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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是發(fā)泄。” 陳熙彤瞥他一眼,不羞不臊地說:“今天我很滿意。” 片刻,他開口:“彤彤?!?/br> 從沒被他這么稱呼過的陳熙彤被叫得一抖,驚訝抬眼。 只見他眼底含笑,暗夜生光。 有了方才的肌膚之親,葉盛昀冷靜了下來,陳熙彤把腳丫擱他腿上,他吭都沒吭一聲。 說好的聊天,可一直都是她在說話。 其實他那些往事也不用說,看文佳惠的樣子就知道了。 陳熙彤為了逗他開心,講了她稱霸江湖的故事,葉盛昀聽完真笑了,肆無忌憚地取笑她:“彤姐?你多大?毛剛長齊就開始占人家便宜了?!?/br> 陳熙彤羞憤地捂他嘴,忍不住揮拳威脅:“再拿年齡說事揍你了,我本來只有一個弟弟,嫁給你以后平白無故多了兩個meimei,一個比我大四歲,一個小我十八歲,誰尷尬誰知道!” 葉盛昀悶笑:“你還有個弟弟?” 陳熙彤是這么描述的:“德風(fēng)中學(xué)念初二,戴個黑框眼鏡,脖子上系根狗鏈,中間掛串鑰匙,每天準時回家,大家午休的時候彈鋼琴,管西寧喊阿姨?!?/br> 葉盛昀說:“有你這么說弟弟的嗎?” 陳熙彤談?wù)撈痍愘R宇陰陽怪氣的:“他倒是有禮貌,跟人說每句話都帶‘請’字,單詞都拼不對跟私人家教學(xué)倫敦腔,長大了十有八/九是書呆子?!?/br> 葉盛昀諄諄教誨:“你這樣恨烏及烏,不是快意恩仇,而是累及無辜。人是會變的,他還小,現(xiàn)在只是照葫蘆畫瓢跟大人學(xué)個形式。再說,對人客氣也是應(yīng)該的。” 陳熙彤聽他這么說突然委屈了,努力壓抑哭腔:“葉盛昀,其實我也想學(xué)倫敦腔,我還想學(xué)大提琴。但我像他這么大的時候,學(xué)都上不了。因為江雯燕說我是缺乏管束,要把我送到能管的住我的地方,跟我爸說,要想讓我學(xué)好,就別心疼,硬生生把我送到了她哥哥家??晌野植恢?,那孫子就是個癟三,成天除了打牌什么都不干,一回來滿腦門貼的都是白條。 “他家的臟活累活都是我干的,把我當(dāng)牲口使喚,我現(xiàn)在都記得那股內(nèi)褲的sao味兒、靡液的腥味兒、襪子的臭味兒。干不完活他就把我整個臉摁在發(fā)酸的泔水里,快窒息了才提起來。白天怕我溜走,就拿手指這么粗的尼龍繩把我綁在椅子上。我罵他他就用煙頭燙我。等解開的時候,我腰上胳膊上都是青紫的印子,又疼又癢。一開始我也摳,后來摳爛了就不敢了。 “我把他們家菜刀藏在了枕頭底下,夜深人靜潛進他房里,舉起刀子,可我不敢砍,砍了我這一生就完了。他大了我兩輪,賠上這條命,我不甘心,就站在那里看著他打呼嚕,咬著嘴唇怕自己哭出聲,結(jié)果這王八蛋竟然叫我上大馬路上碰瓷。 “我真的去了,撞得輕微腦震蕩,脾臟出血。住了三個月的院才回到陳家。江雯燕說是她沒考慮周全讓我受委屈了,我爸真信了,還是對她那么好,可為什么我把她弄進醫(yī)院,就讓我經(jīng)歷這些?我該怎么做,才能不恨他?!?/br> 葉盛昀聽她一口氣說完這些,連話都插不上,聽完默默嘆了口氣,撫上她的眼皮:“睡吧。” 陳熙彤輕聲抽泣。 他扒拉著她的頭發(fā),親了她一口,又說了一遍:“睡吧。” 第12章 八月初,陳熙彤要上學(xué)了。 開學(xué)第一天,風(fēng)和日麗,她騎著摩托風(fēng)馳電掣,路上碰到一個跑得大汗淋漓的姑娘,彎腰撐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 有時候女孩與女孩之間就看個眼緣,陳熙彤停在她身邊問:“三中的?” 那姑娘木訥點頭。 陳熙彤就問:“搭順風(fēng)車嗎?” “搭!” 陳熙彤把書包脫下來扔給她:“幫我拿著,上來。” 劉宜婷跨上來,緩了口氣,問道:“同學(xué),你幾班的?” “高二十一班?!?/br> “親人哪!太巧了,我也是十一班的。轉(zhuǎn)學(xué)生嗎,你叫什么?摩托好酷哦!” “陳熙彤。” “我叫劉宜婷?!?/br> “前面有個坎,坐穩(wěn)了?!?/br> 學(xué)校門前有一排教職工家屬區(qū),陳熙彤把車停在樓道里,停車的空隙劉宜婷去買早飯,給陳熙彤捎了個煎餅果子,躲過檢查才拿出來。 從來沒人跟她用早餐示好,陳熙彤有點詫異,猶豫一陣還是說:“我吃過了?!?/br> 真吃過了。葉盛昀給她煎了個流黃荷包蛋,四片面包,兩片夾果醬,兩片夾煉乳,加一杯牛奶,剛好管飽。 劉宜婷買多了也沒說什么,把兩個餅裝進一個塑料袋里,疊成兩層,邊走邊吃。 陳熙彤是插班生,只有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有空位,她把書包放到桌上坐了下來,拿課本拿文具。 劉宜婷就坐在她旁邊。 早讀都開始了,那兩個餅還剩大半個沒干掉,小姑娘埋頭苦干,縮在桌子底下偷吃。 忽然一道陰影籠過來,陳熙彤偏頭,看見班主任站在了窗邊,不動聲色地把課本推下桌。 劉宜婷聽見動靜幫她撿,光顧著吃,硬是沒往她這邊看。 班主任眼睜睜看著劉宜婷吃完了半個餅,在她視線投來的一瞬淡淡道:“嘴擦干凈?!?/br> 劉宜婷張口結(jié)舌,半天發(fā)不出一個音。 等班主任走遠了,她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質(zhì)問陳熙彤:“老師來了你怎么不叫我啊!” 陳熙彤被冤枉得不明不白,像派了三艘船都沒救上溺水人的上帝,陳述事實:“我剛才提醒你的時候,你連個正臉都沒給我?!?/br> ** 下了課,被叫到辦公室的不是劉宜婷,而是陳熙彤。 他們十一班的班主任名叫董兆豐,帶物理,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有家室,老婆在隔壁文科班教歷史,給他生了個女兒。 五歲,賊胖,隨親爹。 董兆豐二十多歲的時候當(dāng)過相撲教練,土匪的面相,人卻憨厚,對妻子女兒好,對學(xué)生更好,忙起來顧不上家。因為愛崗敬業(yè),就職不到五年就被教育局評為模范教師。 高一到高三,一輪一輪,歷屆都是班主任?,F(xiàn)在是他帶的第四屆學(xué)生。 陳熙彤報到前就聽過這個老師的傳言,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董兆豐把她叫到辦公室,主要是說歷史遺留問題:“我了解了一下你的情況,兩年前輟的學(xué),之前是在私立學(xué)校的讀的書,為什么不讀了,能跟我講講嗎?” 這個問題問的突然,陳熙彤開不了口。 董兆豐見微知著,也不難為她:“不方便回答就算了,老師是怕你有什么困難才問的,既然有難言之隱,那就不說了。你是咱們班很特殊的學(xué)生,比其他同學(xué)大,結(jié)了婚。當(dāng)然不是說你不該得到受教育的機會,只是時隔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