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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虜之重任,難免會有兵戎相見之時,卻是誰都不愿看到的。”鄭品之聞言面色稍霽,仔細診斷后搖頭嘆道:“他應是勉力提氣之際陡遭重擊,傷了臟腑。加之他傷過的脈絡本就弱于常人,內(nèi)腑一傷,氣血淤堵經(jīng)絡,強行運氣療傷只能加重脈絡的負擔,終至斷絕?!?/br>司馬逸倒吸一口涼氣:“這可如何是好?!”鄭品之抬頭看了司馬逸一眼,見他毫不掩飾關切之情,想起之前的種種傳聞,暗暗搖頭道:“他積傷甚重又數(shù)度嘔血,氣血兩虧之下自無余力行氣運血。當今之際唯有先補血養(yǎng)氣,待氣血足時方可疏通經(jīng)絡?!?/br>靳白想起李章被穆嚴禁制功力后的狀況,躊躇著征詢道:“依徒孫看來,他如今的情形與當初被穆將軍封禁內(nèi)力時差不多,不知可否請穆將軍以解禁手法為他疏通?”鄭品之搖頭道:“同樣是堵,穆將軍封禁的只是幾處關鍵xue位,自然可以反手解開。他如今卻是多處脈絡同時淤堵,便如河道淤塞,一旦大水急至則河堤堪危??!”靳白聞言看了司馬逸一眼,見他的面色愈加陰沉,連忙安撫他道:“李章當初既能自行解禁,應是另有奇遇。依他的性子,不會主動假人以手。宋姑娘肯定知道內(nèi)情,只是現(xiàn)下她傷后受寒,病勢亦是沉重,不如等她康復些再去詢問,免得關心則亂病情反復,反是影響到李章?!?/br>鄭品之遂不再多說,與靳白一起商議了調(diào)理李章的藥石之法,安置在一處僻靜的民宅中。靳白親自選了個老實禁衛(wèi)與自家干練的管家娘子扮成房東母子,就近照顧李章與芷清。李章不肯再見靳白后,因鄭品之亦時有勸和之說,對他也客氣疏遠起來。鄭品之乃一代名醫(yī),何曾被人如此輕慢過,只道李章是乖僻無情之人,不快之余也不再堅持,適逢年節(jié)已近,遂不再親自前往探病。靳白見狀亦是無奈,好在芷清康復得不錯,便唯有將一應藥材準備妥當,將希望寄托在芷清身上了。新年臨近時芷清的身體已恢復了八成,李章再提離開的打算,芷清盯著李章始終蒙著面具的臉堅持要為他探脈。李章隨意地笑道:“meimei才歇了幾天,就等不及要行醫(yī)了?”芷清正色道:“趙大哥當日拿著繡囊進山找我,我一時心亂中了容燮的詭計,讓哥哥擔心了!如今我已大好,哥哥就算未曾受傷,那么些日子的辛苦征戰(zhàn),便是個好人也難免疲累,何況哥哥還是身子有損的!”芷清說得認真,人更是不依不饒地貼近來,李章邊躲邊打岔道:“meimei應知我不喜這里,我們先離開再說可好?”“那你取下面具讓我瞧瞧!”“出了城就取?!?/br>“哥哥!”芷清急了,“這些日子你日日蒙著面具,說是不愿惹事,其實是不想被我看出端倪吧!你若要我安心,就讓我探一探脈!”芷清的拗脾氣上了來,李章知道躲不過,只好取下面具看著芷清說:“不過是經(jīng)脈又被封禁,內(nèi)息不通罷了。我們回去木彝山,由得meimei怎么醫(yī)都好,此處卻是多留一日我便擔心多一日,就算能醫(yī)我也不得安心?!?/br>芷清甫見李章臉色已是心驚,及至把完脈更是雙目含淚,抖著唇問:“他……哥哥為他拼命至此,他竟對哥哥不聞不問么?!”李章?lián)u頭:“是我不想再和他們有所牽連。只是留于此處我已無法安眠,哪里還敢讓他們近身?!彼f著苦笑了一下,“是我不敢信他?!?/br>芷清咬緊唇,仔細又探了回脈,對他雜亂無序的脈象束手無策,不禁跺腳恨道:“叔叔給的藥都落在了容家莊,這可如何是好!”李章見芷清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愣了一下才寬解她道:“當日我被師傅封了內(nèi)力,不過比平時單弱些許,不妄動內(nèi)息并無知覺,meimei又何須擔憂至此。左右只是和從前一樣,我不再與人動手就是。”芷清終于哭出聲來,卻拉著李章用力點頭道:“我們回木彝山!”兩人當下就收拾行囊,不過是幾件換洗衣裳,幾瓶常用丸藥,李章去灶間拿了幾個饅頭,就和芷清相扶而出。其時院外巷外的閑雜人物早被清理干凈,房東大娘再三挽留,見李章與芷清堅持要走,只得送到門外,卻在兩人說話時禁衛(wèi)已回宮中通知了靳白。靳白聽說李章執(zhí)意要離開京城,呆了半晌拍案而起,徑自跑去演武場把正與禁衛(wèi)過招的穆嚴硬拖了出來。靳白拽著穆嚴直走出正陽門,始終黑著臉一聲不吭,穆嚴終于不耐煩地摔開了他。“你這是干啥?拉我出來又一聲不吭的,我可不懂你的歪歪腸子!”“李章要走了!”“……去哪?”“不知道!”“皇上應允的?”“不知道!”穆嚴生氣了:“未得皇上允可他怎能擅自離開?!”靳白的臉更黑了:“你看不出皇上想留又不敢留他嗎?這么大的功勞都沒有封賞,不是不想封,而是不敢封!你這徒弟的脾氣倔起來比石頭還硬,你是他們兩個的師傅,就沒想去解開這個套?”穆嚴干咂了幾下嘴,喪氣地尋塊石頭坐了下去,悶聲道:“我教不出這樣的徒兒!”靳白逼近追問道:“你當真不想再認回他了?”穆嚴頓住,隨后梗著脖子堅持道:“這樣的徒弟我可不敢要!”靳白氣得窒住,手指虛點著他好一會,甩袖離去。他縱馬追出城門,暗衛(wèi)給他指了方向,跑出不遠就見二人坐在路邊,邊歇息邊低聲商量著什么。他躍下馬來,細細打量李章,見他依然面色澹白身形單薄,仿佛又回到了從前的模樣,心里一陣刀絞似的疼。李章聞聲抬起頭,見是靳白追來,微微蹙起了眉,起身向他行過禮,淡淡地問:“靳大人是來追我們回去?”靳白頓了一下,咬牙發(fā)狠道:“是!”李章越發(fā)蹙緊了眉峰,冷聲質(zhì)問道:“莫非大人也要食言,強迫李章回去了?”靳白避而不答,轉向芷清沉聲說道:“宋姑娘可曾替他瞧過脈?依靳某拙見,他的身子并未恢復到可以遠行,不知宋姑娘可有仔細斟酌?”芷清偷偷看了眼李章,咬緊嘴唇不肯應聲。李章護住芷清嚴詞正色道:“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大人無需多言,信守承諾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