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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當(dāng)鋪,我沒說話,把玉佩拿給了柜臺后無精打采的掌柜。 掌柜掃了我一眼,不耐煩地接過我了的玉佩,玉佩到了他的手中后,他頓時有了精神,連腰板都直了幾分。 掌柜拿著玉佩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先是一臉喜色,隨即臉上又露出了難色,再然后他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了,又成了那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接著他給我報了個價。 這個價很高,但尚不足以支付澗碧的藥費。 我雖不知這玉佩到底值多少,但這時為了抬價,我就得擺出一副自家玉佩舉世無雙,皇家之物也不過如此的架勢來。 我假裝不滿道:“怎會只值這一點?你可瞧清楚這是什么玉?” 反正我不知道這是什么玉。 掌柜道:“這是假玉?!?/br> 我一驚,道:“怎會是假的?” 掌柜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道:“若是真的,你的腦袋恐怕早就搬家了?!?/br> “此話何解?” “這玉從質(zhì)地和式樣來看都是宮中之物。” 說到此,掌柜把聲音又壓低了幾分,道:“甚至……像是天子之物。但你想,這玉若真是天子之物,你一個平頭百姓攜著又是個什么罪名?腦袋怎么可能還在頭上掛著?所以這玉定是假的,只是仿得太真了,連我都差點被騙過去了。 掌柜這番話說服了我,同時讓我覺得我似乎猜到了爹的身份。 原來師父錯了,我爹他根本不是什么富貴人家,他娘的只是個仿造大內(nèi)之物的騙子,又或者是個偷盜宮中寶貝的小賊。 估計他當(dāng)年來我們這大山里只是為了避避風(fēng)頭,風(fēng)頭一過,他就下山了。 他天真地以為風(fēng)頭過了便可高枕無憂,可誰料法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最終他還是逃不脫去吃長期牢飯的命運。如此一來也可解釋為何這十八年來他再未回來尋過娘。 想到這里,我對我那素未蒙面的爹竟生出了幾分同情,也不知他是否還在人世。若他還活在牢里,也不知他今日的牢飯是否能多拿一個窩窩頭。 最終我和掌柜討價還價了一番,總算是湊足了錢。 醫(yī)館收到銀子后,澗碧立刻便被移入了單間,有張舒服的小床供它躺著,有人替它上藥,有人喂它服藥,一日三餐吃的還是上等的排骨,聽說就連喝的水都是什么農(nóng)泉水。 我看著這一切既欣慰又感嘆,可能我活一輩子也不見得有這待遇。 人不如狗,有時便是如此。 澗碧有了安頓之所,但我卻沒有,為了能在這京城里活下去,為了能贖回那塊玉佩,還為了能湊齊澗碧日后的醫(yī)藥費,我的當(dāng)務(wù)之急便是找份活計。 在一番打聽下,我得知京城有一條街叫五八街。 那條街上的店不賣東西,只替兩種人做兩件事,一是向想雇人的東家介紹干活計的人,二是向想找活計的人介紹東家,事成之后,店家再從中收取一小筆銀子,以作酬勞。 我隨意在這條街上挑了家店。進店后,店主很有眼色,一眼便看出我是找活計的伙計,而不是來招人的東家。 店主熱情地問我,想找個什么活計。 在這光天化日之下,若我說我想當(dāng)個殺手,恐怕只會將人嚇得直接報官,所以我只能說對店主說,我想當(dāng)個廚子。 店主又問了我?guī)讉€問題,當(dāng)他得知我是蜀地的人后,點頭笑了笑,隨后拿出了一張單子,上面寫著招個蜀地廚子。 當(dāng)我看到是哪戶人家要招人時,驚訝得差點站了起來。 我不確定地問店主,是那個小崔將軍府嗎? 店主點了點頭,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京城里崔府不少,可只有一座府邸被稱為小崔府。 那座府邸是一月前崔大將軍給他的愛女的。 男子成家后有府邸算不得什么怪事,可女子尚未出嫁竟能獨居一座府邸這自然是一件十分古怪的事。 這樣古怪的事發(fā)生在了當(dāng)下,可世人卻絲毫不覺古怪,反倒認為理所當(dāng)然。 因為那座府邸是給崔靈的。 世人常說,皇帝的公主有很多個,可崔大將軍的女兒只有一個。 崔靈,崔大將軍唯一的嫡女,岳老丞相唯一的外孫女。 她從出生那日起便注定了不凡,據(jù)傳她出生那夜,天象異變,黑夜中竟顯紫光,崔府中還有不少下人聲稱聽見了鳳鳴聲。 那晚欽天監(jiān)的官員更是忙得不可開交,將那星象觀了觀,將那異變查了又查,方才敢入宮向皇帝報喜,直言崔府此女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鳳命,將來的天子若娶了她,必對國運大有助力,是天下之福,蒼生之幸。 言而總之就是,娶娶娶,不娶不是好皇帝。 皇帝聽后龍顏大悅,立刻為他將來要立的太子向崔將軍定了個娃娃親。 那年,皇后正當(dāng)有孕,太醫(yī)們也都說皇后娘娘此胎定是皇子。 久不得子的皇帝更在皇后的床榻前激動地許諾道,若此胎是皇子,朕必立他為太子。 太醫(yī)們說得沒錯,皇后懷的的確是皇子,只可惜臨盆之日皇后難產(chǎn),好不容易將龍?zhí)フQ了下來,可那皇子生下后哭啼了幾聲便再也沒氣了,而床榻上的皇后本就體弱,得知愛子身亡,更是憂思成疾,沒過幾日也去了。 自此之后,后宮妃嬪所生的也大都是公主,去年好不容易有人生了個皇子,可那皇子還未到百日竟又夭折了。 終于,在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默許下,崔靈的這份婚約就落到了皇帝唯一的親侄子,內(nèi)定的下任天子晉王世子頭上。 這些年來,坊間就有好事之人說,皇帝生不出兒子就是因為這只鳳凰太強了,不是真龍的遇上只有被克死的份,就算是真龍出世也只能乖乖地被壓著。 我在鎮(zhèn)上聽完這些故事后,只問了師父一個問題。 我問師父,你信這些命理玄說嗎? 師父說她不信,但她又說越是身處高位之人越信這些。 若只是因這出身和那些玄說,那她崔靈也不過是個貴女吧了,算不得傳奇。 說書先生口中的“傳奇”二字常常會跟江湖掛上鉤,崔靈也不例外。 崔靈從小體弱,八歲那年差點便進了鬼門關(guān),崔將軍四處求醫(yī)問藥,可天下名醫(yī)都對崔靈的病束手無策。 正當(dāng)崔府都要準備辦白事時,崔將軍的好友清北派掌門出手了。 清北派的掌門親自到了崔府,對崔將軍說,清北派的心法或許可救她一命。 崔將軍救女心切,便讓掌門將崔靈帶回了清北派修行,這一修行便是十年。 十年的時間,崔靈早已從病弱千金成了清北派的門面弟子。 因她是掌門的親傳弟子,按輩分,清北派七大長老中有四位是她的師兄師姐,清北派里的一大半的弟子都要喚她一聲小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