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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一眼,卻奇異地都認識對方。靳端陽上下打量明染,目中是不加掩飾的震驚和欣賞之色:“明小侯爺意欲何為,不妨明言?!?/br>明染言簡意賅:“退兵,十年內(nèi)不準過來,十年后你隨意。”靳端陽笑道:“獅子大開口,朕為何要答應(yīng)你?這樣吧,素聞南國明侯擅箜篌之技,你彈一曲鳳求凰給朕聽,朕就從了你,退兵?!?/br>明染:“呵呵,好?!卞P一聲輕響,如洪鐘大呂天外仙音,卻是拉響了弓弦,給他演示了一下對眼穿,讓廬州太守橫尸在皇帝陛下眼前。靳端陽盯著廬州太守那兩顆在塵埃中骨碌碌亂轉(zhuǎn)的眼珠看了片刻,忽然想起兩年前一件舊事。當(dāng)時溫嘉秀稟報朱鸞國主要偷襲淮南壽春,借此牽制進攻云京的兵馬,他聞聽此信后,對溫嘉秀恨得咬牙切齒,使反間計弄死了那廝。這次對方一番作為,竟與上次未成行之計策有異曲同工之妙,唯一不同的是自己這個香噴噴的誘餌主動送上門來,讓對方又多幾分籌碼。其實細思量也不算籌碼,畢竟自己兄弟還有好幾個,侄子也有一大群。一個泱泱帝國,缺什么都不缺皇帝,駕崩了自然有人接著繼位,還會爭得頭破血流。靳端陽摸摸手臂上的皮rou,珍惜無比,別人不心疼,自己卻不能不心疼自己啊!他思潮起伏浮想聯(lián)翩的,明染有些不耐煩,催促道:“行不行你痛快些?!?/br>靳端陽聞言抬頭,在明染和他身側(cè)虞勁烽的臉上了來回梭巡了十幾遍,咬著牙嘶嘶地笑了:“美人兒有令,自當(dāng)遵從,只要你開心就好。”第97章第九十七章靳端陽聞言抬頭,在明染和他身側(cè)虞勁烽的臉上了來回梭巡了十幾遍,咬著牙嘶嘶地笑了:“美人兒有令,自當(dāng)遵從,只要你開心就好?!?/br>他眼見得就要身陷囹圄之中,卻不忘還要在嘴上占點小便宜,也恁賤兮兮了些。明染垂下睫毛微一思忖,不怒反笑:“那你過來,我們詳細談?wù)??!背读擞輨欧檗D(zhuǎn)身當(dāng)先便行。虞勁烽又抽空回首,別有深意看靳端陽一眼,示意他不準?;煨└?。靳端陽道:“榮幸榮幸?!彼騺聿慌律钊腚U境,招呼了身邊剩下的侍衛(wèi),屁顛顛跟過去。北城門外不遠處搭起一座極華美龐大的軍帳,帳側(cè)蕭玄霓帶人守候,顯然有備而來。眾人入得帳中分賓主坐下,明染見靳端陽左顧右盼的模樣,忽然失了興致,臉色不豫望著眼前一杯清茶。虞勁烽似乎也不想讓他和這位皇帝陛下有過多言語來往,忙道:“我替你談。我們要求不多,第一,你全線退兵,十年內(nèi)不得來犯。第二,廬州和福城壽城就歸我們了,不過陛下要等到退兵后方可離開,省得你出爾反爾。第三,你把云京中的細作名單給我們一份,要簽署上你的名字和印鑒,方便我們通過朱鸞國主處理。第四,從前的各種歲貢一概取消。余者均一如既往?!?/br>靳端陽聞言眼光灼灼盯著他微微一笑:“細作啊,給就給吧。被兩位美人這般挾持著,朕不應(yīng)也得應(yīng),否則不定落個牡丹花下死,可就虧大了。其實朕有個提議,明小侯爺不如把朱鸞國主送給我,自己占據(jù)云京有何不好?”這帳外還有萬瞬覺的兵士將領(lǐng),此話傳出去可是不甚妥當(dāng),朱鸞國主別的本事尚且不論,嫉賢妒能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好,明染不覺擰了眉頭,將手中茶杯在幾上輕輕一頓。靳端陽察言觀色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好,忙道:“玩笑玩笑,朕收了那個蠢貨國主,換個英明神武又天生麗質(zhì)的人坐鎮(zhèn)江南,可不是給自己找麻煩么?不說這個了,朕再多嘴問一句,北斗海峽航道何時開放?”虞勁烽轉(zhuǎn)首望向明染,意在征詢,明染道:“回去就開,最多不出半載。”他忽然想起了長兄般的愛將溫嘉秀,抬頭盯著靳端陽道:“那份細作名冊上,鄞王殿下和周駙馬的名字要有,不管他們是不是?!?/br>靳端陽接著點頭,百依百順隨和親切,一看就是一位禮賢下士親民愛民的好皇帝。眼見得一切議妥,他看到虞勁烽傾身給明染添茶,舉手投足間溫柔體貼一覽無余,一肚子壞水忽然又翻涌沸騰起來,眼光轉(zhuǎn)到帳篷角落里一直不言不語裝死卻依舊十分惹人注目的蕭玄霓身上,笑問道:“這位可是蕭大公子?果然龍章鳳姿非同凡人。朕依稀聞聽蕭家和明侯還是未來之姻親,卻不知真假?!?/br>蕭玄霓瞥了明染一眼,冷冷道:“陛下過獎,某不過萬軍從中一小卒,不值一提?!睂σ鲇H一事卻避而不談。靳端陽道:“非也非也,這幾日我觀明小侯爺和蕭大公子用兵,張弛有度配合得當(dāng),堪稱朱鸞雙璧,蕭公子且不可妄自菲薄?!?/br>虞勁烽臉色未變,只是手微微一頓,將茶壺慢慢放下了。靳陛下雖意在挑撥卻言之有理,蕭玄霓此人雖然話語疏簡神態(tài)傲慢,但他和明染兩人在攻城戰(zhàn)中配合得十分默契,堪稱珠聯(lián)璧合相得益彰。他出現(xiàn)在這廬州,就像個多余的第三者,硬生生替他meimei擠到了自己兩人中間且無處不在,簡直堵得人心慌意亂。人心似水意動如煙,如何才能把心頭寶牢牢攥在手里,沒人告訴虞勁烽該怎么做,全靠他暗地里揣摩,他覺得自己快瘋了。卻聽蕭玄霓依舊不死不活地道:“沒見你上過城墻,何來‘觀’一字。一國之君信口胡言,也不怕風(fēng)大閃了舌筋?!?/br>靳端陽拊掌哈哈大笑,心滿意足。蒼沛國兵馬來如潮水奔涌去如蝗蟲過境,將可控地段的錢財糧草收拾得干干凈凈,不出幾日就悉數(shù)撤出了朱鸞國地盤。云京壓力驟減,國主自是欣喜若狂,謝天謝地謝佛祖之余,赦天下,開恩科,又大大地犒賞三軍,其中重點賞賜明染和萬瞬覺,在幾個朝臣的提點下,也未曾將依舊駐守廬州的蕭玄霓給忘了,重重送一份賞賜過去。又怕他不管不顧地溜回嶺南,便不論他情愿不情愿,直接將之任命為廬州都尉,且不設(shè)太守。明染心中并不敢大意,回到凝江域后,先加強福城壽城的城防,又四處巡邏清查一番,方才稍稍放下心來。恰國主的賞賜也到了,他令人清點登記過后,讓虞勁烽依次發(fā)放下去,又讓他去準備筵席宴請將領(lǐng)犒勞兵士。虞勁烽將一切布置妥當(dāng),在開席前過來請明染入席,見他正伏在書案上寫字,于是湊過去看。原來是給打算上給國主的奏折,另還附一份從靳端陽那里強行索來的細作名冊。虞勁烽看了片刻,問道:“不歇一會兒么,這么急做什么?”明染伸手揉了揉眉心,低聲道:“那靳端陽不是個省油的燈,也不像個守信重諾的人,總覺得他不會如此容易善罷甘休。而且云將軍走得也很不甘心,他從來沒有吃過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