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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如果最后只是一拍兩散,那他是否一開始就不該回應(yīng)?分分合合的事情他看的太多,別人來找他做情感分析時,他能夠理智對待,給出建議。但事情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他卻又發(fā)現(xiàn)理智和果斷都是放屁。他最懼怕的是什么,其實他自己很清楚。竇玏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比他聰明,比他能干,比他有未來。這樣的人將來遇見的也會是更好的人,他廖文瑞又何德何能?“是啊,你這么優(yōu)秀的人,”廖文瑞發(fā)自內(nèi)心地說,“應(yīng)該找個跟你一樣的人?!?/br>他又惡毒地加以揣測:“然后你們兩個天天用精英理論吵架,沒過多少天就因為意見不合打了起來……”竇玏還在認真聽后續(xù),只聽得畫風一變:“一個月后,警察從一冰柜里找到了失蹤的你……”竇玏:“……”“的雞.雞……”竇玏:“……”“好了,不要說了?!备]玏說,“我算是發(fā)現(xiàn)了,你沒有當編劇的天賦,瑞哥,以后千萬不要干這行去禍害觀眾?!?/br>廖文瑞愣是被自己的腦洞逗笑了,剛剛的那點心酸都煙消云散,順手還去小桌上夾了顆花生吃。人啊,果然還是比較適合快樂地活著。“瑞哥,”竇玏偏著頭,靜靜地看著他的笑臉,“有時候你很小瞧自己,所以忽略了很多事?!?/br>“哦,”廖文瑞說,“比如呢?!?/br>“比如你是個逗比?!?/br>廖文瑞和他對視一眼,噗嗤一聲又開始笑。竇玏又加了一句:“比如你笑點低。”廖文瑞繃住嘴:“好了,真是沒大沒小?!?/br>竇玏莞爾一笑,沒有說出他最想說的那句話。比如我比你想象的還要更喜歡你。溫水浴結(jié)束,又拿了吹風機把頭發(fā)吹干,和龍師傅道了晚安,他們倆又一前一后地上樓去睡覺。廖文瑞走到門口,被身后的竇玏叫住。他慢悠悠地回頭,懶洋洋地問:“又怎么了……”竇玏已經(jīng)走到了他面前,托起他的下巴,低頭在他的嘴唇上印下了一個吻。竇玏從小就和別人不一樣,他出名早,思想發(fā)育的早,身體成長也比別人早。所以當他聽班上的女孩子們進行浪漫的幻想與討論,比如七厘米的身高比較適合用來接吻時,他內(nèi)心是非常不屑的。但是他遇見了廖文瑞。那時候有個節(jié)目采訪他,問他想長多高。他幾乎沒有多少考慮,馬上回答:“一米八三?!?/br>后來他的身高不止這個數(shù),腦子里卻從來沒忘過當時心里想著的那個愿望。如同蜻蜓點水,只有短暫的停留,卻激起了一層漣漪。漣漪很快變成了驚濤駭浪,廖文瑞從頭到腳迅速地變成了煮熟的皮皮蝦:“你……”“只是朋友之間普通的晚安吻?!?/br>竇玏狡黠的眼睛里閃著光,他狡猾得要死,親完就準備開溜,“做個好夢,瑞哥?!?/br>廖文瑞根本不可能晚安。他腦子里來來回回都是竇玏那張臉,那雙鑲了寶石的眼睛,還有嘴巴上被觸碰時殘留下的體溫。以前有女藝人開玩笑,說竇玏的嘴長得好看,適合接吻,哪位jiejiemeimei以后如果有幸和他演不借位的吻戲,一定要記得回微信群分享感受。廖文瑞覺得自己現(xiàn)在可以給出結(jié)論了:溫軟柔彈,勝似軟糖。到了深更半夜,他還是沒能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趕出腦袋,心里把竇玏翻出來罵了無數(shù)遍,最后悶在枕頭里自暴自棄地想:這有什么,不過就是親了親嘴,哪兒就至于這么躁動不安。竇玏啊,真是個罪孽。廖文瑞在凌晨六點的時候醒了,這回不是那只公雞,而是這段時間形成的生物鐘。他想再睡一會兒,周公卻不愿意再留他。他睜著眼望了很久的天花板,又偏頭看向墻上的那些樂器。父親從前說,每一個樂器,都有自己的靈性。器與人長久相伴,長年累月,會形成一種默契。所以越是經(jīng)驗老道的樂手,彈出來的曲子就越撼人心魄,越能引起感情的共鳴。但這些小家伙,恐怕也只有龍師傅閑暇時才會去動一動,絕大部分時間都擺在這里落灰。他起來仔細看這些木質(zhì)的收藏品,發(fā)現(xiàn)有幾個還是全新的,幾乎沒有被人撫摸過的痕跡。一把掉了半塊漆的二胡懸在最上頭,看上去才算是有些年頭了,鬼使神差地,他把這個東西取了下來。他會拉的二胡曲真不多,老生常談的二泉映月,他完全拉不好,總?cè)菀桌鲂“撞搜饺~兒黃啊的感覺來,聽著慘是慘,感覺不出悲的情緒。在舞臺上唱戲,他唱得好,卻演不好。其他人都覺得他小小年紀,能把唱功練好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不必苛求境界。但父親不一樣,他沒有用看待孩子的眼光看待他,總是顯得很嚴厲。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廖文瑞慢慢長大,心里對這寫枯燥的詞本早就厭煩了,他開始聽流行歌曲。受了老師的啟發(fā),又開始自己作曲,學(xué)吉他,學(xué)鋼琴,樂在其中。初三的文藝晚會上,他自彈自唱,唱了他寫的第一首歌。雷動的掌聲讓他意識到,他完全可以站到更大的舞臺上去。他后來學(xué)會了很多東西,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成功,今天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在很久之前,連個二胡都沒能靜下心去學(xué)。天邊漸漸添了魚肚白,廖文瑞搬了張小椅,坐在窗臺二樓的陽臺上,拉起了二胡。他還記得的比較拿手的曲子是梁祝。這段曲子很多人都聽過,但是未必知道它的出處。一開始他很手生,琴弦又崩的太緊,拉出的聲音澀躁難聽,比新手還不如。慢慢找到感覺后,旋律才變得柔軟了,漸漸帶上了一些古老的韻味。時隔十幾年再重新把這個東西撿起來,廖文瑞的心境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父親曾經(jīng)說的一些東西,做出來的一些行為,雖然他仍然覺得不恰當,卻也能夠理解了。但這份理解為時已晚,跨不過那道生與死的鴻溝。朝鏡惡白發(fā),夕夢對故人。……今天的早飯是聽著廖文瑞幽怨的二胡聲做好的。小妹看了一晚上的醫(yī)書,哈欠連連,她邊吃小餛飩邊絮絮叨叨地抱怨:“太苦了,日子真是太苦了,為什么做人還要上班呢?!?/br>龍瑜順勢說:“太苦了,日子真是太苦了,為什么做人還要打鐵搬水砍柴……”“就你的話多?!饼垘煾岛右欢?,聲音很明顯不高興了,“小竇和小廖來這兒快一個月了,抱怨過一句嗎?人家還是明星呢,都比你能吃得起苦?!?/br>“我不就抱怨一下嘛……”龍瑜撇撇嘴,“還不讓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