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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拉到后腰。她得到通知,坐在手術(shù)室外等候結(jié)果。 周身圍滿他的戰(zhàn)友,皆是一身綠軍裝,高大筆挺,挨個過來說寬心的話,說得她心亂如麻。 “嫂子,咱兄弟那么多年槍林彈雨都闖過來了,不差這回?!?/br> “嫂子,等這手術(shù)燈滅了人就出來了,別著急?!?/br> “嫂子,昀哥命大著呢。” 一個個平均比她大兩三歲,都喊她“嫂子”。 同時腦海里無比清晰地播放著葉西寧輕快的聲音。 “我哥要是知道你的處境肯定愿意娶你,當初我爸媽鬧離婚,問我倆跟誰,我哥說啊,他誰也不跟,要帶著我搬出去住,累死都養(yǎng)活我?!?/br> “我哥比我大三歲,現(xiàn)在看起來是不是比我大十歲?” “我哥什么兵種都當過,最愛摸著我的頭說,穿上軍裝他是軍人,就算脫了,也是男人。撩不撩人?做不做作?” “我已經(jīng)三年沒見過他了?!?/br> 全世界都在告訴她他是好人,她也不希望他出事,忐忑地攪著手指。 心力交瘁時,一個身穿大白褂的女軍醫(yī)突然出現(xiàn)。 伴她左右的戰(zhàn)士都圍了過去,除了詢問情況,似乎還很熟悉。 她站起來到外圍,拉著其中一個小戰(zhàn)士問對方是誰。 “葉盛昀的女朋友?!彼脑挶慌娽t(yī)聽見,大方清脆地自我介紹。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她梨頰微渦,語笑嫣然地補充,“前的,我們談了六年,去年和平分手?!?/br> 眼神挑釁。 陳熙彤和對方平靜對視。 她膚色白,鎖骨纖細,脖子又長,頗有些凌人的氣質(zhì),不遜于對方的驕矜,但她眼里有人。 比起輕蔑敵視,她更善于觀察,陰沉的,警惕的,不露聲色的。 不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足夠危險與膽寒。 她看了兩秒,轉(zhuǎn)身。 小戰(zhàn)士眼見苗頭不對,急忙把她攔下來,那樣子顯然更向著對方:“干什么啊嫂子!” 陳熙彤可不是好欺負的,說給對方聽:“去找你們領(lǐng)導談,換個主治醫(yī)生?!?/br> 對方在她背后婉轉(zhuǎn)道:“你誤會了,我不是她的主治醫(yī)生?!?/br> 披著無辜的外皮有意冒犯。 她步履未停。 小戰(zhàn)士又叫:“嫂子,你還去哪?。俊?/br> “付醫(yī)藥費?!?/br> 葉盛昀還在手術(shù)室里,她沒心情也沒工夫應付對方的好勝心。 兩個女人碰到一起,就別比誰清高了,比誰更難侵犯就夠了。 第4章 這次手術(shù),葉盛昀背上縫了得有幾十針,剛送進病房就被眾星捧月地圍了起來。后來來了一個大領(lǐng)導,肩上扛著了不起的軍銜,看他的眼神威嚴又關(guān)切。 之前出現(xiàn)過的女人不知什么來頭,竟能在首長面前說上話,但起碼的恭敬還是有的。 陳熙彤對這種一身正氣八面威風的人物有著根深蒂固的恐懼,那人一現(xiàn)身她就躲得遠遠的,等一干人背對著她在病房里軍姿標準地站成一排,她才敢扒在玻璃窗前偷偷地看。 葉盛昀時而嚴肅,時而笑得開懷,那種如魚得水的狀態(tài)是她從未見過的。 她看著十分羨慕。 見他應該沒大礙了,她懸著的心落了下來,去給這個病患買水果。 家里的水果通常是保姆定期從批發(fā)市場拿三輪車運回來的,她不了解行情,利索地叫老板給她稱二十塊的。 老板拿塑料袋一兜,往稱上放:“這就三十二了,我把零頭給你抹了,就給三十吧。” 她沒糾纏,也沒戳穿對方想多掙點錢的心思,遞出一百,跟老板閑聊:“您這生意好嗎?” 老板精明笑笑:“小本買賣,這軍區(qū)醫(yī)院來看病的都是當兵的,有點毛病都是上午出來下午趕回去,真生了大病,探望的人都是一伙一伙的,湊錢買個果籃,送人拿得出手,我這,怕城管喲?!?/br> 她笑眼盈盈:“巧了,我也怕城管?!?/br> 老板把錢點給她,一張不少,找完錢又多塞了一個給她,于心不忍地問:“提得動嗎?我再給你套個袋子?” “不用了?!彼@回沒笑,拎過來,舉重若輕。 ** 中國人民解放軍總醫(yī)院。 病房內(nèi)。 葉盛昀上半身捆得像木乃伊,就剩倆肌rou緊繃的大膀子露在外面。 一米八八的個子,受了傷仍雄姿英發(fā),可話多了不少。 “當時派了兩車人去他家慰問,五十多的老人拄著拐站在村口,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看見兒子骨灰盒,強忍著淚水要我們跟村里的人解釋,兒子是為國家犧牲的,不是干了壞事?!?/br> “那老人家怎么辦?”陳熙彤削著蘋果時不時搭兩句嘴,扮演他的忠實聽眾。 能怎么辦?“當親爹親媽養(yǎng)著,活著的時候稱兄道弟,人沒了,替他盡孝。” 陳熙彤在他面前坐著,總有種觀看感動中國頒獎禮的既視感。 主人公離自己的生活太遠,上效國家,下惠黎民,救人于危難之中,怎么聽怎么偉大,可故事枯燥,內(nèi)容晦澀,她并不能聽進去多少。 斯人已逝,出于尊重和景仰,她不好打破這么嚴肅的氣氛,只好逼著自己感同身受。 已經(jīng)快一個小時了。 剛才拎著東西回來的時候他戰(zhàn)友基本走光了,留了一個陪床。 他戰(zhàn)友聽見動靜,一回頭,急忙起身接應:“我的天哪!嫂子,這么重你一人提上來的?” 她呼哧喘氣:“路上歇了幾回。” “來來,快坐?!彼麘?zhàn)友把她請到板凳上。 她喘勻了氣就開始攆人:“你回去吧,我來照顧他。” 他戰(zhàn)友撓撓后腦勺,一副放心不下的樣子。 她揚著頭,一本正經(jīng)地勸:“你有自己的事吧,別耽誤了?!?/br> 他戰(zhàn)友猶豫一瞬:“那行,嫂子這里就交給你了,有事按鈴,護士就過來了,他還一瓶子液沒輸?!?/br> 她目送著那抹綠走的。 葉盛昀側(cè)著身子睡著了,擰著眉頭,睡得不是很踏實。 她紅著臉望了他一陣,拂去鼻頭的汗,用食指在他眉心輕輕劃了兩下,俯身在他額上親了一口,葉盛昀就這么被她折騰醒了。 手臂壓僵了,怎么都不舒服,索性坐起來,跟她聊天分散注意力。 興致勃勃給她講比武選拔,講在瓢潑大雨中怎樣在皮劃艇上擊中目標,講以軍人身份出境的唯一方式,講跟美國大兵斗智斗勇取得最終勝利。 說累了,口渴了,太陽落山了。 她就問:“部隊那么好,為什么要回來呢?” 說了半天的人突然沉默了。 他對所有人都是這么說的。 受不了那份屈辱了。 你為國為民任勞任怨,總有人覺得你是為了那點兒私心,專用通道不敢走,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