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3
在意義。可是,當(dāng)他最后完成了這項工作時,他已并不在意靳白會如何看待自己?;蛘哒f,他已不在意靳白到底是將自己當(dāng)做只會妨礙司馬逸的男寵還是當(dāng)初那個受到他鼓勵的侍衛(wèi)。他在這一刻已真正拋棄了那兩個身份,活著,做自己。因為他能夠。李章改裝成佝僂老婦躲開追捕后,又小心地連續(xù)改換了幾次裝束,才隨著出城的人流離開了云南。離開木彝山的這段日子,他擔(dān)心連累芷清和金益,凡事十分小心,加上除了大量的情報分析和需要他不斷調(diào)整的調(diào)查指令外,他還要應(yīng)付暗衛(wèi)對自己的追蹤和反調(diào)查,有時甚至要連換幾個地方,變換幾次形貌才能把需要做的事情做完。他心里緊繃的弦始終都沒松過,自然也就食不甘味睡不安寢,勞心又勞力的結(jié)果,就是終于完成時,已將芷清辛苦調(diào)理出來的成果又賠進(jìn)去不少,整個人又瘦了一圈。但他的心情卻是從未有過的輕松快意,比任何時候都想念芷清,全然不知疲憊地連趕了好幾天的山路,直到見到那個窩棚,直到看見芷清的身影,才覺得一直空懸著的心慢慢落到了實處。他緩緩笑了起來,笑容純澈而明朗,照亮了暗沉的天空。芷清就在這樣的笑容里,抑制不住地紅了眼眶。李章當(dāng)日決定去查案時已聯(lián)系到在莫家聽到的情況,將芷清和孩子安置在打獵休息的窩棚里,另請其他人向金益報了平安。金益其時也已經(jīng)察覺到有人在監(jiān)視自己,見狀便不主動去找芷清,仍如平時一般過自己的日子,只是拜托相熟的獵戶照應(yīng)芷清。芷清雖然滿心牽掛,知道自己不宜亂動,便只是在附近尋些草藥調(diào)理孩子,自己謹(jǐn)記著李章的叮囑,盡量不與旁人接觸。她天天都盼著李章回來,等到真的看見了,又以為是在夢中,直到阿寶怯怯地過來捉住她的衣襟,她才醒回神般一把抱住了李章,把頭悶在他懷里隱隱啜泣了起來。李章明了芷清的焦急和擔(dān)心,看她哭得壓抑,也是有點難過,攬著她的肩輕輕拍撫,故意逗她道:“早知道m(xù)eimei見了我就哭,我也不急著回來了。”芷清聞言更惱,用力敲了下被自己抱住的后背,手下的觸感讓她心里又痛了幾分,說的話就帶了些置氣的成分:“不去……就好了,這么驚怕的日子,好難熬……”李章知道芷清說的是氣話,笑著在她耳邊輕輕地說:“可是值得?。∵^些時候,阿寶家的事就能討回公道了!”“真的?”芷清抬起了淚眼。李章含笑點頭,清減了許多的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芷清愣了一會,突然揚(yáng)聲叫來阿寶,讓他給李章好好磕三個頭。阿寶不明所以,睜著圓溜溜的眼睛,聽話地磕了頭。芷清蹲低抱著他,對他輕輕地說:“阿寶還記得這個哥哥嗎?若是上回沒記住,這回可要記住了。阿寶爹爹姆媽的仇,哥哥替你報了!”李章有些吃驚地看著芷清:“你就這么信我?”芷清認(rèn)真地點頭:“哥哥說的話,芷清一直都信!”李章帶著芷清和阿寶回到金益的住處。金益有些愕然,芷清也有些不安,李章沖他們安撫地一笑,出門在監(jiān)視者的眼皮底下,東砍兩顆樹西挖一個坑,再把砍下的樹四下里重新“種”下,監(jiān)視的人明知有鬼卻就是不明所以,只好拼命去記李章動過的地方,卻是越記越亂。芷清坐在門前一邊摘菜一邊看著李章忙碌,也是十分好奇,見李章滿頭大汗地回來,起身取來布巾為他擦拭,到底忍不住好奇,小聲問他:“哥哥這是在干什么?哪有當(dāng)著人面做陷阱的。”李章又是一笑,卻笑得自信而促狹:“做的就是不怕人看見的陷阱?!?/br>芷清意料之外,再次感覺到李章與前不同的變化,不禁有些踟躕地訥言起來。李章好笑地點了一下她的鼻子:“meimei不信?可惜不能演給你看?!?/br>芷清仍然有些愣愣的,眼神卻越來越柔和,軟得像潭里微微蕩漾的碧水,直要將人拖入的旖旎沉溺。李章驀然紅了臉,失措地僵了動作,目光滑走又再移回,三番兩次過后,依然找不到想說的話,呼吸卻漸漸急促了起來,看著芷清越來越沉溺的神情,終于忍不住伸手環(huán)住了她。芷清驀然撞入李章的懷中,聞到他身上微有些濃烈的男性氣息,心神更加蕩漾。她微微閉上了眼睛,在李章擂鼓般的心跳聲中,慢慢安下了心。敞開的屋門內(nèi),阿寶瞪大眼睛看著他們,小狼崽靜靜地跟在他的腳邊。晚上,一家人圍在火塘邊吃飯,李章把調(diào)查到的事大概說了,金益沉著臉,握著酒杯的手越捏越緊,卻沒再像往時那樣忿然怒罵。他看了眼埋頭吃飯的李章,又看了眼正照顧著阿寶吃飯的芷清,輕輕嘆了口氣。“你們,還是盡早走吧?!?/br>芷清一驚,抬頭看著金益,不解地問:“叔叔不和我們一起走?”金益輕輕地?fù)u頭,神情有些淡淡的悲涼:“我老了,不想再過東躲西藏的日子了。他也不至于為難我這么個老人吧!”“可是,叔叔年紀(jì)大了,芷清怎能放心?”“傻丫頭。你若是嫁了人,一樣也要離開我的?!?/br>“叔叔!……”“好了,莫爭了。趁著京城里的人還未來,你們早些離開吧!”芷清愣愣地盯著手中的碗,求援地看向李章。李章早已想得明白,這時便對他們說:“先不用急。看外面的情況,我們這時離開,反倒是驚動了他們。東平寨事后,他們已收斂了許多,這時候,應(yīng)不至于主動來找我們的麻煩。等欽差一到,他們就更顧不上了。至于說京中來人……,我布的陣足以抵擋到我們離開。明天我再進(jìn)山確認(rèn)下藏身之地與離開的路徑,就算他知道了我在這里,也未必就能抓到我!”李章說話間修眉輕揚(yáng)眼神冷冽,臉上帶著自然顯現(xiàn)的傲然自信,看得芷清兩眼也放出光來。金益見狀也有些愣神,正想再說些什么,就見從未開口說過話的阿寶突然呆呆地跟著說了一句“抓……到”,隨即驚恐萬分地死死抓住芷清的衣擺,渾身抖得像篩糠一樣,嘴里斷斷續(xù)續(xù)地叫起了“爹爹”、“姆媽”、“哥哥”。金益一看就知道孩子因大恐懼被閉鎖的記憶重新回來了,取來針包在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