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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望著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傍晚的風(fēng)帶著冬日的涼,摻雜了漫漫夕陽的余暉之后,似乎也不是那樣冷了。 云翟鳥的金羽在僅存的殘陽下熠熠生輝,隱約之間,晃到了他的眼。 他下意識的合上眼,隨即睜開,卻在微風(fēng)拂開金色重簾時,望見了她面容。 秀娘說的不錯,其余人說的也不錯,貴妃果真生的很美。 玉樹堆雪,新月生輝,不似人間俗物。 同他印象中的……一點都沒變。 恍惚之間,他蜷縮在衣袖下的手指,輕輕頓了頓。 夏日晚間的微風(fēng)帶著花木獨有的清新氣息,深吸一口,仿佛是飲了清泉一般舒暢。 黛青色的裙踞似是水池中青蓮的花瓣,她眼睫低垂,皓腕執(zhí)筆,神情恬淡的坐在窗前,恍若畫中人。 他躲開竹林中的宮燈,靜靜的伏在一側(cè),對著她出神。 有一天晚上,忽然間降雨了,下的很大。 她沒有帶傘,便合上窗,留在藥房里,蹙著眉等雨停。 似乎是被什么蠱惑了一樣,他飛快的回到住處,顧不得大雨打濕衣裳,取了傘,匆忙往回趕。 可是他回的不巧,雨停了,她也走了。 仿佛是指間流沙一般,終究沒有捉住。 秀娘一面為他取了干凈的衣服來,一面輕聲埋怨:“這么大的雨還往外跑,仔細(xì)第二日頭疼?!?/br> 他低著頭,目光沉靜,一言不發(fā)。 今年的夏日格外長,承安卻不再覺得難熬。 日復(fù)一日的炎熱中,他居然有了幾分奇異的期望。 每隔幾日,偷偷往藥房去的時候,似乎也變成了暗自期許的赴約。 她從不著妝,眉卻是黛色的,近乎飄渺的煙,唇上從無涂抹之意,卻也是鮮妍的霞。 夏日的傍晚,漫天瑰麗的晚霞,夢一般的旖旎華美,他靜悄悄的站著樹下,看她低著頭,將藥柜的標(biāo)簽一一貼在上面。 那樣專注的神情,微斂的眉眼,真是美極了。 他的心與手指一起動了動,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來。 真想過去敲敲窗,叫她出來。 正文 30|皇子 宮人入殿的時候, 賢妃正坐在鏡前傷神, 見她來了,笑意不由微苦起來。 “你看,”她將自己手中捏的東西與宮人看,語氣清淡,卻似黃連苦楚:“本宮居然……已經(jīng)生了白發(fā)?!?/br> 這種話可不是那么好接的, 一個不好, 就得吃排頭, 宮人沉默起來,沒敢應(yīng)聲。 “罷了, 不為難你, ”賢妃微微一笑,道:“姚家人出宮去了?” “是, ”宮人輕聲道:“用過午膳后, 又在宮中留了一個時辰,便出宮去了?!?/br> “了不得呢, 圣上愛屋及烏,竟肯這般優(yōu)待, ”賢妃對著鏡中的自己細(xì)看,片刻之后, 方才道:“本宮已經(jīng)整整十一年,未曾見過父兄了?!?/br> 宮人低垂著頭, 依舊沉默著。 賢妃似乎也不期望聽她應(yīng)聲, 只是自語一般冷笑:“也難怪啊, 貴妃是圣上的心尖子,要天上月亮,只怕也會給摘下來的,更何況是這點小事。” “花無百日紅,”宮人低聲勸慰:“娘娘不必同她計較,且看的遠(yuǎn)些便是?!?/br> “那可不行,”賢妃笑道:“若是如此,豈不是叫貴妃太過得意?” “她入宮時間,畢竟還太淺了,”她眸光微閃,笑意含諷:“本宮年紀(jì)長貴妃一些,很應(yīng)該教教她,應(yīng)該怎么做人?!?/br> ~ 井巷的風(fēng)有些涼,暮色之中,靄靄沉沉。 伸手掀開輕柔的簾幔,錦書向外看了一眼,不待目光收回,卻覺有道目光落在自己面上,一觸即逝。 心下微驚,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過了一會兒,她才在目光投來的方向掃了一眼。 是個同阿昭年紀(jì)相仿的男孩子,衣著雖是平平,觀其面相,卻極冷峻。 原來是他,她暗自道。 圣上的第二子,承安。 錦書雖未曾見過他,但只看他年紀(jì)與穿著,對于他身份,也能猜的□□不離十。 說來也是可憐,二皇子雖是圣上親子,卻也未曾得過真正的皇子待遇,連帶著他母親,也被厭棄。 錦書之前,圣上宮中妃嬪皆是王府中所有,多是出身勛貴大族,少有低微者,唯一引人注目些的,便是二皇子承安的母親宋氏了。 她是婢女出身,從頭到尾,連名分都沒有得過。 徐妃還是先帝皇后時,曾千方百計想要叫自己兒子繼位,先帝卻是不肯松口,堅持立身為嫡子的圣上為儲君,為此,還同徐皇后鬧了幾日別扭。 為了哄好她,先帝便指了徐皇后娘家的嫡親侄女為圣上側(cè)妃,賜予她幾乎等同于正妃的尊榮。 幾乎等同,卻也終究是妾。 徐皇后自然心中不滿,可是先帝已然退步,圣上儲位已定,卻也不好步步緊逼,只叮囑侄女著意取寵,早日生下子嗣為上。 她們心中有所計量,圣上自然不會毫無察覺,只說正妃未曾生子,不好叫妾室先行生育,亂了嫡庶,輕而易舉的將這條路堵死了。 此前,他曾有庶長子,只是其時未娶正妃,又是早夭,自然算不得數(shù),這樣去說,倒是沒人能說得出反對的話來。 徐皇后心中急切,徐側(cè)妃只會比姑姑更急,只是還沒等她們想出辦法來,先帝便病逝,圣上旋即登基了。 這下子,事情便愈發(fā)難辦起來。 先帝在的時候,圣上好歹會給徐家?guī)追置孀?,這會兒先帝駕崩,誰曉得他還會不會買賬呢。 再者,徐太后當(dāng)初,可是將圣上生母從皇后之位上拉下去才封的皇后,到了這會兒,圣上難道還會同她們親善嗎? 徐側(cè)妃心中惴惴,對于子嗣更是迫切,加之王妃已逝,沒了生嫡子的由頭在,心思不免活了起來。 只是,她在王府中飲久了避孕湯藥,若想懷胎,需得調(diào)養(yǎng)良久,但于她而言,時間又是最為急需的東西。 ——誰知道圣上還會理會徐家多久! 兩下權(quán)衡,她便出了一個昏招。 趁著圣上醉酒,尋了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