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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上說著如此溫柔的話,卻只立在門口遙遙問話。我覺得十分納悶,放在從前我大約不會覺得古怪,只是自從和云殊君相處以來,我便隱約懂了人世間的愛恨。若是我同云殊君說話,一定忍不住走到他面前,縱然不好意思牽他的手,牽他袖子也是開心的,斷沒有站在這樣遠說話的道理。云殊君也微微皺了皺眉。那位閨名惜蓮的夫人從外廳被奶媽摻著步進來,她已經(jīng)梳妝完畢,脂粉掩住了她的憔悴,我才看出她的面容竟然十分秀美。她同宋夏道:“可有小秋的消息?!”宋夏的面色頓時黯淡了下來,沉痛的搖了搖頭。惜蓮道:“剛才奶媽同我說你找到兩位高人,我也見上一見,現(xiàn)下小秋下落全系在這二人身上,不見見我總不安心?!?/br>宋夏面露難色道:“我知道你與小秋情同姐妹,只是這二位……一位是道長,一位是年輕后生,你是內(nèi)眷,去見只怕不妥?!?/br>惜蓮堅持道:“事已至此,哪里還要管這些繁文縟節(jié)?”云殊君笑道:“這夫人倒是比男子還要果敢決斷?!?/br>他在結(jié)界中說話,外面自然是聽不到的,只聽宋夏又勸阻了幾句,實在拗不過惜蓮,只得應(yīng)了她,道今晚我們再來拜訪時,他會引薦,又勸慰許久,什么“小秋吉人自有天相”“不惜掘地三尺也要救出她”之類,引的惜蓮又哭了一輪。說完,宋夏便走了,我覺得哪里不對,卻又一時說不上來。云殊君忽然道:“他兒子哭成那樣,他自己都不看一眼?”我方才察覺,這宋夏從始至終都未向宋臨霜看去一眼。這夫妻二人看著相敬如賓,但是對話中除了宋大小姐,一句體己話也沒說。直到宋夏的腳步遠去,奶媽才嘆了口氣道:“夫人又何必如此倔強……老爺對大小姐的愛護之心不輸夫人啊……”惜蓮抹去臉上淚痕,喚來丫鬟,對奶媽道:“莫要說了,陪我出門?!?/br>奶媽道:“夫人出門要去哪里?”惜蓮道:“我太了解相公了,他憐我體弱,約莫不肯告訴我實情,有些事還是要自己問清的好,你帶我去尋那兩位得道高人。”奶媽跌足道:“夫人你,你已經(jīng)幾年沒有出門了,現(xiàn)下府外又有那妖獸作祟,萬一……”惜蓮截口道:“你現(xiàn)在就去打聽清楚那二人落腳處,我們這就走?!?/br>丫鬟也勸道:“夫人,就算要出門,也要告知老爺,帶上些府兵的穩(wěn)妥。”奶媽也是連連應(yīng)和。惜蓮沉默了一瞬,面露冷色道:“我這個夫人說話已經(jīng)不用聽了,對么?”這下丫鬟奶媽都瑟瑟搖頭,不敢再攔,分頭去準備了。云殊君支著下頜道:“就算來尋我們問話,現(xiàn)下我也毫無頭緒,該怎么說?”我道:“你先、先把我解開?!?/br>云殊君道:“不解。”我胸口一陣氣滯,云殊君又道:“你乖乖留在這里,我從前門進來,省的她跑那么老遠去尋我們?!?/br>我道:“你不、不信我?”云殊君道:“我信你甚么?你可沒答應(yīng)我不去動宋臨霜?!?/br>我頓時語塞,我的確沒說這話……唉云殊君真是……我想了想,道:“若是我存了魚死網(wǎng)破的心思,一條捆仙索,鎖不住我?!?/br>捆仙索的確是一沾身便讓修士再無靈力可用,可若是拼著重傷強動內(nèi)丹靈力,倒也解的開,只是這代價太大,一般無人會去這樣做。云殊君的目光閃爍了一下,道:“你倒是提醒我了?!?/br>他輕輕一拂袖,我便覺得全身仿佛石頭一般僵住了,我怔了一怔,氣急敗壞道:“云殊君??!”云殊君坦然道:“小小定身法,沒想到竟有一日用在你身上,這下你就不能亂動了?!?/br>說罷他墨色衣袂一翻,就從房梁上飄出窗外去了。這下我完全動彈不得,更是無奈,云殊君真的是防我防的滴水不漏。我只得閉目調(diào)息,一邊化解體內(nèi)因被云殊君所傷而滯行的靈力,一邊等他回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再睜開雙眸時,只見窗外光色從大亮變?yōu)槲⒒瑁故且训搅它S昏時分。云殊君去做什么……竟然這樣久……我剛有些忐忑,便聽見耳邊傳來輕微的一聲響動。我身子無法動彈,當下向窗邊掃去。一見之下,頓時駭然。一條斑斕小蛇從窗外緩緩游走進來,本該是蛇頭的地方,竟然是一個女子的臉!蘭姬!我一見她便想拔劍除之,狠狠掙扎了一下,卻紋絲不動。我心中更是焦急,這棲云山的道士當真笨,一個驅(qū)邪符篆都畫不好,竟然讓她溜了進來。仇人相見,若是她發(fā)現(xiàn)了我,簡直人如刀俎我為魚rou,任她宰割了!我死死盯著她,只見她在屋內(nèi)無聲的游走著,忽然發(fā)現(xiàn)了床上的宋臨霜,她像是思慮片刻,順著床柱滑上床,向那宋臨霜而去。頃刻間,我心中竟然又有些狂喜。若是她咬死宋臨霜,豈不是,豈不是一切難題迎刃而解?她本就是害人妖獸,咬死宋臨霜吸了他的仙氣,天譴什么的落在她身上也是應(yīng)該!我死死咬著牙關(guān),生怕她聽到我劇烈的心跳聲。蘭姬的面容仍是妖媚的,只是配著斑斕蛇身,是說不出的詭異。她游走到宋臨霜的襁褓邊,像是猶豫了一下。就在此時,我聽到一聲足尖輕點屋頂?shù)妮p響,那人來得好快,第一聲腳步還在遠處,第二步便在我頭頂了。我不可自抑的幾乎顫抖起來。蘭姬渾然未覺,她纏上宋臨霜的襁褓,嘶嘶吐著信子。就在此時,屋頂上忽然傳下一道墨黑身影,那人倏地現(xiàn)身于此,見到這番情景,竟然怔了一瞬。我驚呼道:“不!”與此同時,蘭姬面上忽然面上裂開了一道可怖的血盆大口,直直向宋臨霜咬去。一道白光閃過,驟然擊中蘭姬面門,將她擊飛了出去,她如被雷擊一般哀嚎一聲,吃痛在地上翻滾起來,蛇身在地上不停扭動扭翻,說不出的怪異惡心。那人一擊之后再無動靜。我望向他,只見他怔怔的望著自己的手,面上滿是茫然無措。一時間,我們誰都沒有說話。我明明什么都沒有做,卻像經(jīng)歷了一場惡戰(zhàn),全身控制不住的劇烈顫抖著,就連一呼一吸都覺得猶如刀割。蘭姬突然被偷襲,大驚之下嗖嗖的溜走了,他沒有阻攔,仍似出神般立在房梁上,久久無法回神。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動了動手指,我只覺手腕一輕,捆仙索已除。云殊君依舊不肯看我,只是垂眸而立,我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