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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過,不經(jīng)意間也得見長公主殿下的真容,當(dāng)真是閉月羞花容色傾城,周身的氣度更是不凡。 那驚鴻一瞥,雖然過去了數(shù)月,但卻烙印在心中,久久不能忘懷。自己河西慕容家,雖然也是皇親國戚,但畢竟隔了幾代血脈早已淡了,而且靠經(jīng)商發(fā)了一筆橫財。在皇室眼中,商賈之家最是不入流,因而,他們參與不得皇家宴會,與長公主也不過是初見罷了。 “你是說,懷疑蕙心與長公主的關(guān)系?”聽完慕容雪一席話,司徒嫣然不由有些震驚,“可是,她若真是長公主家的女兒,又怎會淪落到人牙子的手中?而且,我調(diào)查過,她過去的名字叫做薛素素,出生于梓郡商賈之家,家破人亡流落街頭,然后被人牙子拐了去?!?/br> “此話當(dāng)真?”慕容雪不由輕輕松了一口氣。 司徒嫣然打壓蕙心的事,她也已聽過了,如若蕙心真的能與長公主扯上關(guān)系,那一旦回到長公主府,等待大將軍府的,則是狠狠的責(zé)難與打壓。司徒大將軍一向好面子,此后定會一蹶不振,司徒家便也落沒了。 還好,還好那八分相似的容貌不過是巧合,而蕙心丫頭的身世,只是梓郡一家前途已盡的小商戶罷了……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樂聲 “唉,蕙心不過一介丫鬟罷了,你我久別重逢,又談她作甚?”見慕容雪揪著蕙心的身世不放,司徒嫣然心底不由泛出了幾絲薄怒,眉頭微微蹙起。 “不談她也罷,那我便講講京城里的趣事吧!”慕容雪微微一笑,伸手便向嫣然的咯吱窩撓了過去,嫣然癢得咯咯直笑,心中的不悅頃刻間便消散一空。 天色漸晚,女孩用過晚膳后,倚靠在拔步床前閑話家常。在大岳國,京城千盛都最是富貴繁華之地,住滿了富庶世家和朝中大員,奈何司徒嫣然雖是心向往之,卻是一次也沒有去過。慕容雪的描述繪聲繪色,適當(dāng)還做了夸張,嫣然被哄得一愣一愣的,心中更是向往至極。 只是,雖是多次向爹爹提起這個愿望,爹爹卻只是咧了咧嘴,說出了一大堆的反對之辭,而且句句言之有理,饒是嫣然自詡聰慧,卻是怎么也挑不出錯處。不過事實上,不是真的無法去往,而是大將軍心疼嫡女,對嫣然的手段很是不滿,存心打壓。 夜幕降臨,司徒嫣然一邊用點心,一邊翻著一本薄薄的冊子,慕容雪暗覺無聊,便來到了蘅蕪居鋪滿積雪的小院中,獨自欣賞月色。天階月色涼如水,坐看牽??椗牵湃怂灾?,大概也不過如此吧,慕容雪心神蕩漾,從懷中取出一管玉簫。 但見玉簫通體剔透玲瓏,觸手溫潤細(xì)膩,在尾部綴了一個絡(luò)子,用的是丁香色的絲線,做工精致而華美,通體一看便知大有來頭。而這枚玉簫,確實有來頭,乃是一位吹簫老先生的慷慨饋贈之物。老先生說,這是他的傳家之寶,用以報答慕容氏族長的救子之恩。 深吸一口氣,慕容雪將玉簫抵在了唇畔,一縷幽怨的簫聲悄然響起,微微發(fā)著顫,在這個靜夜里顯得格外空靈,旋律超然而又細(xì)膩美好。司徒嫣然聞之,道是慕容雪的技法又有精進(jìn)了,不由放下書冊,輕輕走出了房間。 菡萏閣,此時司徒錦毓正和蕙心蘭心兩個丫鬟學(xué)著剪窗花,而其中,蕙心剪出的窗花造型最為復(fù)雜,工藝也最為出挑。 舊日里,父親曾重金請來了擅剪窗花的老師傅,將畢生的窗花絕學(xué)教給了她,蕙心天性聰穎,故而學(xué)得一手絕妙的窗花手藝,錦毓蘭心敗下陣來,也算是理所當(dāng)然。很快,又一幅貂蟬拜月圖漸漸成了型,糊了米漿,貼在透明的琉璃窗紙之上。 不遠(yuǎn)處隱約有簫聲響起,婉轉(zhuǎn)低回,幽雅哀怨,三人的心思都被吸引了過去,索性便搬了繡墩放在院里,一邊烤火一邊欣賞著樂聲。 “這到底是什么曲子,過去怎的從未聽過?不過,此等曲調(diào),倒是既悲傷又憂郁,聽來竟是要掉淚珠子了……”蘭心眼圈微紅,由衷贊道。 “這支曲子,我倒是有幾分印象,不如我就和吹簫人合奏一曲吧!”蕙心笑了笑,徑自從身旁的翠竹上摘下一片葉子,對折后橫在了唇畔,竹葉聲和著簫聲,在夜空中久久盤旋,倒襯出幾分別樣的意趣。 樂曲吹了一半,簫聲卻戛然而止,而竹葉聲卻依舊未停,將樂曲繼續(xù)了下去,尖銳的音色,竟是比簫聲還要清亮凄婉,直上云霄,古人云“聲如抽絲,穿云裂石”,卻也不過如此了罷…… 絲絲縷縷的樂聲,在蘅蕪居聽來雖是微弱卻也不絕于耳,慕容雪不由有些異訝。這支曲子在京城乃是盛傳,但是在這梓郡,聽過的人少之又少,又怎會有人竟記得完整的曲子?而很快,探子帶來了消息,說樂聲來自菡萏閣,吹奏之人乃是小丫鬟蕙心。 “怎的又是她?”司徒嫣然心中一沉,眉頭又緊緊地揪在了一起,“看來,她不但手段厲害,還見過不少的世面啊~~” “不過是一支曲子罷了,嫣然費不著與她置氣,左右正值年節(jié),樂樂呵呵地才是好的。”慕容雪拉過司徒嫣然的手,如是勸道。 “慕容姑娘言之有理……”司徒嫣然笑了笑便不再說話了,徑自就著茶水吃起了核桃酥。 而那廂,慕容雪卻陷入了沉思。 這位蕙心姑娘,如若真是梓郡商戶之女,又是在哪里聽的,而且還將它完完整整地背誦了下來的呢? 難道,蕙心曾在京城待過很長時間?還是,有京城的樂師來到梓郡,在她家住過些時日?兩種請況都有道理,雖然后者更為符合邏輯,但前一種,也不是沒有可能,興許她與長公主之間,還真有些聯(lián)系,難道她竟是被抱走的私生子?唔,也不無可能。 菡萏閣,蕙心將的后面部分吹了個完完整整,然后在蘭心和錦毓訝異的目光中,將竹葉揉作一團(tuán),隨意扔在了草叢之中。不過是一片葉子,扔掉也無妨,蕙心輕輕地笑了笑,坐回了繡墩。 “蕙心姑娘深藏不露,不過一片竹葉,卻也能吹出花兒來!”蘭心微微一笑,字里行間滿是贊許與動容。 “蕙心,原來你還有這一手,真是妙絕,自是該賞!”司徒錦毓一面說著,一面自發(fā)間褪下了一枚鎏金的簪子,簪在了蕙心的鬢角,仔細(xì)地看了看,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這,便是你的年節(jié)禮了,可還入眼?” “多謝大小姐的賞賜,這枚簪子,蕙心很是喜歡呢!”雖然并未看清簪子的具體模樣,但既是大小姐的心意,那便也無從挑剔了。 “大小姐送你節(jié)禮,是你的福氣,哪像我,笨手笨腳的,什么節(jié)禮也沒有,唉……”蘭心調(diào)侃一番,然后裝模作樣的嘆了一口氣。 “你這死丫頭。”司徒錦毓含笑輕輕摁了摁蘭心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