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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嬿婉及良時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

分卷閱讀5

    錦書笑的溫柔,看向兩個弟弟,毫不避諱的當(dāng)著姚望與張氏的面囑咐:“娘親去世的時候,jiejie是最大的,她將祖父祖母的私庫鑰匙,以及自己和祖母的嫁妝鑰匙一并給了我,叫我妥善保存?!?/br>
    “余嬤嬤,李嬤嬤,”她喚了一聲,便見兩個上了年紀(jì)的婦人入內(nèi),向著眾人施禮后,道:“姑娘。”

    錦書依次看著兩個弟弟,目光溫柔,道:“余嬤嬤是祖母身邊用慣的老人,李嬤嬤則是母親的乳母,母親與祖母的嫁妝單子,我這里有一份,她們娘家手里有一份,官府那里備案過一份,兩位嬤嬤手里也有一份,jiejie既然要離家,便將自己手里這份給你們,你們千萬仔細(xì)收著,不要遺失,也別出紕漏?!?/br>
    她這樣說,分明是有了告別的意味,也是怕姚望與張氏私下奪取,索性當(dāng)面鑼對面鼓的說清楚,免得他日再生波折。

    姚昭與姚軒對視一眼,都有了淚意,卻也不想叫張氏一眾人看笑話,只肅聲應(yīng)下:“是?!?/br>
    “之前,娘親與祖母陪嫁中的鋪面門頭,都是我在打理,明日你們一起到我那里拿賬本,順便見見負(fù)責(zé)打理生意的唐叔,同他說說話,不需為此耗費(fèi)心思,蕭規(guī)曹隨即可?!?/br>
    “我那兒的人,許多都是娘親留下的,要不便是從小跟著的,我離家后,便叫他們到你們那兒去,謀個活計,人手要是多了,便安排給唐叔,他自有辦法?!?/br>
    “jiejie要是不在,你們更要照顧好自己,做不成的事情,便去找父親,父親幫不到的,便去找舅舅?!?/br>
    說著說著,她便笑了,看向姚望,道:“我聽說,舅舅在東南立了功,再過一陣,便要再升一升了。”

    姚望同小舅子不睦,又是文官,本就被武官出身,且官位高于他的程瑋壓一頭,要是程瑋再升,更是沒好日子過。

    心知那是錦書有意說與他聽的,臉皮一抖,姚望也沒吭聲,算是服軟了。

    該說的都說完,剩下的便是姐弟之間的私語,大可不必在這里聲張。

    錦瑟站起身,向姚望道:“話都說的分明,父親已然首肯,口說無憑,還是立下字據(jù)為證吧。”

    她環(huán)視一圈,目光依次在弟妹們與張氏、姚望面上掃過,終于道:“一式四份,父親手里一份,弟弟手里一份,外祖父家一份,宗族中一份,父親意下如何?”

    “都是一家人,白紙黑字寫下來,難免會傷及情分?!?/br>
    姚望雖然首肯了這樣的分配方式,可對于老太爺與老夫人留下的私庫,還是有些心熱,頓了頓,道:“姚家祖地遠(yuǎn)離長安,族老們年邁,如何請人作證?大家心中有數(shù)即可,無需為此勞師動眾?!?/br>
    “親兄弟,明算賬,為了防止他日生出什么傷及骨rou感情的事情,還是立個字據(jù)為好。至于宗族那邊嘛……”

    “父親不必多慮,”錦書善解人意的一笑,道:“四叔祖家的堂哥今年入京趕考,老人家也想沾一沾帝都龍氣,早早便動身,隨孫兒一道入京了?!?/br>
    她側(cè)過臉,透過半開的窗扇去看天邊的晚霞,莞爾道:“現(xiàn)下,只怕已然入了長安?!?/br>
    姚望聽長女如此言說,哪里還不明白這是她早早計算好的,前頭說那些危言聳聽的話,只怕也是趕著自己進(jìn)套罷了。

    想通這處,他臉色不由忽青忽白一陣,忍了又忍,終于悶聲道:“依你便是!”

    看向身后的仆從,他吩咐道:“取筆墨來!”

    這便是打算先行寫出四份,屆時公證人到了,再一次蓋章簽字了。

    姚望臉色難看,張氏也好不到哪里去。

    素日里她與錦書也不是沒起過爭執(zhí),只是礙于情面,但凡不是緊要的事情,便各自退一步了事。

    哪曾想這個繼女小小年紀(jì),心思竟如此細(xì)密狠辣,這一回大抵是因?yàn)橛|及到她底線,才遭到迎頭痛擊。

    這樣短的功夫,一席話連打帶消下來,竟硬生生給兩個弟弟爭了那么多,也叫自己輸?shù)眠@樣慘。

    不說是將來分家的比例,只消想想老太爺與老夫人留下的私庫,她便是剜rou一般的疼。

    丟掉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說不想要是假的,但是只看錦書敢當(dāng)著他們的面安排,只怕是早有主意,貿(mào)然伸手,決計討不了好。

    眼睫顫抖幾下,張氏心底有了幾分畏懼,暗自慶幸錦書很快便要入宮,不會久留家中了。

    錦書懶得去看張氏神色,姚望黑著臉奮筆疾書,她便低頭去看張氏的小兒子姚瑾。

    大抵是被她方才的氣勢嚇到了,素日蠻橫的姚瑾始終低著頭,半靠在胞兄姚盛身上,沒敢看她。

    錦書也不在意,只笑吟吟的瞧著他,柔聲道:“阿瑾真聰明,一看便是伶俐像?!?/br>
    他年紀(jì)小,卻也聽得出這是夸人的話,只是,還不等笑出來,便聽錦書繼續(xù)笑道:“剛才,父親一問國子監(jiān)的名額,你就知道推一個給阿盛哥哥,我猜,母親一定教了很久吧?”

    畢竟是年紀(jì)小,姚瑾聽她一言戳破,臉上或多或少的帶了幾分畏縮,下意識的看向張氏。

    張氏面色訕訕,強(qiáng)笑著道:“小孩子不懂事,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錦書,你別搭理他?!?/br>
    “小孩子才更應(yīng)該好好教導(dǎo)呢,”錦書語氣淡淡,道:“不過,這也是我杞人憂天。”

    “有這樣的母親悉心栽培,阿瑾他日必定鵬程萬里,富貴無邊,”她微微一笑,語氣深深:“——母親,恭喜呀?!?/br>
    她這樣溫柔的語氣說著祝愿的話,落在張氏耳中,卻像是最惡毒的詛咒,臉皮一顫,算是給了個笑,卻沒應(yīng)答。

    姚望動作很快,按照之前商定的內(nèi)容寫了四份條例,錦書依次看了,便收起三份,還了一份給他。

    “話就說到這里,”她笑盈盈的問:“幾位還有別的事嗎?”

    姚望臉色晦氣,張氏也好不到哪里去,姚盛姚瑾以及錦瑟亦是如此,錦書見了也不在意,走到姚望面前去,跪下身,恭敬的給他叩頭。

    “父親,”站起身的時候,她輕聲道:“這是我最后一次給您叩頭了,就此別過。”

    “你在說什么胡話,”姚望一整晚都被她追著打,這樣來一回,頗覺莫名其妙,見她態(tài)度軟下來,火氣也就上去了:“真是瘋了不成!”

    “我沒瘋,也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