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著出了一套刺拳，沒想到，居然擊中了。

接著，陳光被動反擊，可打的全不在地方，即使這樣，林森還是顯得笨拙，有點疲于招架的意思。

陳光皺起眉頭，借著近身纏抱的機(jī)會打量他，他滿臉是汗，眼神也有點渙散，像是供氧不足，或是低血糖，好幾次錯身閃避的時候，他都感覺他在晃。

確實，這半個月林森太累了，為了保持低體重，他幾乎沒正經(jīng)吃過東西，大消耗的晉級賽，他全靠硬撐，撐著站到陳光面前，看上他一眼，就撐不動了。

大概是電解質(zhì)紊亂，林森暈頭轉(zhuǎn)向，有那么一瞬，他甚至分不清這是哪兒，晃動的視野里，只有陳光的眼睛，那么亮，那么燙，周遭是漩渦般的喊聲，一遍遍向他吼：撲上去！干他！上?。?/br>
他傻傻地就上了，架住陳光的胳膊，不知道怎么想的，拿自己的嘴唇，在陳光濕軟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冉東輝騰地從貴賓席上站起來，觀眾瞬間靜了，然后爆發(fā)出歇斯底里的嚎叫，陳光則完全是下意識的，羞怯、慌張、恐懼，各種情緒摻雜在一起，猛地一記右勾拳，擊中林森的下巴，把他仰面打翻。

真正的高潮，整個搏擊館山呼海嘯，陳光茫然回過頭，看林森倒在拳臺另一側(cè)，臺裁正跪在他頭邊數(shù)秒。

他反應(yīng)過來，立刻想去看，教練、助理這時候一擁而上，攔著他、抱著他，激動地喊：“光哥，別沖動，KO了！”

果然，林森沒爬起來，他怎么可能爬得起來呢，觀眾開始往臺上扔各種各樣的東西，保安不得不拿著喇叭進(jìn)場維持秩序，助理護(hù)著陳光，在他耳邊罵罵咧咧：“……就知道他要出損招兒，真他媽不地道！”

裁判拉著陳光面向臺下，猛地舉起他的手臂，興奮的人群中，陳光一眼看見冉東輝，穿著過于精致的靛藍(lán)色西裝，拿一雙發(fā)紅的眼睛瞪著他。

之后有慶功宴，要換西裝，陳光是被他的團(tuán)隊扛在肩上送回休息室的，一開門，冉東輝等在里頭，黑著臉，屋里挺大一股煙味。

龍圖騰的人面面相覷，互相使著眼色退出去，只剩陳光，深吸一口氣，咬開拳套站到冉東輝面前，剛要說話，嘭地一下，左臉上狠狠挨了一拳，他那么扛打的人，都眼前一花往后晃了兩步。

冉東輝甩著拳頭，太用力了，手指關(guān)節(jié)一片紅，陳光扭著脖子，重新站直。

冉東輝用一種難以言說的目光盯著他，明顯壓著脾氣：“睡過了？”

陳光皺眉，這個詞過于刺耳，“睡”，在冉東輝眼里，他和林森就是這種關(guān)系。

“他搞的你，你搞的他？”冉東輝又問，陳光接受不了他這種說法，張著嘴，想說說不出來，急促地喘息。

冉東輝抽著嘴角冷笑：“他親你是挑釁你，”他重重吸了吸鼻子，“他們信，我他媽能信嗎，Sasha根本不可能用這種方法挑釁人，他嫌臟！”

對，他說的對，陳光點頭，要說話，冉東輝第二次把他打斷：“我弟不是同性戀，”他惡狠狠地指著陳光，“你招的他！”

“我沒有！”陳光急著否認(rèn)，傻傻地說，“我愛他！”

冉東輝愣了，換了一種表情看他，陳光也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種話，臉騰地紅了，咬緊牙關(guān)，羞恥地垂下眼睫。

“你愛他？”冉東輝的聲音輕下來，朝他靠近，“他給你什么了你就愛他，?。俊彼裨诤翢o預(yù)料處受了傷，又像被未經(jīng)翻捻的紙割了手，“他在基輔、莫斯科玩了多少洋妞兒你知道嗎，啊？”他眼眶發(fā)紅，聲音抖得厲害，“你以為他像我嗎，肯為了一個男的，當(dāng)個兩眼一摸黑的傻逼！”

陳光能感覺到他的熱氣，往后退一步：“他說過，他愛我。”

冉東輝的臉痛苦地扭曲：“他才二十歲，”他跟上一步，“他懂什么是愛，我才……”

陳光對他接下來的話感到恐懼，扔下拳套轉(zhuǎn)身想走，冉東輝一把抓住他：“他家干什么的你知道嗎，”他沒拉他，只是牢牢地攥著，“他媽是倒騰軍火的，他爸在東歐……讓他們知道了，弄死你！”

話都說成這樣了，陳光也不軟化，絕情地掙開他的手：“哥，咱倆斷了吧。”

“哥”，過去冉東輝很喜歡他這樣叫，現(xiàn)在聽起來，簡直是個笑話，陳光轉(zhuǎn)身去開門，冉東輝絕望地眨了下眼，終于哀求他：“再考慮考慮……行嗎？”

陳光背對著他，慢慢搖了頭。

慶功宴他沒去，直接到一樓找的醫(yī)療組，門鎖著沒有人，他又給林森那隊的人打電話，說是已經(jīng)清醒送回去了。

陳光全身上下只有一條拳褲，從體育大學(xué)到家三十多公里路，他先跑了七八公里，到二環(huán)路上才打到一輛肯搭他的車。

到家都下半夜了，他咣咣敲門，林森從來沒這么慢過，這一次，慢得陳光都擔(dān)心他是不是扔下自己跑了。門一開，他撲上去，像條走丟了很久的可憐狗，抱著林森呼呼地舔，“喂喂，”林森迷迷糊糊地?fù)?，吃吃笑著，把他往北屋帶，“我他媽還虛著呢，要榨我，明天我重振雄風(fēng)了再榨行嗎？”

“吃炒飯嗎，”摸著黑，陳光翹腳親他，拿額頭蹭他的耳朵，拿牙咬他的下巴，“包子、烙餅、大米粥、牛奶、雞蛋糕，”他小著聲，念咒似的，把林森愛吃的東西全叨咕了一遍，“我給你弄?！?/br>
“不是，”林森熱烈地回吻著他，“我是餓變態(tài)了嗎我，怎么你說個吃的，我都覺得他媽那么性感呢？”

“我cao，”突然，陳光推開他，煞風(fēng)景地回身開燈，“他媽出租車還在樓底下等著呢！”

雙人床，柔軟的床墊，奶白色的床頭，陳光坐上去，微微往后仰，雙手撐在身體兩側(cè)。

林森挨著他坐下，和他一個姿勢，手腕彼此交叉，在誰也看不見的角落，拿小指從他手背上輕輕滑過：“喜歡嗎？”

陳光不太適應(yīng)他這些小動作，但不討厭，繃著嘴角，心虛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再看看，”他收回手，站起來，“房子還沒有呢，買床太早?！?/br>
林森跟著他起來，和他肩并著肩，在家私區(qū)溜達(dá)：“剛才看那幾個房子都不錯，你挑一個，裝完了咱就買床。”

陳光笑了，是那種藏不住也掩不了的笑：“哪那么大口氣，”他從后頭推了他一把，挺害臊的，轉(zhuǎn)彎跨下扶梯，“三百多萬的東西，說買就買?。俊?/br>
林森追著他，哈巴狗似的：“等領(lǐng)了獎金，就夠首付了?！?/br>
陳光在他下面一級，低著頭，頸椎根部的小骨頭凸出來，生動好看：“我想省著點，還得還你哥錢?！?/br>
商場一樓靠門的地方有家肯德基，攔路立著新品招牌，“北海道奶油冰激凌”，林森拉了他一把，掏出手機(jī)，對著巴掌大的窗口說：“一個，抹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