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層的走道上俯瞰伊薩河的蕭條，背后是一排塑像，扭曲的形體被定格，面容僵化卻在傳達(dá)不同的情感。

    白花花的雨幕下，河水翻滾著身軀，他看了會沿著玻璃墻滑下的水路痕跡，才轉(zhuǎn)身回歸真實世界。驀然之間，一尊女性雕塑墜落在他的眼里。大理石的冰冷質(zhì)感，然而女人面部優(yōu)美高雅，右手抬舉護(hù)住裸乳，左手覆蓋身體隱秘處。本能的羞怯，卻激發(fā)出沖擊腦皮層的誘惑。

    無論怎么掩飾，人貪圖世俗享樂，都是與生俱來的本能，上帝賦予人類這天性，也是為牽制具有思想的人類。

    虞乘隙恍惚間，覺得閉眼的留影像極那尊雨天看到的雕塑。在他的眼里，她同樣不著衣物，她低頭含羞，她極致誘惑。

    她誘他沉淪。

    他屈身低頭，吻上屬于他的雕塑的唇。涼而軟，像大雨過后的花瓣，舍不得再蹂/躪，但往往事與愿違。

    不再滿足唇齒間的細(xì)細(xì)摩挲，他使了點勁，含著留影的下唇吮。

    落在腦后的手撫摸留影的頰邊，舌尖趁機(jī)鉆入濕潤的口腔內(nèi)，碰到濕儒的柔軟，順勢糾纏在一起。

    有密密匝匝的聲音在兩人的唇齒間響起。

    留影在抖，昏昏沉沉的狀態(tài)下分不清是腿抖還是手抖，又或者全身在抖。

    不明白一切從何而起，但她明白，從此，學(xué)生時代耿耿于懷的執(zhí)念將消弭于突如其來的親密間。

    4

    虞乘隙也沒想到，強(qiáng)大自制力如他，敗給一個女孩無意之下的親近。光是她的靠近，落于腿上的溫度，就讓他兵敗山倒。

    丟失理性的大腦玩不過負(fù)荷累累的心，他選擇臣服自己，反正輸給自己，而不是一個叫“留影”的女孩。

    手機(jī)發(fā)送信息，他還在想自己會不會有一瞬的后悔。

    諷刺。沒有一絲后悔，唯有愈加瘋狂的期待，和世間大部分的男人一樣，成為不可控情緒的傀儡，清醒看著自己沉淪。

    陰雨蒙蒙下，雕塑女人安詳端視他，突然，她露出角度美好的微笑，單純之下深添嫵媚。虞乘隙不可遏止產(chǎn)生聯(lián)想，那個女生在雪地里縮著手凝望他的眼，懵懂小心翼翼，再然后是午后，她剛睡醒時的眼，毫無防備，又純又真……

    離國前夕，他以為可以再見最后一面，從此占有記憶一席之地的女孩會和度過童年時代的國家一道，被他淡化。

    意外是她沒來，無論何種原因，那時滿身傲氣的虞乘隙萬分不爽，性格差勁的他一直記仇，后來的某個時間無意想起會唾棄自己的幼稚。誰曾想，再見這個叫“留影”的女孩，幼稚的記仇心理死灰復(fù)燃，他故作不認(rèn)得她。

    同時蘇醒得不止這些。在走廊抽煙時，他看著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留影，這樣想。

    ☆、第 10 章

    1

    那天，虞乘隙松開對她的桎梏，從唇間退出，擁了會兒她。才拍拍她的后頸，嗓子微帶啞，“回去吧，我晚點過去?！?/br>
    留影點頭，想問什么，又及時收住，開了門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收神啦，留影同學(xué)?！痹S蘇張手在她面前擺了擺，坐在她的對面。

    “這是經(jīng)理給的，諾，你的一份?！闭f著，遞了一個紅包過去。

    留影摸到實物，訝道，“現(xiàn)金啊……”

    “大方吧？大酒店就是大酒店。”

    志愿者工作時間結(jié)束在這月份的第一個周六，酒店方面送了紅包，還包了車送她們?nèi)セ疖囌尽?/br>
    值得一提，那幾個德國選手和她互留聯(lián)系方式，臨回國前還特地找到她，送了一個小禮物，是一枚精美的圓形小徽章。圖案繁復(fù)流暢，章面被打磨得熠熠生輝。

    他朝她微笑介紹，“這是俱樂部的特別徽章，內(nèi)部成員人手一個金色版的，這款銀色的會贈給成員的親友。你是Vin的朋友，也算是我們的朋友，對吧？”

    留影有點感動，差點想給他一個擁抱。

    “以后有機(jī)會來德，出示徽章可以進(jìn)俱樂部參觀哦?！彼侏M眨眼，又招呼著身后和前臺小jiejie們聊天的隊友一起上樓整理行李。

    他們消失在視線之內(nèi)，留影才想起，她還不知道那位親切的德國友人叫什么名字……算了，晚點去問虞乘隙。

    思此，忍不住彎唇笑開。

    2

    虞乘隙的房間在九樓，標(biāo)準(zhǔn)的土豪房，裝修風(fēng)格也是截然不同。

    不同于酒店偏愛撐場面的富麗堂皇，這層主打現(xiàn)代風(fēng)格，線條簡單流利，有一股商務(wù)感。當(dāng)然，價格也很商務(wù)。

    留影刷著員工卡上了電梯，到達(dá)九樓時，門一開就看到了門外的人。

    “咦，你不是在和朋友視頻嗎？”她發(fā)信息說要來找他時，他回，——視頻中。

    “無關(guān)緊要的視頻，出來吧?！彼陂T外看著她，有幾分不耐。

    “哦哦?！?/br>
    留影察覺他心情不好，不敢深問。

    進(jìn)了房間，黑白灰色充斥視覺，冷色調(diào)顯得住在房間的客人也清冷起來。

    這個房間尤其，桌椅，茶幾，一塵不染。那種感覺不像清潔人員的杰作，說沒有人氣比較合適。

    昂貴的套房里，客廳連著臥室，她跟著虞乘隙進(jìn)去。

    稍稍凌亂的被子，被推至一邊的行李在地板上孤零零待著。還是有點生活的氣息。

    虞乘隙在筆記本上隨手敲了幾下，抬眼看到房間里局促不安的留影。他抬下巴點了點床，“站著舒服嗎？”

    是不敢坐下。她慫慫得過去。以前不是這樣的，可那種親近之后自然生出的步步如履薄冰找不到突破口。

    “有事情？”虞乘隙看著筆記本問床邊的她。

    “后天我要回學(xué)校，你呢？”

    虞乘隙差點要答，你管這個干嘛。幸好，傳回的郵件響了一聲，阻止了他。

    他面無表情點開郵件——親了人要負(fù)責(zé)，他媽的誰提出來的？

    搜尋大腦幾秒，一邊瀏覽著剛到的郵件一邊答她，“明天下午回南安。處理完公事差不多是月底，再回德國?！?/br>
    好快……她咬著下唇，有點發(fā)愁，半晌才出聲：“你沒時間來我的學(xué)校嗎？”

    點擊delete鍵，他蓋上筆記本。轉(zhuǎn)身，靠在桌邊，俯視女生的臉，同時在回憶她的學(xué)校。

    他記性不錯。在國內(nèi)應(yīng)該是他們高中畢業(yè)升大學(xué)的轉(zhuǎn)折期，他收到路周修的電子信。那個懶得不行的人罕見得敲了不少字，談了談兩人共同朋友的近況。他沒搞懂，路周修怎么會提到叫“留影”的女生，連帶著她的大學(xué)。短短一兩句話，他記得清晰，也記到現(xiàn)在。

    南安的案子進(jìn)行到一半，合作方是他關(guān)系不錯的朋友，清楚他曾在中國待過一段時間，便提出一道逛逛盡地主之誼。

    他嫌煩沒應(yīng)。

    朋友和他聊天，無意提到在江城舉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