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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事壓在心中,此情此景,卻并不想那么多。我回過神來便放下床簾,叫伙計輕些把水桶放到屏風(fēng)后。打發(fā)掉伙計,我有心陪他再躺一會兒,又怕自己動作驚醒了他,便半蹲半跪在床頭看他。云殊君的睡顏近在咫尺,窗外映進來幾束光亮,屋內(nèi)有些細(xì)小灰塵空中飄飄浮浮,他的長睫映在光影中,看的我心中忽然一癢,情不自禁的撫上他的臉。云殊君的睫毛輕輕一抖,雙眸緩緩張開來,他在睡夢中被擾,倒也不是很生氣,只是帶些睡意朦朧。我與他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對視了很久,直到他眼中漸漸流露出笑意,彎了彎唇角。他懶洋洋的撓了撓我的下巴,帶著剛睡醒的輕微鼻音道:“上來陪我再睡一會兒?!?/br>我應(yīng)了一聲,褪去靴子,掀開被子一角躺了上去。剛躺好,云殊君便攥著被角一滾,只滾進我的懷中,我連忙摟住他,他赤裸的身子緊貼著我,我有些難為情,心底卻覺得幸福的有些不真實。我有許多話想和他說,卻又覺得此時此刻,說什么都是不合時宜的。我本想同他躺一會兒,但是因為他在我身邊倍感安心的緣故,竟然就這樣睡了過去。待我醒來,云殊君已經(jīng)神采奕奕的坐在窗前喝茶了。他見我醒了,又是一笑,道:“醒了?喝些茶。”我下了床端起茶,正喝到一半,突然想起一事。“熱水……”我跑到屏風(fēng)后面伸手一探,那桶水果然又涼了。云殊君在我身后慢悠悠道:“好了,和你在一起,橫豎洗不上澡?!?/br>我一窘,他卻無所謂般道:“下次去湖里,走吧,我們該出發(fā)了?!?/br>盡管我不知道“出發(fā)”是要去哪里,不過他既然這樣說,我便應(yīng)了聲“好”。他想要去哪里,去做什么,我都斷沒有說“不好”的道理。與云殊君出得客棧來,只見外面大雪紛飛,十步以外不辨人影,這雪下了一夜未停,現(xiàn)下竟然更大了。云殊君拉著我御風(fēng)行到城中,只見云殊君隨手使了個什么法術(shù),便堅定地向一處行去。仙妖殊途,我也看不懂他用了什么法術(shù),唉,難為他從上仙墮入妖道,妖法無師自通,學(xué)的也是這樣快。他本在凝神探查,卻忽然道:“鶴白啊,下次你要喝酒就同我喝,不要同旁人喝。”我道:“嗯。”云殊君道:“怎么不反駁?你還以為你要說‘還不是因為你’這類的?!?/br>我道:“我什……什什么時候反駁過你?!?/br>云殊君回頭沖我一笑,道:“你今天乖巧的過分了罷,連問都不問了?!?/br>我一想到宋臨霜的事,還是覺得心中郁結(jié),我強壓下去,只道:“你該是有你的道理,你不想說便罷了?!?/br>云殊君道:“昨日,我自己也不知為何阻了一下,不知該怎么和你說?!?/br>這理由……我更是氣悶,便不肯說話了。云殊君眼波在我面上轉(zhuǎn)了一圈,笑道:“鶴白,你生氣的時候表情很嚇人。唉……我問你一個問題。”“什么?”云殊君頓住腳步,認(rèn)真對我道:“宋臨霜前世的罪孽,我已經(jīng)了結(jié)了,那么……這一世是否該——”我截口道:“有些事情,本就是幾世也還不完的。”云殊君眼神微微一凝,道:“是么……”我道:“前世的他已經(jīng)死了,但是你還活著,不是么?只要你的記憶還在,他便還不完?!?/br>云殊君盯著我的雙眸,突然道:“你怎么不結(jié)巴了?”我道:“你……不用岔開話題,我不會勉強你,你若是真放下仇恨也未嘗不是件好事,我只是怕你放不下……但是不管你做什么決定,我……我都聽你的。”聞言,云殊君神色一輕,轉(zhuǎn)過身從容道:“你說的也是?!?/br>昨夜同云殊君……做了那樣的事,本該說些情意綿綿的話吧,只是一提起宋臨霜,我便覺得心中泛起煩躁,也不想開口了。此后我們便不再交談,我暗懷心事在白茫茫的城中行著,因著這場暴雪的緣故,往日繁華的街道此時杳無人煙,格外清凈。行了許久,我發(fā)現(xiàn)迎面不再有雪花飛擊,恍然間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宋府大門前。云殊君同府兵打了招呼,便輕車熟路的走了進去,卻不是行往大堂,他左拐右拐,像是知道目的地一般堅定。他停在一間柴房前,指了指這里,對我道:“這里是小蛇化形之地,還殘留著妖氣?!?/br>我“嗯”了一聲,走了進去,見這里就是再普通不過的一間柴房,雖然不是極其簡陋,但也沒什么蹊蹺。我這樣同云殊君說了,云殊君道:“沒有什么比蛇在柴房化形更蹊蹺的了?!?/br>我微微一怔,云殊君道:“妖獸化形九死一生,深受身裂之苦,期間還有三五天動彈不得,毫無還手之力,故而多半避人群而尋深山中的洞府,這個小蛇為何會在這樣人來人往的宋府化形?”他明明在說小蛇,我卻不由自主道:“你當(dāng)時也、也如此么?”云殊君像是沒聽到一般道:“所以我想……她定是——”“你這樣清楚,當(dāng)時也是如此么?”云殊君終于頓住話頭,他揚起眉道:“鶴白,你今天怎么這樣不依不饒的?。俊?/br>被他一問,我也頗覺失態(tài),便不語了。云殊君探出手摸了摸我的額頭,風(fēng)輕云淡道:“早就過去了,再說本來也不算什么?!?/br>第四十章尋蛇柴房查無所獲,云殊君與我回到了宋府大堂中。宋夏正端坐在那里喝茶,似乎知道我們要來,見我們來了,他吩咐下人上了茶,云殊君與他寒暄幾句,宋夏面上雖恭謹(jǐn),卻有些心不在焉,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云殊君對他道:“昨天出了些小事,耽擱了時間,幸好沒有誤事,今天我把鶴白叫來了?!?/br>宋夏頓時大喜,對我連連作揖。我正疑惑,云殊君同我道:“忘了和你說,本想叫你去給宋家畫些辟邪符篆,別讓那小蛇再進來侵?jǐn)_就是了?!?/br>我道:“這個好、好辦?!?/br>棲云山的道士道行在凡人中是好的,只是在我眼中倒還不夠看,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之前的符篆也只能護得宋府一時,沒幾天的功夫又被小蛇所破。宋夏連忙叫人奉上朱砂道符,我搖頭道:“不必?!?/br>我只取了空白黃符,咬破指腹點在上面,一滴血落在黃符上面,眨眼間便滲透了厚厚一疊,我拿在手中隨手一晃,就顯出陣法來。我把這疊交給下人,細(xì)細(xì)囑咐了用法后,對宋夏道:“此物,可佑貴府平安,不受邪崇所擾?!?/br>其實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