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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里的小衣,故亦算是閨房隱私之一。這甄家小娘子雖從了二房,稱呼大爺為大表哥,但畢竟關系不熟,何況就要和二爺議親了,大爺剛回來沒幾天,忽然卻管起了甄小娘子的體香之事,未免叫人詫異。 但大爺如此吩咐了,玉珠自然照辦,傳話后,聽嘉芙問,搖頭道:“我也是不解。大爺只這么吩咐我,叫我轉告你,讓你務必照做?!?/br> 剛剛消失沒片刻的那種不安之感,再次從嘉芙的心底油然而起。 原來根本不是自己的多心。 現(xiàn)在她完全可以確定了,那天晚上,裴右安確實當場便洞察到了自己身上的熏香和全哥犯病的內在聯(lián)系。 但是他到底知道了多少關于自己的秘密?他這樣通過玉珠來傳話,是出于善意的提醒,還是不滿的警告? 這些都還是其次。 最讓嘉芙擔心的,還是他會不會說出全哥犯病的真實原因? 從玉珠此刻的口氣可以判斷,他還沒對別人提及。但保不齊他接下來不會說。 萬一,假設萬一,他說出全哥生病的真實原因只是因為凍龍腦,那么自己這些時日以來所有的苦心謀劃,都將毀于一旦。 她的這個計劃,原本可以說是步步為營,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卻沒有想到,眼看就要收尾,卻突然生出了這樣一個致命的變數(shù)。 天氣寒冷,但嘉芙的里衫卻被冷汗緊緊地貼在了后背之上。 她勉強定住心神,微笑道:“多謝jiejie傳話,我有數(shù)了,既然不好,那就不用了?!?/br> 玉珠笑了,點了點頭:“大爺也是奇怪,有點沒頭沒腦。但他通醫(yī),既這么說了,想必有他的道理,小娘子不見怪就好。我也沒別的事,傳了話,也該回去了,準備收拾東西,明日一早,大爺要送老夫人去慈恩寺拜佛還愿呢?!?/br> 嘉芙心亂如麻,隨口稱了句善,便送玉珠出來。孟夫人和玉珠站在客堂前相互話別,恰甄耀庭從外頭晃蕩進來,看見母親和一個穿著水藍裙衫的美貌姑娘在說話,一邊拿眼睛看,一邊朝孟夫人叫了聲“娘”。 玉珠從前沒和甄耀庭打個照面,聽這一聲,知他是甄家那個兒子,見他生的也是一表人才,只是舉止流于孟浪,立那里,兩只眼睛盯著自己,便朝他福了一福,叫了聲“爺”,隨即轉向孟夫人,笑道:“姨媽留步,那我走了?!?/br> 孟夫人笑著叫她走好,命婆子送她出去,等她身影消失,見兒子還扭頭望著,罵道:“一早你又去了哪里?這會兒才回來!這里不比泉州,可以讓你橫著走路,你要是給我惹出是非,你自己也知道!” 甄耀庭滿口應承,說自己早上只是去城隍廟逛了一圈,給meimei買了些玩的,隨即嘻嘻一笑,湊來來問:“娘,剛才那小娘子是哪家的姑娘?” 孟夫人因玉珠剛走了這一趟,心情好了些,見兒子嬉皮笑臉,知他喜好拈花惹草,揪住了他耳朵,罵了一句:“那是裴老夫人跟前的大丫頭,你敢打主意,我立馬就把你送回泉州!” 甄耀庭哎了一聲,慌忙脫開孟夫人的手,捂住耳朵,一邊往里去,一邊道:“我不看行了吧?我去找meimei!” …… 這一夜,嘉芙徹底失眠了。 次日一早,她起身梳洗完畢,去了孟夫人的屋里,母女沒說上幾句話,外頭傳來一陣踢踏踢踏的腳步聲,下人的聲音傳了進來:“夫人!國公府那邊來了人,說請你過去,有事呢!” 嘉芙心頭一陣狂跳,勉強定住精神,跟著孟夫人走了出來。 來的是辛夫人身邊那個和孟夫人關系不錯的婆子,說話間,嘉芙漸漸聽明白了。 原來是辛夫人請孟夫人過去,說要商議婚事了。 聽著婆子的口吻,全哥的事兒,應該還沒有被捅出來。 嘉芙那顆狂跳的心臟,終于漸漸定了下來。 孟夫人忙去換了衣裳,命甄耀庭在家老實待著不許出去,讓嘉芙幫自己看著,隨即帶了幾個下人,上了馬車,往國公府去。 嘉芙目送母親身影消失,回來坐那里,一動不動,出神了片刻,忽然站了起來,對甄耀庭道:“哥哥,反正無事,你陪我去個地方。” 甄耀庭是那種在家一刻也待不住的主,沒心沒肺的,正在想著怎么說通meimei讓自己出去不要告狀,忽聽她主動開口要出門,正中下懷,問了地方,得知是慈恩寺,哈哈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想拜佛求神,保佑婚事順利?成,哥哥我這就送你去,保管讓你稱心,嫁個如意郎君!” 第12章 慈恩寺位于城北安定門外,乃千年古剎,本朝立國之初加以敕建,更名報國慈恩寺。寺里除尋常寺院共有的大雄寶殿,大法堂及諸多殿堂之外,西南有一藏經(jīng)殿,名“輪轉藏”,即一木制經(jīng)閣,巧設機關,可以人力推動旋轉,內藏浩瀚經(jīng)卷,若輪轉一周,則意味著將這內里佛藏全部讀過一遍,亦取輪回圓滿之意, 因為這輪轉經(jīng)閣的存在,歷朝歷代,慈恩寺的山墻之上,留下了無數(shù)文人sao客的題詞墨寶,更有僧人不遠萬里來此修行,但據(jù)說,數(shù)百年來,無數(shù)僧人潛心修讀,終其一生,也沒聽說誰能將這輪轉藏周轉完整。 嘉芙趕到慈恩寺的時候,正是中午,寺里香客寥寥,但剛才抵達山腳,看到國公府的馬車確實停在那里,知自己想見的人,此刻確實就在寺里,于是入了山門,徑直到大雄寶殿拈香拜佛,布施香油,完畢出來,向一知客僧打聽國公府香客的去處。 二十多年前,天禧元后感染時疫,因當時疫病洶洶,為免在后宮擴散,被送到了慈恩寺里隔絕靜養(yǎng)。元后病體纏綿了一載有余,始終不見起色,每況愈下,最后不幸薨逝于后寺,因當時裴老夫人時常出入山門,故寺中僧人十分熟悉。 這知客僧本不欲理會,但見嘉芙隨喜大方,便道:“老國公夫人往后禪房歇息去了,女施主不可靠近?!?/br> …… 裴老夫人燒香完畢,略用了些齋飯,畢竟上了年紀,顯出困頓,裴右安便送她到禪房小歇。 裴元后當年薨后,天禧帝將她在此處養(yǎng)病居住過的這個禪院封起,只允許元后之母裴老夫人出入。中間雖已過去了二十多年,如今這位以輔政順安王之身順利登基的皇帝對裴家也是不喜,但對于先帝兼長兄的敕令,也不至于公然悖逆,故這所方位幽靜的四合禪院,如今依舊獨為國公府所用,平日大門緊鎖,若老夫人要來,寺里提早得訊,則開鎖打掃,預備迎接。 裴右安知祖母對自己那位于二十多年前不幸早薨的姑姑時有懷念,此刻見她立在檻內,停下腳步,環(huán)顧四周。 昨日雖提早送來了消息,此處已經(jīng)打掃整理過了,但時令畢竟入了初冬,禪院里黃葉蕭蕭,薜荔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