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3
父皇說,也要為兒臣和皇兄埋下兩壇酒,等至將來皇兄和兒臣成婚時,便取出來,這酒不叫女兒紅,而是要叫做皇子酒?!?/br> 祁燁心中此時此刻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明明只是一種手段,怕夜長夢多,若不及時讓皇帝恢復他皇子之位,一直拖下去,事情就不好辦了。 可是說起這些陳年往事,他的心里卻泛起了難以言喻的感覺,畢竟那些年,他待他和大皇兄,真的像是普通人家的父親一般,慈愛溫和。 埋酒的事情只有天瑞,天祁還有他知曉,皇帝眼眶濕潤,心中最有一絲猶疑也沒有了,“那酒你可還記得埋在何處?” 祁燁闔了闔眼眸,抬步,走至皇帝身邊的那顆柳樹下,撩袍蹲下,用手撥弄著地上的青草,輕輕道,“兒臣記得,當日大皇兄說,兒臣的生日是在七月,于是便將酒埋在了這第七顆柳樹之下。” 聽到祁燁提起天瑞,皇帝心緒涌動,“皇兒這些年受苦了,日后父皇定會好好補償你,明日早朝之時,朕便同天下宣布,朕的皇兒回來了。” * 江阮做了一個夢,夢中王氏不見了,靜柳不見了,漓兒也不見了,祁燁站在她身旁,握著她的手,對她說,“阿阮,不要怕,我還在?!?/br> 他說完這句話,身體便開始后退,身體變得透明,一點一點兒的消失在她的眼前,夢里一片純白,荒無人煙,只剩她一個人。 江阮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喘著粗氣,滿頭大汗。 漓兒聽到聲響,披著衣服從外屋跑進來,“小姐,你怎么了?” 江阮呼吸漸漸平穩(wěn),看了看身邊空著的地方,心里泛起一抹無助,這是她與祁燁成婚以來,他第一次不在她的身邊。 “宮里可有消息傳出來?” 漓兒點點頭又搖搖頭,“很晚的時候,有位王大人好似來過,說公子沒事兒了,不過他與宴大哥說了幾句,便急匆匆的離開了?!?/br> 王大人?想必便是那位巡城御史王子峰王大人吧。 江阮下了床,漓兒忙扶住她,“小姐,你要去哪里?” “天亮了嗎?我想去問問宴琨...” “怎么了?”定國公夫人突然從門外走了進來。 江阮看著她身后的夜色,有些驚訝,“夫人怎的這么早便起了?” 定國公夫人走到床前,看著她憔悴不堪的臉,輕嘆一口氣,“你身體虛弱,我想著早起給你煮碗雞湯,補一下身體,路過你房間,聽到聲音,進來瞧瞧?!?/br> 江阮對她行了一禮,“江阮謝過夫人照顧,叨擾夫人了?!?/br> 定國公夫人將她扶至床邊坐下,“這是說哪里的話,我與璃妃娘娘是遠房親戚,論起來,我得喊她一聲表姐,你是她兒媳婦兒,照顧你是應該的?!?/br> 天還未亮,江阮已經(jīng)沒了睡的心思,經(jīng)過了昨日的事情,此時心里還要擔憂著在宮里的祁燁,江阮知道自己此時應該放松心情,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宴琨來了一次,把昨日王子峰帶來的消息同江阮說了,雖然知道如祁燁料想的一般無二,魯國公府一事最后一定要有一個決斷來安撫皇太后和魯國公府,而此時只能先委屈王大人,若皇上嚴懲了王大人,此事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但是只要一時未見到祁燁,她這顆提著的心便放不下。 清晨時,花琰煎了一碗藥給江阮喝下,喝完藥江阮又喝了一碗定國公夫人煮的雞湯。 大家怕她自己一個人呆著胡思亂想,葉舟逸與花琰想著法的逗她說笑,江阮此時雖沒有心思笑出來,但到底感念大家對她所做的一切,于是努力斂了悲傷,免得眾人擔憂她。 快要午時時,宴琨急匆匆從外面走進來,“夫人,宮里來消息了?!?/br> 眾人頓時看過去,宴琨臉上難掩激動,“今日早朝之時,皇上頒了圣旨,封了公子為祁王。” 第47章 祁燁封了王爺,府里眾人都很高興,江阮臉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緒。 定國公夫人拍拍她的手,柔聲道,“你們也算是苦盡甘來,還有璃妃娘娘,終于等到了?!?/br> 江阮看著院內(nèi)的那顆桂花樹,手無意識的撫著尚且平坦的小腹,聲音有些縹緲,“這條路他走了十二年,每一步都艱難無比,此番入宮心里定也是飽受煎熬?!?/br> 若他兄長還在世,他的義父還活著,母妃不必受那十二載冷宮之苦,不要說一個王爺之位了,就是把那個位子雙手捧到他跟前,他也是不想要的吧。 說了一會兒話,定國公夫人見她眉眼間露了倦色,便讓屋內(nèi)的人都出了去,以便江阮休息一會兒。 等所有人都走了,江阮一個人躺在那里,想到王氏,淚水再一次模糊了眼眶,摸著懷里那封皺巴巴的信,卻是不敢看,那是她娘留給她的在這世上最后一樣東西了。 祁燁從宮里出來,直奔定國公府,進到江阮的臥房時,看到的便是蜷縮在床的一角睡著的人。 祁燁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放輕步子走到床前,床上的人小臉蒼白,滿臉淚痕,眉頭緊緊皺著,時不時夢囈出聲,那聲音里帶著哭腔,祁燁的心糾的生疼,她最無助的時候,他卻不在她身邊。 祁燁俯身輕輕親吻她的臉,江阮睡得并不凝,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模糊間看到眼前思著念著的人,江阮再也忍不住,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般往下落,祁燁俯身將她抱在懷里,聲音有些嘶啞,“阿阮,對不起?!?/br> 江阮聽到他的聲音,更是忍不住哽咽出聲,祁燁拍著她的背,黑眸里盡是不忍,方才進來之前,花琰告訴他,她懷孕了,有了他的孩子,不宜傷神痛哭,讓他小心一些,莫要讓她想起傷心事兒。 可是此時,祁燁不知該如何開口,她現(xiàn)在心里定然是痛苦萬分的,卻還要顧全孩子,這般感受該是如何難熬。 江阮抱緊他的脖子,感受著屬于他的體溫,心里漫無邊際的孤冷開始消退,那些年,不管她身在何方,過得多么苦,總歸她的心里是有依靠的,在這個世上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一個疼她愛她的娘親。 娘親走了,她就是沒娘的孩子了,這種感覺讓她渾身發(fā)冷,可是他回來了,此時他把她抱在懷里,她的腹中有他的骨rou,他們是一家人,她不是一個人。 江阮的哭泣聲漸漸小了下來,祁燁垂眸看她,眼眶泛著紅意,“阿阮...” 江阮從床上坐起來,摸他的臉,淚眼朦朧,“相公...” 祁燁輕輕擦拭著她眼角的淚水,她這兩天哭的太多,眼睛下方的那片細嫩的皮膚都有些紅腫了。 兩人相對凝望,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疼惜,苦楚,還有依戀。 江阮擦干眼淚,穩(wěn)了穩(wěn)情緒,從懷里掏出王氏寫給她的信,“這封信我一直不敢看,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