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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來,應是剛探完老夫人的,一眼看見了她,便停住腳步,雙眼定定,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再挪不開了。 裴修祉前些時候含羞帶恥,抱病不出,嘉芙嫁過來第四天了,這才第一次遇到。見他面皮蠟黃,兩眼無光,早沒了從前那種意氣飛揚的公子風度,雖玉帶華服,也掩不住滿身憔悴。 嘉芙不過略停了一停,便繼續(xù)朝前走去,到了近旁,見他不向自己見禮,便如沒看見一樣,帶著身后檀香木香,從他身旁徑直走過。 “芙妹……” 耳畔傳來一道顫抖的低微聲音。 嘉芙恍若未聞,繼續(xù)朝前走去。 “芙妹……” 裴修祉竟又道了一句。 檀香木香相視一眼,急忙跟上嘉芙,緊隨在她身后。 嘉芙停住腳步,轉過了頭,見裴修祉雙目癡癡望著自己,一臉深情被負的失落模樣。 倘若不是有過前世經歷,單單看他今日這境地,倒還真有幾分值得同情之處。 偏嘉芙知道,自己前世經歷的這第一個男人,便如一條可憐蟲,又可恨,又可笑。 “二弟,從前我雖叫你表哥,但女子出嫁,便以夫家為大。如今我是你的長嫂了,你見了我,不叫長嫂,倒也無妨,但我的名,也是你能叫的?” 裴修祉嘴角微微抖了一下。 “往后都是一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你敬我一尺,我便敬你一丈。望你記住我方才的話,我便當你是一時失口?!?/br> 嘉芙說完,再不看他一眼,轉身入了院子。 第48章 玉珠聽外間婆子喊了聲大奶奶,忙挑起門簾,快步遠遠地迎了出來,到了近前,笑著朝嘉芙問了聲好,一邊傍著她朝里去,一邊湊過來低聲笑道:“正要去大奶奶你那里傳個話呢,不想你人已來了。大爺今早出門早,過來時老夫人還沒起身,就叫我跟老夫人說一聲,說他昨晚為預備今日面圣的一起公事,在書房里留遲了,累大奶奶你也跟著熬了大半宿,早上過來要晚些了。老夫人方才正打發(fā)我過去,叫你再睡遲些,不用來了呢?!?/br> 玉珠雖是黃花閨女,但二十出頭的年紀,應曉得些人事了。嘉芙自己心虛,見她笑容滿面,疑心她猜到了什么,忍不住想象裴右安今早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汗顏,更不知裴老夫人聽了會如何做想。只是自己遲都遲了,他話也說了,強忍著臊進來,玉珠替她打簾,進去見老夫人坐在一張小炕桌旁,辛夫人和孟二夫人都還在里頭,辛夫人面色不大好,似乎正在說著什么,嘉芙一進來,就停了口。 嘉芙問了老夫人的安,向辛夫人行禮,最后孟二夫人。孟二夫人親熱地道:“方才老太太正打發(fā)玉珠要去你那里呢,你就來了。” 嘉芙耳根發(fā)熱,道:“全是我的不好,起的這么晚,耽誤了時辰。請祖母和婆婆責罰。下回再不會了?!?/br> 辛夫人盯了她一眼。 老夫人笑道:“我年紀老了,有時也懶得早起和你們說話。前幾日是你們剛成婚,這才撐著天天起的大早。小輩對老一輩事孝,心意最是重要,少來幾趟,也勝過天天露臉,心里頭卻勉強的。右安事忙,一向不到三更不會歇下,我說也不管用。如今娶妻成家了,你照顧好右安,就是對祖母和你婆婆的最大事孝。你婆婆跟前,她應當也是這么想的。且這話,不單單是說給孫媳婦的,你們兩個也一樣,往后都不必天天過來,隔三兩日來趟便可。忙你們自己的事去?!?/br> 辛夫人露笑附和,和孟二夫人一道,向老夫人道謝。 老夫人道:“昨日聽了遲女冠的事,我有些掛心。我記得那孩子從前名叫慕娘是吧?池家人一身氣節(jié),這孩子自己也是,叫人敬佩。明日我無事,你們若得空,隨我一道去白鶴觀打醮,順道瞧瞧那孩子去?!?/br> 辛夫人和孟二夫人應了,道:“媳婦回去就派人過去,預先準備出來?!?/br> 老夫人點了點頭,便打發(fā)嘉芙和二媳婦先走,對辛夫人道:“你且留下?!?/br> 孟二夫人和嘉芙被玉珠送了出去,院里的仆婦丫頭,對嘉芙無不笑臉恭送,一聲聲此起彼伏的“大奶奶走好”,出了院,二夫人便親熱地捉了嘉芙的手,和她同行,笑吟吟地打趣:“虧的右安昨晚疼了新媳婦好一宿,才叫我也跟著沾了光,往后再不用早起到老太太這邊站墻根兒了。我外甥女就是有福氣。” 今早自己晚起的貓膩,裴右安他不來說,也就罷了,特意那么說了一聲,弄巧成拙,倒宣的滿屋人都心照不宣知道了。自己這個姨母,最會見風使舵,好起來賽過蜜糖,對著沒用處的人,雖不至于翻臉,但陰陽怪氣,叫人齒冷,從前并不是沒有體會過。半羞,半也是和她無話,并沒接,只順勢低頭不語。 孟二夫人打趣了幾句,將聲音壓的更低,道:“方才老二剛出去,你沒碰到吧?你婆婆啊,不是我說她,也太偏心了。從前也就罷了,如今要不是有右安在,就憑老二先前那個鬧法,咱們公府的公字兒怕都要沒了。我聽她口風,竟還似埋怨右安不照顧兄弟,先前沒在萬歲爺跟前薦舉老二去平叛,如今眼睜睜看著功勞被別人給拿了。” 蕭列入京城后,皇族里的太原王糾合數股順安王的舊日親信在太原起兵,叛軍達數萬之眾,聲勢浩大,鬧的山西人心惶惶。蕭列問裴右安何人可平叛,裴右安當時薦舉了天禧朝時做過晉西總督的張正道,說此人善于練兵,且熟悉晉陜一帶地方軍情民情,能用。此人頭幾年在順安王朝時,被貶為地方總兵,郁郁不得志,此次領兵去往山西,果然順利平定了叛亂,前日回朝復命,入京時得到特許,不用下馬,走御道行至宮門之前,風光無比。 嘉芙想起方才進時辛夫人的面色,這才恍然。心中也是不解,同是自己生出的兒子,為何竟會如此區(qū)別對待。 自己失去父親后,來自母親的關愛,備顯珍貴。雖然裴右安是男兒,但子女對父母的拳拳之心,卻古今皆然。想到他十六歲那年喪父后遭遇的一切,也不知當時,他孤身離開京城之時,到底懷了一種怎樣的情感,他的心里,又到底是何所思? 嘉芙忽然感到一絲淡淡的莫名心疼。 “你還不知道吧,老二也快娶親了!” 孟二夫人又道。 “不是別人,就是你婆婆娘家一個隔了好幾房的什么親戚的女兒,姓周,名嬌娥,仿似和皇后娘家有些沾親帶故。從前也沒聽她提,如今萬歲爺進了京,有皇后在中宮,原本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也要挖空心思攀上關系了?!?/br> 孟夫人撇了撇嘴,面露不屑,但嘉芙聽的分明,她的語氣帶酸。 “我瞧老太太是不想做這門親的,只是你婆婆要說。方才老太太留她,應就是在說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