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憲兵？”舞臺總監(jiān)看了一眼膝蓋上的。這只是水州當?shù)氐男蠹?，消息應該不至于傳到水州以外?/br>
“你整整兩天沒有回復我的消息，我怕你出了什么危險，就和格拉菲拉一起來水州找警察報案，他們說你是被憲兵拘留了，我們只能回去?！彪娫捘穷^用俄語說了些什么，隨即傳來女人的歡呼聲，“我們回家以后，格拉菲拉一直在向圣母祈禱，求她保佑你平安?！?/br>
爹不是親爹，發(fā)現(xiàn)舞臺總監(jiān)失蹤八小時，就跑到駐軍軍營里去鬧。兄弟不是親兄弟，發(fā)現(xiàn)她失聯(lián)兩天，就跨越半個帝國特意跑到水州來。所以平時他們再怎么鬧騰，舞臺總監(jiān)都認了。“我沒事。順便替我謝謝格拉菲拉，她的圣母顯靈了?！?/br>
“你怎么會被憲兵拘留？就因為一出戲？水州離京畿那么近，駐軍竟然無法無天到搞言論管制？”

“拜托，怎么可能是因為言論管制？”舞臺總監(jiān)一邊說，一邊吃手里的關東煮，“這里是帝國，又不是中南聯(lián)。”

“那是因為什么？”

舞臺總監(jiān)想了一下，拍下報紙上的報導發(fā)過去：“你自己看吧?！?/br>
頭版頭條以特大號字體寫著“特大號丑聞！——養(yǎng)兵千日，用兵何時？且看水州駐軍應對恐怖分子，如何丑態(tài)百出”，內(nèi)容則是夸大其詞地描述丹露劇院遭到恐怖襲擊，駐軍的兩個團長當時都在場，卻連會把名叫“□□”的興奮劑當做真正的□□用于下毒的白癡恐怖分子都抓不住，就抓了劇院里兩個無辜的日裔華人工作人員，當做恐怖分子的同伙□□拷問，妄想屈打成招。最后所幸天道昭昭，無辜者冤屈得雪后，還不計前嫌地幫助駐軍擊斃恐怖分子，水州才得以太平，不用繼續(xù)生活在逃竄的恐怖分子的陰影之下，然后就是長篇大論地討論這是否預示著一場針對日裔華人的種族迫害，以及駐軍是否還有存在的必要。

電話另一頭不斷傳來俄語的交談聲，應該是在翻譯報紙上的報導，女人的聲音不斷發(fā)出驚呼：“兩個日裔華人被抓了？劇院除了你以外，還有別的日裔華人嗎？”

“有啊?！蔽枧_總監(jiān)一邊說，一邊艱難地與切得太大塊的蘿卜“搏斗”：“管音效的小澤，管吊索的海老名，搶妝師加藤，服裝師助理內(nèi)海，電工山崎……”

“那么多？”電話那頭有些意外。

“日裔華人本來就大多只能在社會底層找份夠糊口的工作罷了，到處都有玻璃天花板，所以憑我爸的演技，還到退休都只是個替角。”舞臺總監(jiān)發(fā)出一聲嗤笑，“你以為我們?nèi)巳硕际谴筇镌?？穿著十二單來劇院，買頭等包廂的票卻不看戲，還連好好地坐在座位上都不肯，拿著村正砍人，一直砍到舞臺上?！?/br>
“不過也多虧她這么鬧騰，你臨機應變的結尾比我原本設想的還好。我們可以根據(jù)這個修改一下結尾部分……”

舞臺總監(jiān)發(fā)出不滿的干咳。

“話說回來，其實玻璃天花板也沒你想象的那么明顯，你自己不就做到舞臺總監(jiān)了嗎？‘劇院里的女王’?！?/br>
“那是因為上一任舞臺總監(jiān)在演出剛開始的時候猝死，我用portal上的變聲程序冒充他主持大局，一直到演出結束后，才有其他人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死了，所以老板讓我接替他，成為新的舞臺總監(jiān)。要不是這事，我到現(xiàn)在還只是個跑腿的助理而已?！?/br>
電話另一頭意識到扯遠了，清了清嗓子：“那么被抓的兩個日裔華人是你和哪一個？”

“我爸?！?/br>
電話另一頭嚇了一跳：“鬼冢叔叔不是已經(jīng)退休了嗎？”

“孩子沒娘，說來話長?！蔽枧_總監(jiān)抓起掉到眼睛前的劉海攏到腦后，“知道演出快結束的時候，發(fā)生恐怖襲擊了吧？”

“嗯，我都看到了。你問鬼冢叔叔，如果你被駐軍綁了，他會怎么樣，鬼冢叔叔說會去炸軍營……”電話那頭倒抽一口冷氣，“當時好像有個軍官就坐在你身后?！?/br>
“對，那個是駐軍裝騎團的團長?！蔽枧_總監(jiān)臉上浮起猥瑣的笑容，“長得真帥，男版羅莎·貝拉那種帥……”

電話那頭一陣無語：“我說kiseki，你就別發(fā)花癡了好嗎？就因為你們用來為舞臺劇演出醞釀情緒的一個假設，他都把你們關了一個星期，還拷打，你還覺得他帥？”

舞臺總監(jiān)妄圖壓下上揚的嘴角：“其實還真不能完全怪他，是我爸入戲太深，以為我像歌劇里的女主角一樣被駐軍綁了，于是真的跑去軍營鬧?！?/br>
“事實上呢？”

“事實上，我是和另一個軍官去開房了?！蔽枧_總監(jiān)猥瑣的笑容壓都壓不住，“雖然級別稍微低了點，是個中校，但是長得比那個帥哥團長還帥?！?/br>
“唔……”電話那頭沉吟片刻，“你所謂的‘開房’，是又和他玩了一晚上的‘日本叛軍拷問俘虜’吧？”

“不然呢？開房還能干別的什么嗎？”

電話那頭嘆了口氣：“自從認識你以后，我從來不曾如此慶幸自己是個直男。”

“得了吧，你個喜歡被格拉菲拉用褻具爆菊的偽直男?！?/br>
“唉唉唉！”電話那頭表示抗議，“我喜歡用特定的方式和自己的女朋友完成‘生命大和諧’，并不意味著我可以接受與男性發(fā)生關系?！?/br>
“對了，給你看看啊，就是這個帥哥?！蔽枧_總監(jiān)興致勃勃地翻出一本畫冊，一張一張拍下來發(fā)過去，“看，帥不帥？”

電話那頭被參謀長的慘樣嚇得寒毛倒豎：“你這樣拍軍人的□□傳播，真的好嗎？還是個高級軍官?！?/br>
“讓我拍照的是憲兵團女軍官，收集照片裝訂成冊的是西南軍總司令的女兒，做完以后不但送了我一個樣本留念，還有稿酬，剩下的她們自己放在商店里賣錢。駐軍那邊也收到樣本了，還有我們?nèi)ネ娴哪羌仪槿ぞ频甑睦习濉覄傊涝瓉砟羌仪槿ぞ频赀€有隔壁的‘老板越兇越好吃’是軍屬開的。你和格拉菲拉來的時候，去玩過了嗎？那里吃東西超贊，價錢也便宜……”

“你被關在憲兵團里面，不知道是不是還放得出來，你覺得我們在水州的時候，有心情去觀光旅游嗎？”

“好兄弟……下次你們來水州，我請你們?nèi)ネ?。”舞臺總監(jiān)拍胸脯，“西南軍司令那兩個女兒給的稿酬真不少，請你們在水州玩一圈綽綽有余?！?/br>
電話那頭還有些擔心：“你確定如果出了事，那個什么司令保得住你？我好像聽當兵的熟人說過，西南軍的司令在軍中其實沒什么威信?！?/br>
“司令也是將軍吧？”舞臺總監(jiān)一拍膝蓋，“你是沒見過，那些個將軍有多威風。我不是‘失蹤’了一晚上嗎？我爸以為我被綁架了，跑去軍營。帥哥團長怕他真的帶著□□去，讓人給他全身安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