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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圣上冊封貴妃之后,一切都不一樣了。 原因無他,貴妃的位分,委實(shí)是太過于敏感了。 僅在皇后之下,位比相國。 圣上不過而立之年,年富力強(qiáng),而貴妃能夠以末位入封,顯然是極得寵,幾年下來,總會有皇子降生的。 當(dāng)今登基也不是一年兩年,而是整整十多年了。 十幾年的時光,放到嘴上去說,是極為輕快的,但是真的經(jīng)歷起來,卻是漫漫難言。 更重要的是,這十幾年下來,已經(jīng)足夠大多數(shù)人摸清圣上的性情了。 無論是處事還是待人,他都極少會憑借一時興趣,任性而為。 相反的,必得權(quán)衡再三,思慮周全之后,方才動手。 他們完全有理由去猜測,在未來很長的歲月里,貴妃將有多么得寵。 賢妃所出的三皇子得到許多人隱晦的支持,無非是因?yàn)樗诤髮m中位分最尊。 可是,倘若貴妃有子呢? 即使是皇三子,只怕也得退避三丈。 所以說,到底是支持誰為好? 若是支持賢妃,便是開罪了現(xiàn)下鮮花錦簇形式正好的貴妃,若有來日,不定會被記恨。 更不必說,在這之前,就有可能會被貴妃輕描淡寫的枕邊風(fēng)吹得傷筋動骨。 可若是支持貴妃,卻也是同賢妃生了嫌隙。 倘若日后,貴妃未曾生下皇子,又或者將來出了意外,賢妃回過神來,豈會不同他們算賬? 兩下里一考慮,許多人都為難了起來。 與此同時,柳無書也在家中犯難。 只是,他并非為了這一樁,而是為了幼女的心事。 說巧合也巧合,他正想私下里問一問姚軒對于終身大事的看法,還沒等開口呢,圣旨就下來,人家嫡親jiejie一飛沖天,竟做了貴妃。 此前他過去問,叫長安人看著,都會說是柳家低嫁,先一步挑了女婿,進(jìn)行栽培。 可這會兒再過去問,叫人見了,只怕會說是他柳無書厚顏,急于攀附新寵。 可是歸根結(jié)底,他也沒什么別的意思,只是想為女兒找個夫婿而已啊! 這道圣旨一下,卻是將原本簡單的事情,一下子搞得復(fù)雜了。 “夫君大可不必為此擔(dān)心?!?/br> 柳夫人聽人說丈夫在書房里呆了許久,心中也知他在憂慮什么,重新問過女兒意思之后,便往書房去見他,著意寬慰。 “我與夫君,為的是叫彤云找個可靠之人,托付終生,又不是想要攀權(quán)附勢。” 柳夫人靜立在丈夫身后,動作輕柔的為他揉肩:“圣上未曾冊封貴妃時,我們不會對姚家的門第有所指摘,此刻冊封了貴妃,也不必諂媚討好。 自始至終,我們也只是想為女兒尋一個貼心人罷了,別人怎么想是別人的事情,同我們有什么干系?!?/br> “姚軒是夫君的學(xué)生,你才最應(yīng)明了他品性才是,怎么還未開口,就開始想東想西?” “換句話說,”柳夫人笑著開解道:“倘若姚軒眼見胞姐得寵,便換了一張臉,那就只當(dāng)是看清了他面目,勸彤云消了這份心便是,不也是好事一樁?” “可他若是依舊彬彬有禮,愿意考慮,那我們能得到一個良婿,亦是美事。” “夫人說的是,”柳無書眉頭松開,含笑握住了她的手:“是我想得太多了?!?/br> 末了,他面上又有些愁色:“只是大嫂那邊,恐怕會不情愿。” “她不情愿便不情愿,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 柳夫人同自己大嫂不睦,并非一日之寒,聽丈夫這樣說,神色便微微一冷:“她想左右我女兒的婚事本就不該,居然還想將夫君綁到三皇子的船上。 她有沒有想過,萬一船翻了,淹死的是誰?” 柳大夫人出身的趙家,同賢妃所在的蕭家沾親帶故,貴妃被冊封之前,圣上膝下最為受人矚目的便是三皇子,自然也引得他們靠了過去。 柳無書官居國子監(jiān)祭酒,位階雖不算太高,卻極有聲望,少不得會被拉攏。 此前,柳大夫人便曾登門提議,叫柳無書去做三皇子的太傅,只是他不欲摻和這些事情,婉言推拒掉了,自此,便同長房不太愉快。 等到出了柳彤云之事后,就更加冷淡了。 這會兒柳無書有意撮合姚軒與自己幼女,知道的是想要成就一樁良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站到貴妃那邊去,以此示好呢。 柳無書性情溫和,相較之下,反倒是柳夫人柔中帶剛,每每拍板做決定。 此刻聽妻子這樣說,他也就松一口氣,含笑道:“好吧,為了我們彤云,明日在國子監(jiān)見了姚軒,我便問上一問?!?/br> “去吧,”柳夫人笑道:“彤云性情執(zhí)拗,既然認(rèn)準(zhǔn)了,便不會改的,我覺著,此事八成能成。” 事關(guān)掌上明珠,柳無書也不拖沓,第二日到了國子監(jiān),便將姚軒叫了過去,開門見山的問了出來。 “轉(zhuǎn)過年來,你便是十五了,”他掩上門,輕聲問道:“長安子弟多是早早議親,家中有沒有提過你的婚事?你父親有沒有張羅過此事?” 姚軒被他問的一愣,頓了一頓,才據(jù)實(shí)答道:“學(xué)生曾經(jīng)在母親靈位前立誓,金榜題名前,不提嫁娶之事,此事父親也知道,所以一直未曾提過?!?/br> 這確實(shí)是事實(shí),并非他編出來誆騙柳無書。 大周建國幾百年,早已經(jīng)不是馬背上打天下的年代,對于他們這種低階官員子弟,唯一能夠出人頭地的,便是科舉。 母親早逝,jiejie照顧他與弟弟何等不易,他更不愿早早成家分心,所以便于母親靈位前立誓,不到金榜題名,絕不娶妻。 姚望雖然對前兩個兒子淡淡的,可骨子里還是希望他們能有出息,聽到姚軒這樣有志氣,倒是極為贊許。 張氏門第平平,卻也知曉金榜題名的難度,有意將姚軒栽跟頭,拖上一輩子,自然不會勸阻,只順著姚望違心的夸了幾句,將此事定了下來。 等到昨日,長女封貴妃的圣旨下了之后,姚望還頗為自得,虧得沒有早早為長子定親。 貴妃的嫡親弟弟,哪里是那些歪瓜裂棗能配得上的? 自然是要選聘高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