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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距此千里之外的山脈中,一個少年蜷縮著身子在火堆旁,夏日里的天,可多日的奔波還是讓少年發(fā)起了高熱,一個雄壯的漢子舉著頭盔過來,里面承裝了些水,那人到了少年身邊蹲下,輕聲喊他:“安少爺,喝些水吧?!?/br>少年困倦的睜開眼睛,先無神的打量了眼夜空,才轉移視線到那漢子身上,艱難的撐起身子就著漢子的手喝了幾口,才虛弱道:“謝謝你,這附近干凈的水不好找呢!”那漢子有些心疼的打量他一眼,再看一眼周邊狼吞虎咽吃東西的西桑部族士卒,輕著聲音,“沐子白已經中計了,墜在了后邊,安少爺,你千萬要保重身體,能拖的越久便越好?!?/br>“我明白的?!鄙倌觌m然生著病,但眼神依舊清澈,甚至帶著絲難得的倔強,低啞著聲音道:“是我太弱了!”看少年如此,那漢子眼中的心疼再不遮掩,重重嘆了口氣。少年本來如白玉的肌膚現(xiàn)在卻透著不正常的蒼白,似乎聽見身邊人的嘆息,仰著頭看向夜幕中的星空,悠悠問,“殿下會是個好皇帝,對嗎。”“是!”中年漢子這次回答的聲音大了些,透著堅定。蒼白著臉的人兒聽見這回答也溫柔的笑了,眼中透出些希望,繼而笑容快速收斂,露出想念,看著星空的眼睛就似乎看到了某人,安靜了半天才用帶著些委屈的聲音弱弱的問,“殿下會幸福嗎?”身邊的漢子沒回答,反而專注看向少年。而少年在問出這話后,似乎也回想起了什么場景。大雪天從空中凌然而下的少年,站在臺階上冷目輕掃的不可一世,是他…永遠也觸及不到的那類人。也難怪,殿下會喜歡他,那樣驕傲自信的人,殿下沒有理由不喜歡的。這次不需要漢子回答,少年自問自答的低低說了句,“殿下會幸福的?!?/br>而他,還在奢求什么呢!為什么就是不能控制住自己??墒?,那樣溫柔的殿下,真的辦不到不去想,不去抱有期望呢!少年蒼白的臉龐滑落淚水,嘴中近乎無知覺的喃喃,“殿下,來救救我吧!安款還是害怕,是安款沒用?!?/br>一直陪伴在少年身邊的漢子自然也聽到少年無自覺的一遍遍呼喚,他眼中的憐憫更深,也不知道少年是不是燒高了。安款的思緒翩然輕擦到了非常久遠的時候。陽光明媚的天,他一個人破碎著衣服躲在角落發(fā)抖,他的同父異母的兄弟站在遠處,雙手交疊在胸口,輕蔑的目光看著他,而他身前幾個紈绔正在寬解衣服,嘴里說著下流話,他目中逐漸被絕望所沾染。所處的地方并算不得偏僻,可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弟,誰敢多事呢。那樣溫柔的陽光啊,他怕是再也沒機會見到了吧,如果受到這樣的侮辱,他還能活的下去嗎,他眼中的懇求被絕望籠罩,那個束手身側的人是他的親兄弟??!他果真這樣讓人厭惡嗎!那輛奢華的馬車是何時停在街口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淚水迷蒙中,迎著溫暖日光,那個拯救他,并且在日后讓他在心底念了無數(shù)次的人,彎腰向他伸出了大手,聲音柔和的問他,“你叫什么名字?”“安款?!彼膊恢罏槭裁矗|碰上那只拉他的手時,竟哭的比先前更厲害了。那人嘆息一聲,看他,“款款,不要害怕!”彼此的手還緊握著,那場景卻仿若雕刻成了畫,在時光翩擦中遠去,如今只僅存在他自己的心底。中年漢子伸手探上少年的額頭,搖了搖頭,對上少年清澈的眼,語氣憐惜,“如果殿下喜歡上的是您就好了?!?/br>安款扯動嘴角,似乎恢復了些清明,顯然也聽到了漢子的話,沒有回應,細長的雙手卻倔強握緊?!皩④姡s路吧!”漢子露出詫異,“可是您?”“我沒事!”少年語氣更顯堅定!春光微風拂耳過,多少年前的安款穿著白色錦袍靠在安府湖邊亭子里,手捧書卷看的入神,日光穿透湖邊柳樹灑在黃色書頁上,斑駁了那些文字。他看著看著便有些走神了,直到肩上有穩(wěn)重的手按上,他吃一驚,轉身,書卷掉落在地。“殿……殿下?”黑色皇子袍服的男人輕一挑唇,神情有些無奈,模樣有些促狹,彎腰撿起書冊,溫潤的聲音如春光般帶著絲笑意,“我來瞧瞧,咱們的安少爺看的什么這么入神?”安款低下腦袋,雙手無措揪著衣擺,白嫩臉上泛起微紅,很是不好意思。那邊,黑衣青年已經翻到他剛才翻看的那頁,念了個名字,“錦瑟?”似乎有些微訝,又抬頭看了安款一眼。看安款完全羞澀的低了腦袋,青年再次無奈的搖搖頭。溫潤的聲音在日光下同樣柔和的念完了下文。如今再想來,那時的聲音現(xiàn)在已經有些悠遠,久遠的仿佛是上輩子的事情。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外卷的意思,放正文了。☆、213章:雨后靜擁213章:雨后靜擁……白魄揮退身后跟著的人,包括自己的親衛(wèi),自己往皇子府內的湖泊走去。府內自從女眷離開后,他也沒了需要顧忌的人,既然出不了府,每天傍晚還是會到湖邊散散步,只是今天,他才到湖邊,就停住了步伐,死死的看向湖邊柳樹下立著的人。那男人身姿挺拔,肩膀寬厚,不過幾年,身型和白魄初識時完全不同了,昔日的青年今日已經完全蛻變?yōu)榱四腥恕?/br>那人一身素衣,雙手垂在身側,到肩膀的黑發(fā)上冠著龍冕,遙望著遠處的湖面。白魄不知為何,不想打破現(xiàn)在的安靜,只視線下移,素衣到那人膝蓋處,下邊露出的黃色龍袍不知為何分外刺眼,他微微移開雙目,心中嘲諷的笑笑,這才重新轉回視線,卻一下愣住了,不知何時,那立在湖邊的男人已經轉過身子,正看著他。對方的視線太過沉靜,白魄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那人卻步伐穩(wěn)定的走上前來。白魄想后退,可雙眼盯著那人,腳下卻連一步都沒動。汪碩到了近前,狹長的目微瞇,把白魄所有的不安都收在眼底,面上的表情卻無多少變化,被他沉靜打量著的白魄卻越發(fā)不安起來。四個多月未見,人還是那個人,可白魄卻覺的陌生。他悄然后退了一步,面前的男人卻強勢伸出手來,一把把他攬進懷里去。他愣了下,繼而掙扎,沒有掙脫,面前的男人力