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伺候好了、”

“哦……”方知幽幽地看著自己手上沒進皮膚一半的細(xì)針，看完了放下手，打了個哈欠：“有點困……”

“困就睡吧，我給你看著點滴?！鄙毯阌X得他肯定也沒聽進自己說的話，伸手撩起他額前的頭發(fā)，“這會兒不出汗了?！?/br>
方知閉上眼睛裝死。商恒坐在床邊抖腿，看看上面藥瓶里的液體，看看方知。

方知悄悄掀起一點眼皮，沒想到商恒也在看他，視線對個正著。

“困了還不睡！”商恒笑著罵。

“……”方知閉眼，繼續(xù)裝死。

這回裝著裝著真的睡著了，過好久隱隱約約聞到飯香，還感覺有人抓著他的手輕輕地拿藥棉按著針口，方知一瞬間就不想醒了。

不醒商恒就不會走。

方知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精心偽裝睡覺的樣子。

邊上傳來腳步聲和輕微的說話聲。

關(guān)文雨和萬琪腳邁進來的一剎那，商恒就立刻用眼神告訴他們不要說話。

“啊，在睡覺啊？”萬琪壓低了聲音，有些惋惜?！拔医o他帶了蔬菜粥?！?/br>
“我買過飯了?！鄙毯憧粗f琪手里的飯盒。

“吃過飯也可以喝點粥嘛。”萬琪有點尷尬地笑，說著要放下飯盒。

“方知他胃也有些不舒服，最好不要喝蔬菜粥。”商恒的聲音。

“……”怎么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胃不舒服？

方知在考慮要不要醒來解個圍，那邊關(guān)文雨已經(jīng)說要告辭了。商恒竟然也沒留她多說話就言辭懇切地把人送走了。

人前腳剛走，方知就睜開眼睛了。

“醒了？吃飯吧?！鄙毯憧粗街约鹤饋淼膭幼鳎乱庾R把手放在邊上虛護了護。

“我讓耗子跑的腿，但是菜是我點的，還熱著?！鄙毯愫裰樒ぱ?。

方知盯著商恒足足看了有二十秒，但是還是沒看明白。長得還是自己喜歡的樣子，還是自己喜歡的笑容，總感覺今天不一樣。方知又想到剛剛的關(guān)文雨，莫名地覺得又心塞上了。

方知撇撇嘴。

他的針口已經(jīng)貼上了膠布，大概也是餓壞了，端過那碗湯先喝了一大口。

艾瑪！好喝得方知眼前一亮。

大概真的是方知的表情木了太久，今天驟然的笑小興奮和皺眉，商恒看著都覺得享受。我同桌長得真好看，真招人喜歡，看他吃東西我都餓了。所以商恒也沒含糊，拿起另一個飯盒吃起來。

第23章

商恒額上好多汗順著臉頰還在往下淌，休息間很熱，但是方知面色白，商恒一直沒敢開簾子，雖然開了點窗，但是基本吹不進什么風(fēng)，方知吃著飯盒里還熱著的飯菜，心底冒出些愧疚。但是沒寫到臉上，就是夾菜的速度變慢了。

愧疚一出來就擋不住，方知想著想著，開始自責(zé)。他覺得商恒是真委屈，莫名其妙受了自己那么多天的冷眼和無視，現(xiàn)在還能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在吃飯。

他早該知道商恒的溫柔不是他一個人的，不管是體育館里抱著球笑得一臉燦爛的少年，還是逆著光輕緩撫發(fā)的別人的戀人，都不是他的。他只夠把他藏進心里，可卻還是因為那意外的溫柔場景而生出陌生的情緒。

一點悶，一點煩，一點不甘，一點嫉妒。他從來不是圣人，這些小情緒加在一起，他算是想明白了，那是生氣。

哈，原來那天是生氣。

方知扯扯嘴角，笑得有點苦澀。

商恒他那么好，該有自己光明正大的戀人，在陽光、鮮花和祝福下生活。

自己又想遠去了，想得快吃不下了。

他想逃避，卻還是忍不住瞧上幾眼別人家的東西，偷偷摸摸也可以樂好久。

方知悄悄嘆了口氣，往嘴里塞米飯。

商恒和關(guān)文雨分手了。

消息來源是那一天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商恒無意間提起來的：“都過去了不要再說了?！痹谕蹉懞频亩啻伪茊栂?，又知道了是關(guān)文雨的班主任發(fā)現(xiàn)她成績退步是因為戀愛，不知道男方是誰但是從她的桌子里搜出了小紙條，然后關(guān)文雨就哭哭啼啼地來說分手了。

據(jù)說小姑娘當(dāng)時哭得很慘，這當(dāng)然不是商恒說的，是王銘浩多方打聽來的。

方知不知道作何表情，關(guān)文雨其實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女孩，要說幸災(zāi)樂禍這種事情，方知實在做不出。就是不知道商恒是怎么想的。和商恒在醫(yī)務(wù)室的那一整天獨處，方知感覺心臟湊得距離商恒近了一步，但是還隔著很多很多沒說開的東西。

方知被王老師叫去改練習(xí)卷，這是方知的期中退步之后，王老師給他的新任務(wù)。每幾天都會有各科目的練習(xí)卷，王老師和各科目老師打了招呼，改卷子的時候叫方知來幫忙。

改卷子是很好的學(xué)習(xí)方式，知道怎么錯才知道怎么做。

做卷子也好，做人也好，都是這樣。

改卷子的地點在行政樓，方知抱著一摞試卷往教室走的時候，看到球場上還有人，遠遠就從衣著認(rèn)出來了，是商恒。

那時正在下雨，方知把外套脫下一半蓋在試卷上一半遮著自己的腦袋，想著加快腳步走，但是看見商恒就停下來了。地面上已經(jīng)積起了一洼一洼的小水潭，球砸在地上都能濺起水滴，商恒頭發(fā)濕了，貼在腦袋上，大概一半是雨，一半是汗。

方知沒走過去，他就這么遠遠看著，商恒也能看到他，那人帶著球的目光好像從來沒有這么真實，牢牢地釘進方知的雙眼。方知看得眼眶很熱。

不就是失個戀！一失戀就打球！

方知有些恨鐵不成鋼，嘴里的牙都暗暗咬在一起，不自覺地用力。

這會兒也不管那些試卷了，白白的一大摞被丟在了籃球場邊的草叢里，因為被扔得突然，外套只蓋上了一半，雨點很快打濕了脆弱的白紙，估計救不回來了。

方知沖過去把商恒手里的球搶了過來，商恒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球已經(jīng)到了方知的右手，雨勢更大了，自習(xí)課加上雨天，室外除了他們再沒有其他人影。

沒了外套的遮擋，方知身上也很快濕透了，水打得頭發(fā)分外熨帖，他眼神里有一種很灼人的情緒。

“失戀傷心？”方知微微躬下身，左右手換著運球，球濺起臟兮兮的積水，大概是覺得雨水能蓋住很多東西，蓋住他的語氣，蓋住他的神情，在雨里和商恒說話，很有安全感。

商恒看見方知熟練的運球姿勢有些驚訝，沒想到方知架勢擺得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