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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盟(1)15漠狼加入了姚林的隊伍。這個隊伍統(tǒng)共有十六個人,除了漠狼之外的其他人都是夏人。他們有的是被俘虜來的軍人,有的是被綁來做工的貧民,還有的是夏人仆役的兒子,從出生起就在給夷狄做牛做馬。這些人是姚林用十年時間在左都王的部族找到并拉攏來的。這十年,他一直頂著安達的名字、看似安分守己的活著?!鞍卜质丶骸钡拈_端是被漠狼挑斷了腳筋,這讓原本武藝高強、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使節(jié)“理所應(yīng)當”地變成了一副碌碌無為、心如死水的樣子。起先,左都王還想讓姚林入帳為他出謀劃策,奈何跛了腳的少年只顧自怨自艾,根本無心兵法,時間長了,夷狄王爺便絕了心思,把他打發(fā)到賬房做個賬房先生。做了賬房的姚林極其寡言,慢慢蓄起的胡須擋住了他不同于夷狄的人過于秀氣的臉龐。時間長了,左都王便徹底相信姚林已經(jīng)歸順,盯著他的人也開始懶散懈怠,而姚林就趁這個機會,為逃離夷狄、繼續(xù)西行做著準備……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動作,除了他的妻子,笙笙。“……笙笙?”說到笙笙時,姚林一行人站在一個小沙丘上圍著篝火休息。他們離開左都王的部族后一路西行,已經(jīng)越來越靠近西域,牧草漸漸變得稀疏,松散的沙地和遍布石頭的戈壁開始充斥視線。夕陽慢慢落山,其他的同伴們?nèi)齼蓛傻刈谝黄鸪愿杉Z閑聊,漠狼和姚林坐在一起,后者正拿著自己貼身的匕首,借著逐漸黯淡地天光小心地為姚林刮胡子,聽到笙笙的名字,他的動作頓了一下。姚林的手有點淘氣地把玩漠狼的頭發(fā),眨了眨眼睛:“對,就是她。她是個非常聰明的女子,倘若女子能夠上陣殺敵,必是一員不容小覷的大將。早在三年前,她就曾偷偷問我:你要離開了嗎?”“我并沒有否認,問她要告密嗎?她非常為難,對我說,突然理解了你阿娘當年殺死你阿爸的心情……”姚林說到這里,親昵地摸了摸漠狼的臉,任他在自己手心里蹭了蹭:“她問我,能不能為了她和兒子留下來,我告訴她,除非我死。她哭著對我說:早在相遇時,她就在我跟夷狄之間選擇了夷狄,現(xiàn)在又讓她選,她卻不知該怎么辦——我就跟她打了個賭?!?/br>“我對她說,三年之后我一定會逃離夷狄,但在這三年中,我會毫無保留地教導(dǎo)閣莫,讓他成為最年輕勇猛的夷狄騎士。待我從西域歸來之時,她可以讓閣莫帶兵來捉我——倘若捉到了,我就呆在夷狄做她的丈夫再不離開;倘若捉不到,那么閣莫也能把她照顧得很好?!?/br>“他不會捉到你的!”聽到這里,漠狼忍不住丟開匕首握住姚林的手。姚林眉毛一揚,似笑非笑:“本來是肯定捉不到的。他原本該是你的手下,你就算收到消息也絕不會放人十歲的侄子隨隊捉人……可你現(xiàn)在跑出了來。我與你打個賭,從你跑出來那天,笙笙就已經(jīng)驚動了整個部族的人,她會說你來抓捕潛逃的我,或者干脆說我們一起潛逃,然后把閣莫推舉出來作為臨時的副將,等我們從西域回來,他就已經(jīng)變成正式的副將也說不定——帶隊捉我的資格,必然是有了的?!?/br>漠狼聽得瞠目結(jié)舌,聽完直結(jié)巴:“我、我是不是又干傻事了?”姚林毫不客氣地點頭,捏他的鼻子:“傻子。”“……”漠狼的綠眼睛黯淡下來,他任姚林捏著,低頭輕聲說:“嗯,我是傻……直到現(xiàn)在,我都分不清你跟我說的話,到底有哪些是真,那些假的……我連笙笙都比不上……她還能助你逃離,我卻砍斷了你的腳筋……”“所以說你是傻子?!币α炙砷_了捏著他鼻子的手,捧著他的臉讓他直視自己:“你為什么要跟一個我根本不愛的女人比?至于斷了腳筋這件事你更不用內(nèi)疚,因為促成這件事的……正是我自己!”“需要向?qū)钦?,但不通武藝、不懂夷狄話是假,我初時不肯實言相告,一是因為我們相識尚短、二是我想留些后著。喝了你下藥的粥與笙笙圓房是真,對此渾然不知是假,我本有三五種“被迫”留在夷狄的方法,卻不想你聽笙笙的選了最糟的這種,就這樣耽誤了笙笙的大半生;慶幸與你相識是真,怨恨與你相識是假。我之所以那樣說,就是為了激怒你,讓你對我下狠手,使你取得左都王的信任,也使我的心如死灰、不堪重用名正言順……”姚林娓娓道來。漠狼聽得啞口無言:“你、你一直都在算計……這一切,都是按你的想法進行?你是主動留在夷狄的?”“那時候,留在夷狄是唯一的辦法。我們孤身二人絕無可能逃離夷狄,只有謀定后算,等待時機……只是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十年?!币α诌@樣說這,目光下意識向南望——那里是夏國的方向。漠狼又問:“那你又怎么確定,我最后還是會跟你走?”姚林收回視線,目光有點深沉,他頓了頓才說:“我沒打算帶你走的?!?/br>“我以為你喜歡夷狄,在那里找到了歸宿,舍不得笙笙,所以才會聽她的給我下藥……”“不是這樣的,”漠狼慌亂地打斷他的話,粗手粗腳地把他往懷里揉:“我不是舍不得她……是、是有一點,她是我meimei,我阿娘殺了阿爸虧欠他們……但我是為了你能活下來,我只想讓你活下來!你才是我的歸宿……這十年,我每天夜里都會夢見你……”“我知道。”姚林任對方這樣抱著,雙手慢慢在他的后背上撫摸,“我知道?!?/br>“姚林,雖然你不愛賭,但凈可以賭在我身上,我發(fā)誓再也不自作主張、事事都任你謀劃,我絕對不會讓你賭輸!”“哦,這個啊~我在都城諢號姚財神,是因為嗜賭如命,最擅以小搏大——不賭,怎么可能贏呢?”“……”16距離夷狄左都王部族二十多天路程的時候,新的使團隊伍里活下來的九個人都難得地睡了個好覺。當太陽升起來時,漠狼睜開眼,發(fā)現(xiàn)姚林偎在自己懷里,眉頭緊皺,似乎睡得并不舒適。他放輕呼吸,把姚林又往懷里抱了抱,心想:自從逃出左都王部族,他就日益憊懶了,初始的幾天還肯自己騎馬,后面便直接跟我共乘一騎,睡覺也是,原還裹著毯子睡在角落,現(xiàn)在每每醒來,都不知何時拱進了懷里……他這樣胡思亂想著,心底就不自覺地冒甜味,嘴角微微翹起來,又想:嗯,憊懶些也是好的,左右有我呢!日后高照,隊伍里的人們紛紛轉(zhuǎn)醒。大家到附近的綠洲找了個小水洼洗漱,換上了準備好的夏國衣衫,一起朝若諾國的水藍城走去。若諾國跟夷狄隔著一大片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