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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奉國走過去,對著寧王恭敬一禮,“老史官脾氣古怪,平日早朝也甚少見他出現(xiàn),若是王爺相信在下,在下倒是愿意往河山閣一試——卻不知王爺愿不愿意等?”“等?”寧王看了一眼遠(yuǎn)處高懸的弦月,“本王已經(jīng)等了十年,又怎么在乎多等一時半刻?”此話一語雙關(guān),文以寧看了衛(wèi)奉國一眼,正待說話,卻看見衛(wèi)奉國轉(zhuǎn)過身來,擋住了寧王的視線、沖著他盈盈一笑,滿面的溫柔。這人……還知不知道要臉?時辰漸晚,寧王既然放了話,文以寧便讓群臣暫且先回家休息。待衛(wèi)奉國和寧王兩個人最后走出了壽安殿之后,站在文以寧身后、給他添上厚衣衫的如意不太滿意地開口:“主子你就又這么輕易就信了他嗎?”“誰?寧王?”“不是啦!是那個衛(wèi)公公,”如意撇著嘴不滿地看了門外一眼,“一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br>文以寧一瞧如意的團(tuán)子臉都皺成了包子,心里好笑,面上卻故意逗如意道,“怎么,你就這么擔(dān)心你家主子被人騙了去嗎?”“主子您也不瞧瞧他那輕狂的樣子,還有他、他明明白白就和寧王交往過密!笑起來一肚子壞水的樣子,也不知道接近您是為了什么!您偏偏還一點(diǎn)不擔(dān)心。”“一個太監(jiān)我擔(dān)心什么?難道還怕他吃了我不成?”文以寧笑得滿不在乎,只看了看陰影中,道:“好了,如意、平安,你們跟我往河山閣走一遭吧?!?/br>如意莫名其妙地跟著文以寧走了一段路,直到扶著文以寧坐上了轎輦的時候,看見文以寧、甚至是平安這個平日里不茍言笑的,嘴角都露出了微弱的笑意——如意這才明白文以寧方才都是在成心逗他玩。如意懊惱地埋怨:“主子您又欺負(fù)我——”文以寧笑而不語,只看著夜行之中忽明忽暗的宮燈:從壽安殿出來向西行三炷香的時間就能到史館所在的河山閣。多年以前,太-祖皇帝建立錦朝的時候,得到南陽沈家不少幫助,沈家修史,太-祖取“錦繡河山”之意,將錦朝的史館命名為“河山閣”,且將錦朝史書定名為。沈家世代修史,本朝史官沈鈞乃是三朝、不,現(xiàn)下應(yīng)該算作是四朝老臣,年過半百、知識淵博。文以寧還是孩童的時候,曾與父親一同入宮,在御花園中與這位史官有過一面之緣。天下詩文書籍,若說佩服,文以寧首推沈鈞。可惜,多才者多怪。沈鈞的性格乖張,并非一般人可見。他喜歡見的人,恨不得日日夜夜與你同榻而眠、底足長談。他不喜歡的人,任你是天皇老子、九天閻羅他也是閉門不見。說是去河山閣請沈鈞,文以寧心里還是有些沒有底——他需要沈鈞的支持,他不能這么輕易就服輸。倒不是為了凌與樞或者凌風(fēng)慢的天下,也無關(guān)凌家皇室。只是……文以寧看了看遠(yuǎn)處的星斗如墜,人一旦活著,就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河山閣近在眼前,可是文以寧主仆三人沒有料到在河山閣門口已經(jīng)靜靜地站著一個人,此人一身深藍(lán)色的蟒袍,頭戴一頂三山帽。遠(yuǎn)遠(yuǎn)看見文以寧的轎輦過來了,他夸張地抖開了拂塵對著文以寧的轎輦拜了下去:“見過太后娘娘?!?/br>“你怎么在這兒?!”“如意,不得對衛(wèi)公公無禮?!蔽囊詫幊鲅院戎沽巳缫?,任誰都瞧得出來對方以禮相待,自己人在這種事情上怎么能失了禮數(shù)。況且,文以寧偏著頭看了一眼跪地的衛(wèi)奉國——此人的態(tài)度變化多端,到底值不值得信任?;蛘?,恰若如意所言、衛(wèi)奉國接近他不過是另有所謀?不過也罷,文以寧扶著如意的手腕從轎輦上走下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便是。“衛(wèi)公公怎么來了?”“娘娘您為什么而來,下官就為什么而來。”文以寧見他笑得十分曖昧,皺了皺眉,還沒有開口說話,河山閣的門就從里打開,一個身著呂色衣衫、滿頭灰白頭發(fā)的老人站在哪里,挑著眉眼看了門口兩個人:“二位既然來了,夜里風(fēng)大,也沒有叫你們站在門口的理兒,進(jìn)來說話吧。太后主子,千歲大人?!?/br>文以寧走在前面,終歸對老史官的那句“千歲大人”耿耿于懷,一個太監(jiān)——如何敢自稱千歲,更得宮里宮外不少人,稱一句大人。“二位的來意,老朽都已經(jīng)知曉,卻不知二位前來找老朽出面,卻有甚誠意?”才走進(jìn)河山閣沒有幾步,沈鈞掌燈走在前面,頭也不回地問了這么一句。“誠意?”如意不明白,“我家主子親自來請大人您,難道還不是誠意嗎?”燭火下的沈鈞,只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意。☆、第十七章“這里有寧王托在下帶來的黃金百兩,外加上好的玉璧一對,下官知道大人素來喜歡書畫,便也帶來了不少平日的藏品請大人賞玩,卻不知道此法算不算有誠意?”衛(wèi)奉國說著,指了指門外依稀可見的幾口大箱子。衛(wèi)奉國這話才出,立刻引得如意尖叫:“你、你竟然當(dāng)著我家主子的面,收受賄賂?!這、這你身為一朝史官,怎、怎么可以這樣?!”“這位小公公,”沈鈞轉(zhuǎn)身過來,臉上收了笑容,“你幾時見到本官收下這些東西?血口噴人、可是要被寫進(jìn)書中,被后人恥笑的。”如意捂住了嘴,狠狠地瞪了沈鈞和衛(wèi)奉國一眼,又十分委屈地看著文以寧。史官也是人,是人就要講究人情。文以寧沒有驚訝,只是有些懊惱自己先前來得太匆忙,什么東西都沒有帶,身邊亦無貴重之物。更讓文以寧在意的,是衛(wèi)奉國口中的“寧王”二字,如此一來,豈非是承認(rèn)了他和寧王原是同黨?那往日種種,他又為何要幫助身為寧王死對頭的他?不過,輸人不輸陣,想衛(wèi)奉國的事情不急于一時,文以寧一笑開了口:“我沒有衛(wèi)公公準(zhǔn)備的那么周全,卻不知大人喜歡什么,可容我日后來送與大人?”沈鈞這才笑起來對著文以寧一拜:“太后主子的東西當(dāng)然都好,可老朽不敢要主子的東西,更不喜歡寧王爺送的那些金銀玉石。老朽年紀(jì)大了,平生只愛一樣?xùn)|西?!?/br>“什么?”“何以解憂?唯有杜康?;ㄩg一壺酒,對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