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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個噴嚏。 眼看著祁燁的腿要撞到漓兒平日里坐著做針線活的小杌子上,江阮眼疾手快的彎腰將小杌子挪到了一旁。 祁燁似有所覺,頓了一下,停下了腳步。 “呦,林家娘子,你回來了,快過來我看看,我這幾日不見你,你這小臉越發(fā)明艷了,莫不是碰到了哪家公子,有了滋潤?”這鐵匠家的娘子向來潑辣,說起話來葷素不忌,同她一起來的幾位婦人都笑了起來,對著江阮身后的祁燁品頭論足。 還有一個成親幾日的小娘子從未聽過這種渾話,通紅著臉拿著新買的脂粉跑出了胭脂鋪?zhàn)?,又是引來一陣大笑?/br> 江阮早已習(xí)慣了這些婦人的粗鄙言語,但是祁燁不同,人家是讀書人,怎么能讓這些話污濁了他的耳朵呢。 江阮忙招手把漓兒叫過來,小聲交代,“祁公子要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你帶他們?nèi)ズ笤?,順便把南屋收拾出來給他們父子住。” 漓兒年紀(jì)尚小,不懂人情,只知平日里只有她與小姐住在這里,有時晚上還會有男人在外拍門,讓兩人不敢睡覺,抱著被子坐到天亮,而現(xiàn)在祁公子住進(jìn)來,家里熱鬧了,多一個人就多了一份安心,總歸家里也是有男人了,于是高高興興的帶著祁燁父子去了后院。 江阮這處小院落不大,前堂用做了胭脂鋪?zhàn)?,后院還剩四間屋舍,平日里她與漓兒共住一間,一間做了小廳外加飯?zhí)茫€有一間做了庫房,她要漓兒收拾的這間則是閑置的,平日里她偶爾會在里面制作一些水粉胭脂。 漓兒將祁燁帶到小廳里,給他泡了茶,便跑到南屋去收拾房間去了。 榕桓抱著杯子小口喝著茶水,走了這一路,他的臉越發(fā)紅了起來,喉嚨發(fā)澀,忍不住咳了幾聲。 “怎么了,不舒服?”祁燁皺眉。 榕桓不想他擔(dān)心,忙搖頭,“我沒事兒,只是這屋內(nèi)的味道讓我有些頭暈。”他向來對氣味比較敏感,這屋內(nèi)的香燭之氣有些濃郁,加上他今日精神狀態(tài)不好,是以有些憋悶。 榕桓端著茶杯站起來,四下轉(zhuǎn)了轉(zhuǎn),有些疑惑這屋內(nèi)怎么會有香燭之氣,待看到這廳堂之內(nèi)還有一間內(nèi)屋時,不由掀開了面前的藍(lán)布簾子。 ‘哐當(dāng)’一聲,茶杯落地的聲音,祁燁倏地站了起來,摸索著上前,“桓兒,怎么了?” 榕桓站在那里,手里挑著簾子,眼睛看著屋內(nèi)靠墻而立的方桌,手不停的抖著,眼眶發(fā)紅。 “桓兒---”祁燁聲音越發(fā)焦急。 榕桓哽咽出聲,“三叔,是我爹...我娘的牌位?!闭f完,豆大的淚珠從眼中滑落,榕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頭重重磕在地上。 祁燁的步子猛地頓住,垂在身側(cè)的手猛地蜷縮起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可看清楚了?” 榕桓抬眸,淚眼模糊的看著方桌上立著的兩塊牌位,聲音里帶著哭腔,“荊州寶豐巷林漢卿夫婦之位,荊州寶豐巷林家三公子之位,三叔,這是我爹我娘與你的牌位...”榕桓伏在地上泣不成聲,“爹娘,孩兒終于找到你們了。” 祁燁胸口不斷起伏著,呼吸急促,抬步緩緩走上前,被門檻絆了一下尚不知覺,踉踉蹌蹌的走到方桌前,伸手撫上了那牌位,白皙的手指顫抖著順著那溝壑撫了下去,半晌后,低喃,“大哥,我來晚了。” * 江阮將幾個婦人打發(fā)走了,正想要回后院看一眼,鋪?zhàn)觾?nèi)又走進(jìn)一人,一身錦緞衣袍,風(fēng)度翩翩。 江阮看到來人,先是愣了一下,繼而有些不確定,“紀(jì)...公子?”上一次見他時三年前吧,在魯國公府的賞花宴上,他在府中迷了路,恰好碰到她,是她帶路將他送回了宴席上。 紀(jì)泉明看到江阮,眼中閃過一抹亮光,“二姑娘,好久不見?!?/br> 江阮福身行了一禮,“不該稱呼您為紀(jì)公子了,而是紀(jì)大人,聽聞紀(jì)大人前些日子剛剛晉升禮部侍郎,恭喜恭喜。” 紀(jì)泉明忙抬手,“二姑娘不必多禮,你我不需如此。” 江阮起身,輕笑著轉(zhuǎn)移話題,“紀(jì)大人來是為家里的夫人選脂粉的嗎?” 江阮說著走到架格前取了幾種脂粉,“紀(jì)大人怕是也不懂,您可以說一下夫人長得何般樣貌,我可以為大人挑選一二?!?/br> 紀(jì)泉明眉頭微皺,按住桌上的胭脂盒子,“二姑娘,我今日前來并非為了買脂粉?!?/br> 江阮不明所以的抬眸看他,“我這里是胭脂鋪?zhàn)?,紀(jì)大人來不是買胭脂水粉,難不成是奴家犯了什么錯,要被抓到官府里去問罪嗎?” 她這一抬眸,瓊姿花貌,姣如秋月,紀(jì)泉明眸色一深,慌忙別開眼睛,“二姑娘說什么呢,我家里有沒有夫人,何須買水粉。” 沒有夫人?江阮記起來了,前段日子,來買胭脂的李家娘子還跟她說過這禮部侍郎家的小妾剛剛得病死了,那小妾跟李家娘子還沾了點(diǎn)兒親戚。 紀(jì)泉明見她總是不接他的話茬,不由長嘆一口氣,干脆直說,“二姑娘,三年之期已經(jīng)到了。” “還有五日,二姑娘,皇上所說的三年之期便到了,你已經(jīng)為林家守寡三年了,你可以自由了?!?/br> “自由?”江阮看他一眼,“紀(jì)大人說笑了,林家三公子是我的夫君,為他守寡自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并非因?yàn)榛噬系脑挘俏易栽傅?,所以何來自由之說?”江阮雖笑著,卻不達(dá)眼底,語氣甚至是有些不悅的。 “是我言語不妥,唐突二姑娘了。”紀(jì)泉明忙行了一禮,“還望二姑娘莫要見怪?!?/br> 江阮神情淡淡,沒說話。 “今兒個下朝之時,我碰到了魯國公,魯國公看來也是念著二姑娘的,也提起了二姑娘的婚事...” “紀(jì)大人。”江阮打斷紀(jì)泉明的話,“我是林家的寡婦,便是林家的人,我的事兒與江家再無關(guān)聯(lián),若大人是來買脂粉的,奴家歡迎,若大人是為了旁的事兒,那么奴家愛莫能助,還請大人移步別處?!?/br> 紀(jì)泉明見她不悅,只得把許多衷腸之話咽了回去,留下一句改日再來,便不舍得離去了。 看著紀(jì)泉明離去的背影,江阮有些恍惚,三年,這么快就三年了嗎? 她的婚事,想起來都覺得神奇,她這個人仿佛生下來就是為了林家三公子準(zhǔn)備的。 先皇在世時,特別寵信身邊一位打小伺候他的林公公,這位林公公追隨先皇上過戰(zhàn)場,把先皇從死人堆里背了出來,為先皇擋過刀劍,先皇對他尤為信任,待他猶如兄弟。 宮里的宮女太監(jiān)到了一定的年齡是可以被放逐出宮的,但林公公是先皇的貼身太監(jiān),自然不能像普通太監(jiān)一樣出宮,但是皇上想著林公公比他小上十幾歲,等他百年歸天了,林公公身邊沒有親人也是可憐,于是允許林公公在宮里當(dāng)差時在宮外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