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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嬿婉及良時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0

分卷閱讀20

    騙鬼呢,圣上待錦書如此親厚,含元殿里任誰都看得出來。

    可若說是親近,直到現(xiàn)在,錦書可都沒侍寢呢。

    說來也怪,只是十幾歲的姑娘,心思怎么這樣穩(wěn)得住,一絲一毫都不亂。

    那日之后,無論見了誰,錦書都是同之前一般,該打招呼的打招呼,該行禮的行禮。

    既不驕縱,也不氣虛,只當(dāng)沒那回事一樣。

    圣上若是賞了東西,她便收著,若是冷了臉,也不在乎,什么時候都是淡淡的。

    寧?;盍诉@么多年,第一次在人身上明白,寵辱不驚這四個字的真正含義。

    不過,有一點,他卻看得很明白。

    這一回,圣上是真的栽進去了。

    男女之間的情愛,同彼此之間的身份并沒什么干系,無非是一個愛的深些,一個愛的淺些罷了。

    不管什么時候,入局更深的人,總是會更加的隱忍退避。

    即使是人間帝王,也不會有任何的例外。

    他自幼跟在圣上身邊,自認對于圣上是有所了解的。

    圣上身邊有過很多女人,但這樣對待的,卻只有錦書一個。

    他規(guī)整克制的過了這么多年,年過而立才遇上這樣能撩撥他心弦的女人,無論會如何熱切,寧海都不覺得吃驚。

    一本奏疏翻開,圣上目光在前殿中四望的時候,最后總會落到錦書身上去。

    她也不抬頭,只是低眉順眼的垂首,神情淡淡,似乎是一座剔透的玉雕,始終沉默著。

    對此一無所知。

    也只有他,在圣上身邊,才看得見他目光中柔情蜜意。

    在這個時候,克制而又肅整的天子,也會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將她望了又望。

    窗外的日光漫漫,當(dāng)真綿長。

    正文 14|畫圣

    不知不覺間,便到了十月中,秋風(fēng)瑟瑟,愈發(fā)冷了。

    姚望這會兒,正在前廳同兩位來客說話,神色極為和氣:“多謝兩位前來送信,有勞,有勞?!?/br>
    來者是宮中內(nèi)侍,品級也遜色姚望,他本是不必這樣客氣的。

    可這幾位內(nèi)侍卻是出身含元殿,天子近處的。

    莫說姚望一個從六品的小官,便是三省六部中的長官們見了,怕也會客客氣氣的打個招呼。

    倒不是說這些他們畏懼這幾個內(nèi)侍,而是交個好,結(jié)個善緣。

    ——指不定,自己哪一天便能用到人家呢。

    用到了在臨陣磨槍,可就什么都晚了。

    姚望說的客氣,那內(nèi)侍也不拿喬,只是笑著搖頭,客氣的奉承幾句,全了姚望的面子。

    能夠留在含元殿侍奉的,哪一個不精明,心知錦書是圣上的心尖子,眼見著就要飛黃騰達,更不會為自己樹敵,平白開罪姚家人。

    “姚大人,”笑著同姚望說了一會兒,那內(nèi)侍便將話題轉(zhuǎn)到了正處:“錦書姑娘托我給兩位小公子帶信,您看看,方不方便請二位公子出來?”

    錦書進了含元殿侍奉,姚望是知道的,可也只限于知道罷了。

    劉尚宮在宮中多年,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即使錦書真的被圣上看重,在名分未定的時候,她便嚷嚷的滿城風(fēng)雨,被圣上知道了,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是以她也不多說,只說是含元殿缺個人,要了錦書過去,其余的卻是一句也不提。

    姚望只是六品官,在長安連一滴水花都濺不起,當(dāng)然也無從知曉其中□□。

    之前這兩個內(nèi)侍登門,態(tài)度謙和的很,他還覺得滿心不解。

    到了這會兒,聽那兩個上了年紀的內(nèi)侍極為客氣的稱呼一聲“錦書jiejie”,心中便隱約明了幾分。

    入宮的長女……只怕是有了大造化。

    他雖有些迂腐,卻不愚蠢,這般一想,登時心中透亮,大喜過望,吩咐人去叫兩個兒子過來。

    姚望是明白了,張氏在側(cè),卻不曾反應(yīng)過來。

    她出身平平,眼力不免差些,知道面前兩個內(nèi)侍是貴人,卻不知道他們態(tài)度為什么這般和善,只以為是生性如此。

    到了這會兒,聽得他們點明要見那姚昭和姚軒,更是心中不平。

    “他們還小呢,能懂什么,”張氏笑的溫和,語氣也慈愛:“錦書也是,不跟爹娘寫信,卻只給弟弟寫,竟不知我們在家有多念她。”

    宮中內(nèi)侍皆是人精,眼見圣上對錦書如此親厚,早早就將姚家的事情翻個底朝天,以備不時之需。

    ——這不,現(xiàn)在就用到了。

    那內(nèi)侍看向張氏,心下不屑,卻瞇著眼笑了:“這位夫人是?”

    姚望不是張氏那種沒眼力的,聽她這樣貿(mào)然開口,心中就覺不妙,再聽這內(nèi)侍這樣問,不由微微厲了聲色。

    “錦書之前不是已經(jīng)給我們寫過信了嗎,這一回給阿昭和阿軒寫,也是尋常,做什么大驚小怪!”

    “你這女人,果真頭發(fā)長見識短!”

    張氏嘴唇動動,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姚望訓(xùn)了,見他是真的生氣了,臉色不由一白,訕訕的笑了笑,沒敢再開腔。

    姚望瞪她一眼,這才看向那二位內(nèi)侍:“內(nèi)子性情急切,見識也少,二位不要同她計較?!?/br>
    那二人極是圓滑,自然不會發(fā)難,一起笑著搖頭:“姚大人客氣。”

    兩下里說了幾句,姚昭與姚軒便急匆匆過來了,驚喜之下,臉上還隱隱帶著汗。

    “——父親,jiejie來信了嗎?”

    姚望點頭應(yīng)了一聲,那兩個內(nèi)侍卻笑著向他們輕輕施禮:“二位小公子有禮?!?/br>
    姚軒年紀長些,之前又聽前去叫他們的仆從說過來人身份,見他們這樣客氣,不覺一驚。

    避開了他們的示禮,他正色道:“該是我謝過二位才是,哪里敢受你們的禮?!?/br>
    之前是兩個內(nèi)侍向他們賣好,姚昭與姚軒既避開,也不會再次強求。

    那內(nèi)侍自袖中取了書信,雙手遞給姚軒:“錦書jiejie掛念著二位小公子,只是身為宮人,不得離宮,這一遭我們二人出宮辦事,便托我們送信過來?!?/br>
    姚軒雙手接了,在此道謝。

    那兩個內(nèi)侍出宮辦事,自然不會久留,將信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