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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嘉芙卻素來喜愛干凈,從前在娘家或是京城,夏日天天沐浴,冬天最少也是兩天泡一次澡,但到了這里,洗澡卻成了個難題。雖然有了浴桶,但頗占地方,叫本就不大的屋子顯得愈發(fā)窄小,轉(zhuǎn)個身都要磕碰,且廚房離住的屋子也遠,燒出注滿大半個浴桶的熱水送進屋里,本就不便,也沒法添續(xù)熱水,這樣的天氣,往往倒進去,沒片刻就涼了,出來人都瑟瑟發(fā)抖,只合匆匆擦身,總覺洗不干凈。這里的冬季,非常漫長,要到三四月,天氣才能慢慢轉(zhuǎn)暖,還有幾個月的嚴寒。倘能舒舒服服泡個熱水澡,倒真成了一種奢侈。 正月里,料場也是空閑無事,裴右安便從城里找來泥水匠,打通兩間屋,將隔壁那屋從中一分為二,前頭筑了一個爐灶,后頭用作浴房。又叫來鐵匠,多給了工錢,叫照著自己畫出的圖紙,加緊燒制鐵管。那管子彎彎曲曲,匠人從前也沒燒過,不知什么用的,但主家指定要了,且不怕費錢,便也不惜工本,加緊做出模具,試了幾次,沒幾天,就送來了裴右安要的管道,裴右安用管子連接了爐灶的出水孔,另頭引入浴房,每次洗澡,只要在爐灶里起火燒出熱水,在浴房那頭打開木塞,熱水便源源不斷地流入,更方便的是,邊上還有一條通冷水的管子,冷熱調(diào)和,想泡就泡多久。 有了這個新的浴房,不但徹底解決了嘉芙洗澡的問題,也方便了住邊上的兩個丫頭來取用熱水,更不必抬來抬去地送水,浴室完工的這天,三人都很高興。唯獨老丁家的丁嬤,起先見裴右安忙忙碌碌,還花大錢請人做那些東西,以為要用作什么大用場的,最后發(fā)現(xiàn)原來不過是要給夫人弄個能洗澡的地方,看的目瞪口呆,咋舌不已。 這天晚上,外面又飄起大雪,屋子里卻春意融融。嘉芙第一次用新的浴房,十分順利,泡完熱水澡出來,渾身毛孔舒張,肌膚泛出粉嫩的淡淡粉紅顏色,人躺了下去,裴右安坐于床尾,幫她揉搓生了凍瘡的腳背。 嘉芙夸他:“沒想到裴大人連這個都會,太能干了?!?/br> 裴右安微笑:“美人新浴罷,芙蕖酥馥開。只要我的芙兒滿意,我必傾盡所有?!?/br> 嘉芙知他在調(diào)侃自己,且“傾盡所有”,聽起來總讓她忍不住想歪,臉都熱了,胸口下也噗噗地輕跳,咬唇道:“你這人越發(fā)的不正經(jīng)了,從前我怎不知道?!?/br> 裴右安凝視著她宜嗔宜羞的一張嬌面,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許久不再有過的沖動,柔聲問道:“腳還疼癢嗎?” 嘉芙搖頭:“好多了?!?/br> 裴右安便命她側(cè)身朝外而臥,塌下腰肢,微曲一腿。 嘉芙見他目光閃閃地望著自己,又親自擺弄著她的身子姿勢,以為他突然來了興致,想和自己換個姿勢來,心跳愈發(fā)快了,又有幾分期待,頰泛紅暈,卻乖乖地嗯了一聲,又悄悄瞥了眼門的方向,戳了戳他,低聲提醒:“大表哥,門還沒上閂呢……” 裴右安一怔。 嘉芙這回來尋他,隨身所帶的行李并不多,但其中一口箱子,裝的卻全是他的書和這種地方便是有錢也買不到的上好文具。澄泥硯、松煙墨、八寶文具匣,還有不少上好的宣紙和花筏。 她知他從前無一日不讀書,是怕他在此地心無所依,這才特意帶出這么一口沉重的箱子,跋山涉水而來,用心之苦,用情之深,叫裴右安只覺粉身也難報答萬一。起先其實只是見她出浴后,姿態(tài)嬌媚,頗是撩人,忽然起了多年來再未曾有過的興致,想替她畫一幅美人臥榻像而已,忽被她提醒閂門,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再見她含羞垂眸,連耳朵尖兒都微微泛出嬌羞的粉嫩顏色,頓時明白了,忍住笑,輕咳一聲,附耳低聲道:“芙兒可想為夫那樣待你?為夫方才只是想替你畫幅像而已?!?/br> 嘉芙一愣,抬眼,見他望著自己,一副極力憋笑的樣子,這才知道自己想岔了,臉頓時漲熱,哎呀一聲,雙手捂住臉,翻身便趴在枕上,壓住了臉。 裴右安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心中只覺愛極了面前的這個女孩兒。 隨了那夜她的到來,這間原本昏暗寒冷的舊屋,亦是變得如此溫暖而明亮。 他壓了上去,抱住她的肩膀,親吻她的后頸和后背,唇移到她的耳畔,含住她guntang的嬌嫩耳垂,呢喃低語:“芙兒今夜想我怎樣對你?” 嘉芙扭著身子不讓他親,裴右安很快便被她燃著了,還何來再有什么心思去畫畫了,又被她方才的奇思異想給勾的心癢,便命她像方才那樣躺好,自己要試上一試。 嘉芙這回哪里還肯乖乖聽話,面龐紅紅的,搖頭不肯。 裴右安佯沉下臉:“先前你自己說的,要對我好?!?/br> 嘉芙委委屈屈地閉上眼睛,氣道:“隨你啦,你自己來!你就欺負我!” 裴右安被她這欲拒還迎的小模樣給勾的神魂顛倒,抱著她躺了下去便要擺弄她,卻聽外頭傳來一個聲音:“裴大人,棗馬要生啦!” 嘉芙立刻睜開了眼睛。 “快去看看!” 她露出驚喜的笑容,一把推開他,從床上爬了下去,飛快地穿著衣服。扭頭,見裴右安還躺著不動,懶洋洋的一副樣子。 “快些!” 這母馬,早不生,晚不生,偏揀在這時候生,也實在是…… 裴右安暗嘆了口氣,只得下了床。 嘉芙本來很是怕冷,到了這里后,卻天天要去看看那匹母馬,現(xiàn)在聽說它要生了,心急火燎,匆匆穿了衣裳,轉(zhuǎn)了個身,打開門,撇下裴右安就往外跑去。裴右安急忙追了上去,一把將她抓了回來,拿了件厚氅罩住她,替她結(jié)好領(lǐng)口的系帶,又給她戴上帽子和手套,裹的嚴嚴實實,這才冒雪,兩人朝馬廄而去。 天氣嚴寒,馬廄雖已堵了所有的破風(fēng)口,但這母馬懷著小馬駒,嘉芙總怕它冷,入夜在它馬廄外燃了個馬糞爐,進去后,里面也暖暖的,墻上已經(jīng)插了照明的火把,那母馬自己躺在了干草堆上,正在努力生產(chǎn)。 聽到母馬要生了,老丁夫婦,楊云那些人全都跑來圍觀,檀香和木香起先害羞,不敢過來看,后來見嘉芙也去了,急忙也跑來看。 嘉芙站在廄門外,緊張又期待地等著小馬駒的降生,終于,看到馬臀后推擠出了一條小馬腿,驚喜不已,睜大眼睛等著小馬駒的出世,可是那只小馬腿卻一直卡在了那里,始終出不來。母馬似乎漸漸沒了力氣,躺在那里,肚子一起一伏,不住地喘息。 嘉芙抓著裴右安的胳膊,嘴里念叨著:“怎么辦?怎么辦?它好像沒力氣了!” 裴右安安慰了她幾句,脫了外衣叫她拿著,自己進了馬廄,喂母馬吃了兩把麥子,撫揉它腹部片刻,隨即洗了手,來到馬臀之后,試探著,慢慢地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