我便想同你說說話,只是今日才得了功夫。” “不過也好,”她語氣帶笑:“現(xiàn)在也不遲?!?/br> “以前種種,都已經(jīng)過去,你年紀(jì)又不大,現(xiàn)下既然到了我這里,重新再來便是?!?/br> “偏殿里的人既然分給你,便受你管轄,我是不會過問的,秀娘便留在你身邊,做個管事嬤嬤?!?/br> “圣上叫我教養(yǎng)你,不過是掛個名份,大家都明白。” “從此以后,你的份例與待遇,皆是按照應(yīng)有的身份來定,你既然也要叫我一聲母后,我便不會虧待?!?/br> “你將母親的牌位悄悄帶進(jìn)了甘露殿,這不合規(guī)矩,但我也不打算為難,人心里都有個念想,只要自藏著掖著,別叫人知道就成。” 錦書也不客套,目光平和,語氣舒緩:“你可以選擇感激我,當(dāng)然,也可以不,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會管。只要別給我惹麻煩出來,就很好?!?/br> 一席話說完,她看向他的眼睛:“我說的話,都明白嗎?” 承安靜默著聽她說完,眸光平靜如秋水,一絲波瀾也無:“明白?!?/br> 錦書喜歡跟聰明人說話,因為他們一點就通,不需要多費口舌。 像是承安這種,就很不錯。 “該說的也說了,”錦書執(zhí)起一側(cè)的墨筆,抬手在衣袖處繪了竹紋:“你要是沒什么事,便退下吧?!?/br> 她坐在光下,影子拉的細(xì)長,承安低頭看了一會兒,道:“娘娘,我想去念書?!?/br> 錦書聽得一怔,隨即才反應(yīng)過來,之前他不得圣上喜歡,諸皇子念書的文苑,想來都沒有去過。 “我之前說過,你身份該有的,都不會少,文苑自然也不例外?!?/br> 錦書停下筆,出聲問他:“四書都念過嗎?” 承安道:“看過一部分?!?/br> “只看過一部分?”錦書問道:“能默出來多少?” 承安被她問的有些赧然,目光卻倔強:“大概三分之一?!?/br> “也沒人教過你,能學(xué)到三分之一,已經(jīng)很不錯了,”錦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可是等你到了文苑,沒有人愿意聽你說那些悲苦前塵,他們只能看見自己想看見的?!?/br> “——年紀(jì)最長的皇子,課業(yè)卻是諸皇子之中最差的,天資愚鈍,人也憊懶,難成大器?!?/br> ~~~ 今日是初三,晚間照例有宮宴,靜儀長公主心中有事,早早就帶著女兒陳薇入宮,往賢妃的披香殿去了。 “小郡主果真玉雪可愛,”賢妃一見陳薇,面上便帶上笑意:“等長大了,必定同長公主一般,也是極出眾的美人兒呢?!?/br> “長得像我有什么用?”靜儀長公主語氣微酸:“生的像皇后那類才好呢,將皇兄抓的這樣牢,將別人全都忘了?!?/br> 她回京那日,因為當(dāng)時還是貴妃的姚氏被圣上當(dāng)眾打了臉,好不自在。 只是這位兄長畢竟還顧及著她,隨即又下旨厚賞,算是全了面子,也叫她心里舒坦了幾分。 然而她畢竟是金枝玉葉,出嫁前是嫡出公主,出嫁后在婆家又是眾星捧月,哪里能受得了委屈,這會兒想起來,忍不住刺皇后一刺。 賢妃心里也同她一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