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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滿園子的護(hù)衛(wèi)無一人上前,他們聽從的是皇帝,而不是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許是有些過于激動了,不過片刻便知自己失態(tài)了,握緊了手。 祁燁慵懶的靠在椅背上,白皙的手指繞著手里的碧玉杯盞打轉(zhuǎn),眼中暈染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他似是知道他的皇后在打什么主意了。 “太妃娘娘。”江阮不疾不徐的開了口,“先皇過世,陛下已然為先皇守孝半年,陛下不比平常百姓,而是關(guān)系到天下蒼生,歷朝歷代已經(jīng)定下規(guī)矩,皇上不必遵從守孝三年之禮,只要陛下心中時時掛念先皇便好?!?/br> “是嗎?”鈺太妃看著江阮,“皇后娘娘所言倒是不虛,只是小公主滿月宴時,絲竹之聲響徹整個皇宮,那時,陛下可是在為先皇守孝?” 皇后被鈺太妃問的啞口無言。 祁燁眼中越發(fā)亮了起來,眼中帶上了贊揚(yáng),民間有父母過世,守孝三年之禮,而到了宮廷之中,若讓皇上為先皇守孝三年,廢禮樂,有些不太現(xiàn)實(shí),于是便改了舊制,皇帝只需為先皇守孝一年便可。 到了先皇那里,便又遇到了一個難題,先皇在位時,有蔡相還有些不懷好意的大臣在位,朝政不穩(wěn),難免要娶些妃嬪入宮以此來加固君臣關(guān)系,鞏固政權(quán),于是便又把舊制改為了半年。 到了祁燁這里,又有了新的變故,祁燁登基并非正常的繼承大統(tǒng),也不是養(yǎng)在宮里名正言順的皇子,雖然有圣旨,但大家心里都明白,說白了,就是謀權(quán)篡位,所以自從祁燁登基,那么多的官員受到了牽連,這些守孝的舊制哪還有人敢提,無人提,祁燁自然也不樂意為先皇做什么樣子,于是便不了了之了。 而對于選妃之事,祁燁向來沒有放在心里,所以也便未加多管,只是沒想到江阮竟然會來這么一出。 這種事情大臣提起來便沒什么意義了,也無人敢提,而由同是先皇皇子的五皇子提出來,便意義重大了。 祁燁支著下巴看向鈺太妃,眸子微瞇,似是帶著些危險,“太妃是在譴責(zé)朕?” 鈺太妃牽著五皇子的手泛著細(xì)汗,面上卻還是一片鎮(zhèn)靜,跪倒在地,“我并無此意,今日來只是懇請皇上允許我這個喪夫的可憐女人帶著五皇子去皇陵為先皇守靈,不然先皇在底下怕是該寒心了?!?/br> 鈺太妃此話說的毫不留情面,在座眾人臉色都不太好,這是當(dāng)眾指責(zé)皇上不孝啊! 眾人看著祁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終于坐直了身體,此時皇帝被逼問到這個地步,若再沒有些表示,便無法交代了。 祁燁坐在那里,眸子幽冷的看著鈺太妃,眾人大氣也不敢出。 不知過了多久,祁燁才緩緩起身,開了口,聲音凜冽,“朕雖年少離宮,對父皇實(shí)則心仰慕之,父皇待朕疼愛有加,更是將皇位傳予朕,朕登基以來,忙于政事,對父皇卻有不孝,皇祖母,母后。” 祁燁轉(zhuǎn)身看向太皇太后還有太后,跪倒在地,“是兒臣不孝,讓皇祖母還有母后寒了心,今日朕便下一道罪己詔,為兒臣的不孝彌補(bǔ),自今日起兒臣愿為父皇守孝三年,三年內(nèi)不行禮樂,不納妃嬪,請皇祖母與母后成全兒臣?!?/br> 見皇帝跪下了,眾人也都跪倒在地,江阮也起身跪倒在了祁燁身邊。 太皇太后滿臉寒霜,只是皇帝口口聲聲是他不孝,她若不應(yīng),便是由著皇帝不孝,若應(yīng)了,三年不納妃嬪,怎么可能? “皇帝有孝心,大可以時時前去皇陵悼念,不需為此三年不納妃嬪,畢竟皇嗣乃國之根本啊?!碧侍笠琅f不死心。 “皇祖母,守孝三年之禮,古來有之,只是后來漸漸演變,變成了今日這般,可是既然朕的子民們都能做到守孝三年之禮,為何朕做不到?朕乃天下表率,自當(dāng)為天下人之先,朕會與眾大臣商議,將舊制改回,禮不可廢?!?/br> 事已至此,太皇太后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太后親自起身將祁燁扶起來,“皇兒孝順,乃天下百姓之福?!?/br> 定國公夫人率先走出來,跪倒在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跪下山呼萬歲。 祁燁起身后,看向跪在那里的鈺太妃,“既然五皇子有孝心,朕便應(yīng)了太妃娘娘之請,即日起封五皇子為寧王爺,太妃帶著寧王爺,擇日出宮,去往皇陵給先皇看守皇陵去吧!” 皇帝并未言明寧王要看守皇陵多少時日,但眾人都知道,今日太妃如此逼迫皇上,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往輕了說,這太妃是不把皇上看在眼中,往重了說,這太妃似是有謀逆之嫌啊! 鈺太妃謝恩,望向江阮的眸子里帶上了一抹感恩,這宮里尚且動蕩不安,五皇子頂著先皇之子的名號,定然也過不安穩(wěn),即便皇帝不會要了他的命,也總有有心人想要利用,不如先暫且避一避風(fēng)頭,等朝政安穩(wěn)了,再讓她的孩子當(dāng)個閑散王爺安度此生吧! 祁燁眼睛在眾人失望的臉上掃過,最后停留在江阮臉上,兩人四目相對,互相的臉上都沒什么表情。 江阮行此一事,其實(shí)也是萬般無奈,上有太皇太后,下有文武百官,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看著她這個皇后,她若肆意妄為了些,旁人說她是妖后,說皇帝被人皇后魅惑,現(xiàn)在她是魯國公府的女兒,尚可以不去管魯國公府如何自處,可是日后呢? 她實(shí)則是定國公夫婦的女兒,作為皇后,她若賢德,定國公與葉舟逸在朝中行事便可方便許多,皇帝便也可少為后宮之事傷神。 當(dāng)然,她還有一個私心,她年少吃過太多的苦頭,不算是養(yǎng)在深閨的大家閨秀,又看了那么多陛下不知從哪里給她尋來的話本,她的想法是異于旁人的,她想要追求那種一生一世兩人白首的感情,不容她人插足的感情。 若放在普通人身上,這個想法并不難實(shí)現(xiàn),只是祁燁是皇帝,這種想法便成了異想天開,她一直知道祁燁的心思,知道他對她的愛意,只是一個帝王,一生只有一個皇后,這聽來便是天大的笑話。 她曾為之猶豫了很久,很久,后來,她想,不若賭一把吧。 她記得祁燁說過,何須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那是他給她的承諾,一生為一人的承諾。 她想著也許沒有妃嬪的后宮也許不是不可以,只是前人沒有人想要去做而已。 只要祁燁想,她也愿,兩個人心意相通,也許總歸是可以實(shí)現(xiàn)的。 只是在這條路上,不能只有祁燁在行走,她也是可以與他并肩而行的。 祁燁的視線自江阮臉上移開,聲音冷淡,“既然如此,皇后,今日的宴會便至此時為止吧?!逼顭钫f完,便面無表情的轉(zhuǎn)身離去,渾身帶著些冷意。 眾人皆以為皇上是被逼無奈放棄選妃,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